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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掌握兵权的梁府确实更快更稳一些,但要想名正言顺还得需要丞相这种辅佐君王的文臣还安排人手编撰历史以及稳定朝纲。
那些只懂得打打杀杀的武将只论输赢,才不会管是否名正言顺这一说,在大部分武将眼里不是听任上司便是用武力解决之,而稳朝纲定民心的事还是需要九曲心肠擅文墨的臣子来做。
宗政链诚要做的,是名正言顺且不留旁的话柄坐上皇位,若能双手干净就更好了。
“母后要我去,我偏不去,你把白府和相府外的人都撤了吧。”宗政链诚喝了盏茶,挥了挥手示意立峰退下。
“那斐苒是否也要撤回?”立峰问。
“她才刚到赫连苏离身边若此时就唤回恐让人疑心,先让她留着吧。”
宗政链诚轻敲着那本明心宝鉴,他找了许久也找不到那根红绳,想起那根红绳是城中姻缘庙的东西,“立峰,我去趟姻缘庙,你别跟着。”
立峰见宗政链诚走得着急,又听他说是去的姻缘庙,走到屋外差遣侍女注意府里而自己要进宫一趟。
宗政链诚快马到姻缘庙,刚栓了马走进愣了一愣,都说姻缘庙人来人往香火不断的,怎么今日只有一个红袍红衫系着红绳发带的花白发丝的老头和一个长得十分白净的少年,这场景着实有些尴尬又十分奇怪。
少年笑笑,侧头看宗政链诚,拱手作揖道:“公子有何事?”
“来这里的不就是为了求姻缘吗?难道还能是听曲又或者找你算卦?”红衣老头放下酒杯,仰头看着系满红绳红绸的姻缘树,扇了扇手里的扇子。
宗政链诚低头笑笑,作揖道:“此次前来是为了求先生的一根红绳。”
红衣老头故作惊讶,回头看着宗政链诚,又趁机瞪了眼取笑自己演技拙劣的司命,他捋着银白胡须皱眉晃脑,“公子手上已得了一条,就不必再找老夫要了。”
“先生怎知……”宗政链诚觉得这老头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样,红绳的事他都未曾向立峰提起,只是那日找不到的时候着急囫囵描述了大概告知立峰,“只是我不小心弄丢了,故寻先生再给一条红绳。”
红衣老头笑笑,摆手说:“其实并没有弄丢,只是你现在还不懂。”
“他不懂,你便提点他一两句吧。”司命神秘一笑,从桌上拿了一条红绸递给宗政链诚,“等你有一日真想求姻缘了,来这里亲手将红绸系上吧,记住,得虔诚。”
“这哪里是你随意送的。”红衣老头伸手要夺宗政链诚的红绸带子却被司命拦下,他着急道,“我让你来是给人算卦补贴的,你倒好给人算卦不收钱还要拿我这红绸送人。”
宗政链诚摸了摸腰间和怀里,拿出几张银票给红衣老头,他尴尬说:“出来着急,并没有带太多,只有几张银票,若是不够我让人再送来。”
红衣老头接过银票,仔细看了又看,他虽知道宗政链诚手里自然不会出假银票,他看得仔细只因为他平日几乎全是金子银子一类有分量的,拿银票这种事在他下凡的时候真的少得可怜,估计一只手就可以数得过来。
“多谢先生。”宗政链诚拽着红绸在手心,笑说。
“这只是个寄托,做不得数的。”红衣老头提醒道。
司命拉着宗政链诚到一旁,他笑着拍了拍胸脯,“我算卦厉害,我不收你钱,你要不要听?”
宗政链诚摇头笑笑,他抬手指了指天,“如果小先生是泄露天机的话,我倒可以一听,但如果是旁的就算了,我自小听太多说我命数好一类的话了。”
说着,链诚抬脚走了几步,听见身后人的话,疑惑又讶异回头,显然他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小先生刚刚说什么?”
“说你爱而不得。”司命说。
“不对,上一句。”
宗政链诚转身走了几步,他皱了皱眉,又觉得自己对权位太过迫切以至于他如此荒唐竟相信了一个江湖术士的话,于是他低头笑出声,抬手示意。
“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早,即便小先生说的话非常得我的心,但这话若是有心人听了,牵扯的可不止小先生与我。何况这以后的事,谁知道会是如何呢。”
司命无所谓笑出声,他一个神仙确实是无所谓,泄露天机不过是他觉得无聊想要加一把火才故意为之。
“谁知道?天知道。”
“不知小先生如何称呼,总不能一直唤小先生吧?”宗政链诚笑说。
“你可唤我的表字,先常。”司命抬头看了天色又看向红衣老头,对宗政链诚道,“殿下若要登位,还需有一个贵人相助。”
宗政链诚笑了笑,也学着一副神秘相,良久道,“我却认为即便是天象或什么祥瑞,都不会改变什么,所以我不信贵人更不信有人故意派你来同我说这些。”
司命的神经莫名一紧又一松,一个凡人难道还能真窥探天意不可?想来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他笑说:“你觉得是有人故意让我同你说这些?”
“不然呢。”宗政链诚不再以‘小先生’称呼司命,而是端起了自己傲然的架子,他略不屑与轻蔑瞥了一眼司命。
“你说你算卦厉害,可见我却不上钩,所以你计划漏空便着急对我说你计划好的话。看你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你能记得当初的天象?你一早便知道我的身份,今日能遇见你,看来也是你故意要在这里等我。”
“非也非也。”司命笑着摇头,说:“你信或不信,在于你,只是这天机你既已经听了,就得付出些来弥补,其实对于高位者而言,这惩罚太轻了。估计你也舍得。”
宗政链诚觉得眼前这人年纪小小却十分爱卖弄关子,尤其是见他与姻缘庙的庙祝相处得像两兄弟似的,更觉得不可思议,说的话若是拆成半句半句,尚且听得懂,只是变成一整句又结合当下所聊的语境和话题,他竟不懂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当然,他确实也不信这个少年嘴里说所谓的天机,还有那个惩罚,因为不信也懒得问。
司命挥了挥手将宗政链诚变没,笑着扬脸对红衣老头说:“他醒来一定会觉得今日只是一场梦,并没有来过这儿。”
“反正这银票我收下是不还的,其他的我也不管。”红衣老头将银票叠好,放到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