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依依沉默的康桥 (十八)

尼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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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她半晌,拉着她进了屋子。大文学由她一头栽倒客厅沙发里,还没等他给倒水回来喝几口,便打起了呼噜。就连被旺财叫了好几声,也不带有反应。满身酒气,沉沉郁郁,看上去,是怎么也称不上活。

    一下子睡了好几个小时,她倒是醒了酒。脸上表情还有点儿朦胧,也早没有了那闹腾劲儿。有几分颓废,又不掩饰、也不乎样子。懒

    董亚宁撸了芳菲发辫一下,说:“煮什么面,方便面啊?”

    芳菲看着哥哥,眉尖一蹙,问:“到底要不要吃?”

    “吃倒是可以吃。”董亚宁跟芳菲一起往楼下去。旺财蹲厨房门口,很端正蹲着,眼神憨厚。他对着旺财拍了拍手,说:“好像没有方便面了吧?”

    “你连自己厨房里有什么都不知道么?”芳菲眉皱紧,“有。没有,就让人送来。”

    他想起来,上次家里没了吃,还是叶崇磬让sphie顺路带上来。那之后他好像就没家里开过伙。

    芳菲见他发呆,先进了厨房翻出两包方便面来。

    “什么味道?”她抖袋子哗啦哗啦响。

    “还不都是方便面味?随你。”董亚宁又对着旺财拍了拍手,旺财才晃着身子走到他脚边,蹲下来。大文学

    芳菲给锅里注水,回头看看,说:“旺财长越来越像你——你就没事儿老对着它吧。”虫

    董亚宁歪着头看旺财。看旺财也歪了头回应他。他拍拍旺财,示意它出去,才说:“什么话。”他说着从餐台上拿了杯子喝水。

    芳菲瞅了眼那只杯子,若有所思。锅开了,她才回过头去撕面袋子。水沸腾起来,那响声吵人有些心烦意乱。

    董亚宁见芳菲几下子都没撕开,便说:“抽屉里有剪刀。”说完继续喝水。

    芳菲手很重拉开抽屉,从格子里抽了剪刀出来,唰唰剪开了袋子,一股脑把面饼和碎渣都扔进沸水里,有一只调料袋也蹦进了锅里。

    董亚宁看着,也不帮忙去。

    芳菲“啪”一下关了火,“不吃了。”

    她把台子上东西都抓起来统统扔进了旁边不锈钢垃圾桶里去。然后站那里,背对着董亚宁。似乎是深深呼吸。四周围银色设施这会儿冷冷泛着光。芳菲高挑身影此时显得柔弱些,很不像她平时模样。

    董亚宁也不去问她别,只是问:“还饿不饿?”

    芳菲过了一会儿才转回身来,拂了一下散发,也坐到餐台边高脚凳上,抓了水杯大口喝水。大文学汩汩喝了大半杯,才说:“饿也不吃了。这会儿闻着味儿就够了。”

    “那就去睡吧。”董亚宁说。

    芳菲捏着杯子睁大眼睛盯了他,忽然咬牙切齿问:“你妹子心情这么差,你关心我一下会死啊?”

    “会骂人就还有救。还有救就不用浪费我时间。”董亚宁看都不看芳菲,说。

    芳菲杯子都要捏碎了,嘴角抽着,说:“真是活该你到现还是孤家寡人。女人是要宠要哄要关心要安慰你不知道么?浪费时间?”

    “你说这是哥哥对妹妹?”董亚宁手对手揉着掌心,抬了抬眼皮,说:“我还有事做。等电话。你既然不吃了,就上去睡觉。爱睡到什么时候睡到什么时候。我不管你。”

    芳菲纤薄而俏丽嘴唇并拢一处不到两秒,又说:“你这么过日子有意思吗?赚钱,赚了钱再烧钱?”

    董亚宁沉默了。

    芳菲站起来,不声不响,拿起董亚宁用过那只杯子,一起放到水池里,也不戴手套,将水喉开到大。乳白色水流冲击力很大,溅起水珠,洒她身上。

    “你这是说我呢,还是说你自己?”董亚宁抱了手臂。他看一眼手表,离约好通电话时间还有一阵子。

    芳菲关了水喉,转身靠了台子,沉默看着哥哥。兄妹俩脸色都有些阴沉。

    董亚宁偏了下腮,说:“回你房间休息去。我今天没心情跟你斗嘴。”

    “哥!”

    “你什么状况你自己知道。我早说了,让你安下心来跟人好好交往。天底下男人虽说十个里面九个半混蛋,剩下那个半人半鬼,你要降得住也铁定能过上好日子。我有阵子觉得,若真是跟潇潇就不错……”

    “你真以为潇潇跟我有可能?”芳菲语速极。

    董亚宁被芳菲这样打断,倒笑了下,说:“不。”

    “那不结了。”芳菲抽了条干毛巾擦着杯子,“这种话,说来说去,都是场面话。你们不傻,我也不笨。”她笑笑。

    “那金戈呢?”董亚宁出其不意问。

    芳菲擦杯子动作顿了一下,接着加用力擦了几下,对着光看杯子,洁净而有光泽。薄薄胎,透过光来,杯底金鱼好像会摇头摆尾,煞是好看。她很满意似,说:“这套瓷器给你用,到底没白费了力……佟金戈也是个八竿子打不着。他能跟你称兄道弟,那还不是因为隔了老叶那保护屏,难不成还能背了他父亲伯父心思给咱爹磕头做女婿?你省省好吧?当这是开玩笑呢。”

    “山不转水转。谁知道下一刻是什么形势?”董亚宁似乎早料到芳菲会这么说。他注视着芳菲。芳菲脸上平静极了。完全看不出她心里到底有没有波澜。“我总不希望,你一直定不下来。”

    芳菲倒释然,说:“到了我这个年纪女人,说没钱有点儿,说没脾气有点儿,四周一寻摸、再放眼一望,合适一只手能抄过来。金戈是不错。可我跟金戈……”她把“戈”字那儿化音说极轻,那个字舌尖上舞蹈着,轻灵而又姿态美好,“不可能。”

    她把杯子放回餐台盘中。茶壶和杯子都精致。是她花了好久工夫做。

    董亚宁想想,这话题似乎进行不下去了。他也看着杯子上栩栩如生金鱼。

    芳菲倒问:“你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不大顺利?”

    “没有。”董亚宁回答。他微笑一下。

    “就算有,我看你也不爱说。我也听说了点儿。”芳菲低了头,说,“别犟。该退就退,该收就收。”

    董亚宁这回真是笑了。他忽然想伸手拧一下芳菲脸颊。

    “放心。”他说。卧餐厅门口旺财忽然昂起了头,对着外面。一会儿,便听到了车声。“老叶回来了。”

    芳菲抿了一下有些发干唇,还没说什么,就听见门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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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大家:

    今日毕。晚安。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