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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秋凉一口气发布了两篇文章,可见是昨晚熬夜赶出来进度。
第一篇文章主要是回应他的线索来源。
经过当事人同意,他直接放出了部分经过变声处理的采访音频。
黄哥将音量放到最大,冯局觉得不够,招招手,示意他过来一点。
三人围到木桌前,或低着头,或两手抱胸,全神贯注地听录音内容。
一道男声平缓地问:“所以你是在陶先勇的强迫下,跟他开始的不正当关系是吗?”
袁灵芸闷声道:“开始是这样的。我完全没有意识,他还拍了我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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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害怕,习惯了,不敢反抗。”袁灵芸说,“他会用他对我很好来洗脑我,发现我不听话就威胁我。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服从他。”
处理过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不过认识袁灵芸本人,何川舟还是能感受到她语气坚定了许多,没有那种飘忽不定的忐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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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机以前有照片,但是手机已经被我哥丢掉了。”袁灵芸说到这里,背景出现一些塑料包装揉搓的杂音,“不过我有一些录音跟视频证据。记录我们之间的对话。我删过两次,忍不住又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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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灵芸有明显的停顿:“是的,我想重新开始。他已经死了,我觉得……”
记者迅速接过话题,安慰道:“没关系,我理解的。希望你未来可以好好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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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共发了四段音频,解释他文章中涉及到的不同内容。还有一张聊天截图。
根据文件存档时间来看,袁灵芸的采访时间在警方正式出具公告之后,但记者联系她的时间,在陶先勇死亡之前。
几度秋凉表示,记者很早之前已经知道袁灵芸的存在,并主动联系对方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当时袁灵芸不愿意承认,记者也不想勉强,所以事情不了了之。
陶先勇死后,记者再次找到袁灵芸,这次对方终于同意采访,并表示希望可以将广告收益进行捐赠,让更多女生明白如何保护自己。
而对陶先勇几位同乡的采访,其实早在四五年前就已经收集好了,只是由于没有足够的证据跟契机,一直没有对外发布。
也就是说,他们刚开始掌握的证据就比警方要更充足,信息获取都跟负责调查的警员没有关系。陶睿明是依据自己主观猜测,给出的莫须有的指控。
至于第二篇文章则比较专业化,放了很多数据,还有一部分可查询的ip比对。
黄哥拿起手机,语速飞快口齿清晰地念了一遍:
“我在发布完陶某案的相关文章后,过了差不多半天时间,评论区即出现大量引导陶某真实身份的网友。
“经过与旧文评论区的比对,这批账号并不是一直关注我的老粉丝,没有以前发评记录,言语间却好像对我非常了解,极其笃定我放出的内容是真实可靠的。他们不仅高度活跃,顶起热评,暴露陶某的真名,还发布了许多未经证实的小道传言。我觉得不对劲,及时予以删除。他们很快又带着截图在其余平台发表内容。”
“昨天早上的视频文件出现之后,我和团队仔细对比了评论区中率先暴露民警何某,带头抨击公安机关的网友账号,发现与之前的这些人有一部分的重合。重合名单如下。”
“相关数据已提交网警。请诸位获知真相后谨慎发言。”
文章内容详尽且证据充分,比简单的言语控诉要可信得多。基本可以定调。
评论区的风向也稳定下来,大多数都在表示支持。
几度秋凉的账号已经做了好几年了,团队相对而言比较专业,在各个平台发布澄清声明后,还自己花钱买了推广。
黄哥看着快速攀升阅读量,胸腔内的心脏跟擂鼓似地开始高鸣,连带着血液流淌都多出了一分澎湃。身为警察却有一种沉冤昭雪的感动。
他指着手机,眼中几要泛起热泪,激动夸赞道:“看看人家,多好的市民!”
冯局肩上压力也是骤降,紧绷的表情松弛下来,又觉得自己不能跟黄哥一样失态,端住了架势,肃然提醒道:“安静一点。”
黄哥喜上眉梢,哪里顾得上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好,我知道啦!冯局,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我们直接发公告补充一下,再让他们带一带一度秋凉的声明,没事儿了吧?”
他靠近何川舟,搭上对方肩膀,挑挑眉跟她一阵眼神交流。
何川舟与他对视片刻,很浅地笑了下,把他的手拿下去。
冯局多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准备好材料,晚些时间还要跟市局的人做汇报。
黄哥虚推了下何川舟的背,跟她一起大步流星地穿过通道,走到一半还是有点克制不住的雀跃,凑近她耳边,神秘兮兮地推算:“我觉得,今天还有好事发生。”
何川舟:“请当代公职人员信奉科学。”
“我信奉,我都信。能让人开心干嘛不信?”黄哥不正经地应和,“而且命运这种东西本身就充满了无常,你怎么就知道感觉不是真的呢?我刚那报喜鸟一样灵验的嘴还不够证明吗?”
何川舟仔细回忆了下,其实从昨天晚上开始,都还不赖。
两人走得快,还没到办公室,就听徐钰远远地喊:“何队,你回来啦?有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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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钰的音调有明显不正常的转折,是那种亢奋状态下的轻微颤动:“热心市民!”
