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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陈氏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到家,申军扬在看到申沐青被打得红肿的的脸,问了缘由后,不但不帮她讨回公道,反而揪着她就是一顿揍。
这口气陈氏怎么都忍不下,她一定要找机会除了张惜悦那小贱种。哪想到这般巧,竟先遇上吴婶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吴婶本就烦躁,此刻听到陈氏居然诅咒她的两个儿子,顿时一下子跳起来。
想着昨天昕娘那骇人的言语及神情,吴婶也照葫芦画瓢,指着陈氏厉声道:“你若敢打我两个儿子的主意,我……我……我就先宰了你家的儿子。”
“你敢!”陈氏跳脚。
“你看我敢不敢。”吴婶厉声厉气吼完,横了陈氏一眼,转身走了。
“你们,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陈氏像个泼妇骂街,在村道上咆哮着。
张惜悦给张怡宁和昕娘一人两个鸡蛋,娘仨就坐在火房边上在脸上滚起了鸡蛋。
待帮脸上消肿,张惜悦去把鸡蛋捡出来放到自家的篮筐里面,和昕娘说去给吴婶送篮子就提着空篮子出了门。
昕娘却是不放心让张惜悦一个人再出门。无奈,张惜悦只能趁昕娘不备,给张怡宁使了个眼色才提着篮子悄悄往村道上去。
……
这几天,张立新见昕娘和张惜悦两姐妹都受伤了,地里的活也就他和张玉福去做了。
昕娘母女三人在家就负责做饭和麻玉米晒玉米。
经过几天的鸡蛋消肿,昕娘和张怡宁脸上的伤已经看不见了。只有张惜悦的脸上还能看到点印子,但都不严重了。
“妹妹的脸……”少年现在可以自己拿筷子吃饭了。他吃下一口滑嫩嫩的鸡蛋羹,望着张惜悦消下去的脸说道。
“好了,已经没事了。快吃。”张惜悦摸了摸少年的头,笑着说道。
少年总是下意识想躲开张惜悦伸来的手,因为他总感觉张惜悦在摸他头的时候就像在摸那只猫。
可为了不表现出异样,少年每次躲闪,都尽量克制,看上去就像是害怕而做出的缩脖子行为,反而让张惜悦以为他是不是以前憨傻经常被人欺负,更喜欢摸他的头,给他抚慰。
自从有了张家桥头闹的这一出,村里人明里暗里都和她家多了些往来,路上遇着也会热络的打个招呼。
这让张家人很是不习惯。
但张惜悦知道,她们的热络不完全是因为那天桥头的事,还有吴婶家打鱼上镇上去卖和在镇上卖豆浆一事的缘故。
那天张惜悦去还篮子,原本只是想提醒吴婶家既然都要收鸡蛋去镇上,何不如也抓抓鱼跟着一起去卖?
