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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彦的手中拿着一份上书,是广阳太守郑浑发来的,韩彦对郑浑不了解,当初任命郑浑为广阳太守,乃是因为荀彧、沮授、李历三人的举荐,但是郑浑上任之后,将广阳治理的井井有条,政绩总是河北前三。
今天,郑浑一封书信,让韩彦陷入深思,郑浑所言不是别的,而是进言在河北修筑一条大渠,沟通南北,方便河北的运输,修一条从邺城到渔阳的大渠,韩彦想想都觉得震撼,渔阳到邺城,八百余里,修一条这么长的水渠,先不说要耗费多少人力吧,河北抽调二十万百姓还是可以做到的,但是这个钱粮输出,那就是个天文数字。
“孝先,去将甄尧请来!”
韩彦决定询问一下甄尧,并不是说问问甄尧这件事的花费,而是看看有没有必要修建,甄家商社遍布天下,在河北更甚,毕竟在河北,乃是韩彦做主,而甄家与韩家姻亲,所以不管怎么样,都是获得了许多方便。
甄尧不知道韩彦为何突然找他,上一次韩彦上门拜访,借走了他几十万斛粮草,到现在还没有还,当然甄尧压根也没打算韩彦归还,只是他很担心韩彦又会狮子大开口,甄尧挣点钱也不容易,甄家财产巨亿不假,但是要养活的人也不少,掌柜、店伙计、护卫,加起来上千人,每年花出去的钱财也不是个小数目。
“参见大将军!”甄尧向韩彦行了一礼,如今韩彦雄霸河北三州之地,甄尧可不能像昔日那般与韩彦开玩笑了。
“内兄请坐,我可是有事请教,一家人不必客气!”
甄尧坐下之后,也不多说一个字,就等着韩彦开口了,就算韩彦找他再借钱粮,他还是会支持的,谁叫他们是姻亲,甄家因为韩家得了不少好处,所以回报一些也是应该的。
“内兄,从邺城运送货物前往渔阳,你们甄家商队要多长时间?”
“啊!若是不遇上风雨天气,大概需要一月时间,而且还要看拉的是什么货物,我所说的乃是粮米之物,大将军运送粮草,乃是以马匹拉车,脚力比我们用牛车要快,若是运送丝绸这些,那就要快一些,大概二十几天,若是盐铁,那就还要多花上七八天的时间,这些还都是道路畅通的情况下,若是遇上风雨天气,那就更难以说了,我花费最短时间是二十三天,拉的是一批铜器,最长的是五十一天,拉的是一批布料。”
“那么从邺城到洛阳需要多长时间?”
“十三天。”
“水路还是陆路?”韩彦继续问道。
“水路,陆路崎岖,走水路较为顺畅,且水路受风雨影响较小,货物堆在船上,吃水深,行驶起来也稳妥,内陆也没有多大的暴风雨,所以毕竟快一些,若是走陆路,从邺城到洛阳,那也需要小二十天。”
“若是从邺城修筑一条水渠直通渔阳,你觉得对你们有没有利?”
“大将军当真,若是真的如此,那么以后可就方便多了,几十车货物一船就可以了,也少去了许多人力。”说到这里,甄尧也激动起来,甄家如今的生意,最为繁忙的就是幽州了,因为与胡人的交易越来越多,若是真的修建一条水道直达北方,那可就简单的多了。水路不仅仅要快一些,而且防备,一艘三千斛的大船,至少可以装纳二十车货物,只需要几十个舵工就行了,可是走陆路,每一车就需要五个人左右才行,那总的来说就需要百来人,还需要护卫,非两三百人不可。
“没有只是一个想法,想咨询你一些事情,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这边还有正事要处理。这件事可不要外传,不然你知道我的性格的。”
“好!在下知道了!”
甄尧走了,怀着疑惑、兴奋的性情走的,疑惑的是韩彦会不会说着玩,兴奋的是若韩彦有所决定,那么甄家就能抢占先机了。到时候就不是蝇头小利了,而是滔天巨利,甄尧还是比较了解韩彦的,韩彦既然这么说,那么肯定就是有想法了,相信不会太久。
八天之后,郑浑来到邺城,日夜兼程而来,郑浑也是累的不行,可他也是心急,所以到了邺城之后,见尚未深夜,就直接去了州牧府,但此时也已经不早了,戌时初刻,郑浑进了州牧府内。
“徐将军,我要见主公,烦请通报!”郑浑对着护卫州府的徐盛说了一声,就在正堂等待起来。
正在后院逗弄孩儿的韩彦得到消息之后,连忙让徐盛将郑浑请到书房,命人准备酒食饭菜,郑浑这个时候才到邺城,肯定是一路上急匆匆赶来的,所以韩彦让人准备一些吃的。
入了书房,郑浑行礼之后,被韩彦强行逼着吃完饭菜,才开始讨论起来。
“属下先前的意思是从邺城到渔阳,但是事后属下觉得还不够,所以就添补完善了一些,属下以为,应对将并州也纳入其中,利用河北原有的地形水利条件,将他们连接起来,并州从太原开始,引汾水南下,在昭余泽过中都县与浊漳河汇合,而后过壶关、邺城、曲周,沿漳水而北向至大陆泽,过阜城、下博,而后入滹沱河,至乐成后折入泒水,而后沟通鄚县到易县,东向在巨马水与易水交汇处挖掘一条水渠,直达沽水而后可通渔阳。”
郑浑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对着韩彦款款而谈起来,他说的虽简单,但是韩彦知道,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期间,要重新开渠,有的水道狭窄,还需要拓宽挖深,郑浑所说的水道,几乎贯穿了整个河北,纵横三千里,工程巨大。
“这些地方属下早年曾经都踏足游历过,皆是可行的,若是能建成,那么整个河北水域就几乎连成了一块了,最主要的是若黄河水涨,则可以通过这些水道分流,干旱时节,也可以用这些水来灌溉,相互补充,不会出现无水灌溉的难处……”
“按照你的设想,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你可曾计算过?”
“每年征发二十万青壮,十年可期成功!至于要花费多少钱财,这一时之间还无法计算出来,属下预算是百亿方可。”
听到这个数字,韩彦顿时就呆住了,百亿,天文数字啊,大汉全国太平之时一年的赋税也就差不多这个数字了,那还是全国,如今韩彦手中掌握的不过是五分之一罢了,一年赋税也就三十亿左右。让韩彦如何能够不心惊呢?
“主公,若是能修城此渠,则河北必将越来越兴盛,还请主公定夺……”
这一夜,韩彦没有入睡,整晚都在与郑浑讨论这条水渠的事情,韩彦虽不懂,但是却可以问,问的很细,这也让韩彦对水利多了一些了解,若是问韩彦最重视的是什么,那就是老百姓了,为了老百姓,韩彦是得罪了世家,为的就是给老百姓争取一些权利,以免他们被世家大族压迫过甚,所以韩彦也有心修建一条这样水渠。
历史上,隋炀帝也是为了沟通南北,修建了大运河,只可惜杨广急功近利,急于求成,所以最后才会引发动乱,但是杨广并没错,他和秦始皇一样,是伟大的帝王,只不过在民力之上没有把握好度,所以韩彦也需要把握好这个度。
人手,韩彦不急,可以征伐百姓,还可以让军队前往,韩彦着急的是钱,当下这也是韩彦最紧缺的,养兵、坚城,都是大消费,韩彦还真没有多少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