走廊里的空调温度没那么低,可是与窗外的热风比起来还是要清凉许多。
何川舟知道正确答案,愿意大方地说给他听:“没关系。我可以喜欢听你说废话。”
她一脸遗憾的表情,让周拓行心生不满,认为她的态度不郑重、不严肃。
他的模仿秀上不了台面,不过他的重点在于他超绝的领悟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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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感情的定义五花八门,对其的解释更是千奇百怪。
周围人来人往,何川舟靠近时,他没有马上察觉。
黄哥跟徐钰从墙后出现,恰好听见这句话,侧目看了二人一眼。又举起手中的文件,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是要故意偷听。
黄哥清清嗓子,一掌拍在桌面上:“什么时候让他请我们吃饭?这顿饭可不能少啊!”
周拓行“嗯”了声,呆呆在那儿站着,过不久露出一个笑,周身洋溢着难以掩饰的高兴。他试图压住唇角,保持自己的高冷,说:“陶睿明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会有能让你满意的结果。”
周拓行抬起头,慢吞吞地说:“我在查诈骗关几年。公安机关内部人员会不会加重量刑。”
何川舟一句话来不及说,被黄哥按着肩膀转了方向,轰赶似地推了出去。
何川舟提着早饭回来,就见黄哥靠在桌子上,不务正业,捏着嗓子,鹦鹉学舌一样地重复:“何川舟,你自己觉得,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周拓行正站在值班室外面的走廊上,靠近窗户,低头查看手机。
周拓行看她一眼,关掉文档页面,这次真的切换到搜索软件,一面输入,一面还把屏幕侧向何川舟。
“你在看什么?”
何川舟说:“你自己问他。”
他以为何川舟应该是那种超脱世俗,不为外物所动,乃至连基本的欲望追求都已经抛之脑后的领导。而不应该是现在这种带一点恶趣味,不那么伟光正的形象。
邵知新什么都不知道,却是乐得最开怀的一个,直接笑出声来:“哈哈哈哈!”
黄哥现在对“热心市民”四个字有种神圣的推崇,以至于原本就热络的态度又升了一级,话特别多,催促她道:“能经得起咱们刑警调查的人,你放心,起码没有大问题。小周同志经济状况优渥,无不良犯罪记录,学历高,身材佳,态度真诚。长相我给他打9分,只比我低01,你快去。”
“这么关心我?”何川舟拆开包装口看了眼,故意笑着问,“还有什么要交代?”
周拓行没马上说话,而是认真盯着她的眼睛看了数秒,随着思考微微拧起眉毛,有点真切的困惑:“你是嫌我啰嗦,还是嫌我废话多?”
何川舟的平静反应出她的坦然,像思考过,做过准备,才说出来的话。
徐钰点头附和。
周拓行坚持了一小会儿,还是把东西给她:“你没吃早饭。”
何川舟顺势看了,发现他询问的是:刑警始乱终弃犯法吗?
“你听听,他连指责你都是用的问句!还让你自己感受,用词多委婉,多精辟,为人多体贴?”
何川舟走了两步,又回头申明一句:“我是要去见他的。”以强调自己对周拓行没有他们认为的那么冷漠。
徐钰高举右手抢答:“为人民服务!要发挥主观能动性!都是领导教得好!”
它没有固定的判断法则,出现的时机也总是因人而异。何川舟认为它的存在应该是感受多过于理解。
黄哥认真问:“你干嘛逗他呀?小周同志看起来可是个正经人,跟咱们小新不一样。”
何川舟倒了杯水,转过身来时,杯口挡住了她的下半张脸,不过下弯的眼睛带着明显的笑意,说:“你不觉得逗他很有意思吗?”黄哥正了正自己的衬衫衣领,严正劝告道:“何川舟同志,请不要败坏我们分局在外的伟岸形象,否则以后热心市民过来,我们很难接触。你这样会造成误解。”
“何川舟。”周拓行语气不重,用质问的口吻道,“你自己觉得,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这是一个不合格的问题,何川舟显然不会为此受到任何良心上的谴责,因为周拓行的质问跟他的冷漠一样没有杀伤力。
何川舟把早饭拿出来加热:“他应该不是来要你们帮他升堂的吧?”
何川舟接过来后,他又嘱咐:“已经凉了。记得热一下。”
“把你的思想收一收,你没学过表情管理吗?”黄哥一眼看穿他的想法,笑骂道,“咱们何队又不是练邪功的。”
何川舟没理会他们,靠在墙边,目光落在周拓行提着的袋子上。
邵知新眼神滴溜溜地转,在何川舟身上逗留许久,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笑声存在感太强,何川舟几人一齐看了过去。
周拓行远离窗户,觉得玻璃有点烫人。他往侧面跨了一步,恰好可以更清楚地观察何川舟的表情。
邵知新跟被掐住脖子似的,立即收声,将脑袋压低一点。
邵知新:“?”他难道不是个正经人吗?
和谁在一起会下意识觉得开心,就是喜欢的。不管是多不擅长恋爱的人,也可以领悟得到。
“不会吧?”何川舟今天的笑特别纯粹,有种如沐春风的温和,“风险那么大?”
何川舟回答他:“除了道德谴责应该没有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