但在看到吴家的石磨和满院子的黄豆后,张惜悦就把做豆浆的事告诉了吴婶。
这大钊国黄豆都是庄稼人出门干活或者出远门炒着路上吃的,或者就是蒸煮熟了吃,哪里知道豆子可以磨豆浆。
张惜悦让吴婶头天晚上先舀几碗黄豆泡起来,第二天去叫自己,她来教吴婶做。
在吴婶问她哪里知道这些的时候,张惜悦就说是小姑母家里学的。还状似天真的把杜撰出来张雨晴说她是小福星的话说给吴婶听。
还说小姑母家里什么事她都知道,爹娘不知道。
吴婶一下明白了,难怪她去请教昕娘,昕娘什么也不懂,反而是这个小女娃娃啥子都懂。
吴婶心里那个乐,这哪里只是张雨晴家的小福星,这也是她吴家的小福星啊。
第二天,吴婶一大早起来,就悄悄遣大儿子吴柏文去把张惜悦找来。
在张惜悦的指导下煮出了一锅豆浆。
一斤黄豆磨出六斤豆浆,一斤豆浆差不多装三碗,一碗卖一文钱,六斤豆浆就是十八文,按一斤黄豆五文钱来计算,除去人工劳力不要钱,再除去豆浆里加的糖,也能赚十文钱左右。
这可比卖鸡蛋划算多了,但苍蝇再小也是肉,刚嗅到钱香的吴婶哪里肯放过一样。
她一边收鸡蛋一边磨豆浆,几天下来,就赚了一两银子。
这可羡煞了村里的一帮人。
当从孩子那里听到方法是张家出的之后,村里人对张家的态度就又好了几分。
只是当下是秋收忙季,加上光打一对大石磨就要不少本钱,许多人只能先顾好眼前。
这不,这边玉米还没麻完,那边就又要割草翻地种小麦了。
这一年村里种小麦的人尤其多,有的甚至把大半的地都用来种小麦。
不过这一点,正是张惜悦愿意看到的。那天她就是利用吴柏才把这件事再次散播出去。
只要村里人大量种小麦,明年就不用四处去收小麦来擀面条。
……
另一边,杨凯那里的擀面机也正式运转了。
听从了张惜悦的建议,杨凯把机灵的赵阿福调去新院子负责擀面条,店里另外招了个伙计来帮忙。
期间杨凯差徐富贵来请张惜悦去分钱,但张惜悦拒绝了,盈利的钱先给杨凯填他垫的一百三十两银子。
等到小麦种下,地里收回来的干草棚好,种庄稼的地才翻到一半,转眼到了十月底,到了挖番薯的时间。
当初张立新夫妻种下的几十个番薯,现在竟是收获了一千左右斤的番薯。
望着堂屋里堆得老高的番薯,一家人都开心不已。
因为没有经验,张家一开始可是挖断了许多番薯呢。
把番薯背回来后,张惜悦就和张怡宁把挖断冒着白浆的番薯捡出来堆到一边,每天就煮番薯吃。
饶是那番薯再甜再粉,连着吃了几天后张惜悦也有些腻了。
别说张惜悦,就连米团都无数次给张惜悦抱怨,说它许久没吃到鱼了。
好在空间里的土豆也大丰收,在煮番薯时,张惜悦就会悄悄扔两个土豆跟着一起煮,别说,还真好吃。
随着几个月的高产种植,现在空间里的土豆已经有四百斤之多了。这让张惜悦兴奋不已。
与此同时,少年在屋里每天练习,已经能正常行走了。
但顾忌到自身的身份和张家人的安全,少年白天还是老老实实呆在那间逼仄的隔层,只有晚上夜深人静,万物沉睡,少年才敢走出火房,悄悄活动活动筋骨。
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少年眼中尽是惆怅之色,家人,到底何时才能找到他?
……
山间树叶凋落,露出了树杆的枝桠,晃眼一看,像极个瘦骨嶙峋,还秃了顶的老头。
地里的小麦虽已经长出了寸长的苗芽,可在一望无际的田野间,矮矬矬的身影,竟莫名有些寂寥的孤独感。
“惜悦,快上来。”张惜悦走到村道上,吴婶就哈着少许白气招呼着。
自从有了豆浆这个营生,吴婶原本立下三个月给吴长贵十两银子的军令状,却是两个月就废除了。
不光还了吴长贵的十两银子,吴长贵还松口等过完年就送吴柏文和吴柏才两兄弟去学堂上学。
这可高兴坏了吴柏文和吴柏才,当晚一家人抱在一起狠狠的哭了一场,吴远树还一边哭一边说他找了个能干的媳妇,她为吴家带来了福气。
吴婶开心之余就想到张惜悦,心里对这个曾经大家口中的傻子更加喜爱。
每次拖着张惜悦去镇上都开心不已,因为张惜悦会适时给她出点子。
就比如现在天越来越冷了,张惜悦会让她做一个棉花罩子把装豆浆的大木桶整个罩住,以做保温。
俩人有说有笑的赶着牛车上路了,却不知身后有一双如蛇蝎般的眼睛正无比狠毒的盯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