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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经理,这就是谌大人介绍到这里来,打拳的喻倾城。”吉少爷点了点头,对着这个肥硕的中年男子说了一句。中年男子一下就从躺椅上滚了起来,那些拳手们也都望向了喻倾城,这些充满杀意,霸凌,色晴的目光,让喻倾城的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好厉害,这就是真正的黑市拳手,果然像野兽一样!”
喻倾城以前也上过擂台,不过那是公开的商演,拳手们虽然凶悍,但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这这里的拳手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一样,已经不像人类了,如同进入了猛兽丛林。
也许这里的拳手,并不比克拉维恩,李翰哲那样的人要厉害,但如果搏斗起来,则要恐怖太多了。
“吉喆,你小子没跟我开玩笑吧。她是来打拳的?”齐经理走近了几步,借着白炽灯的光线望着喻倾城,脸上露出了几许有深意的笑容。吉少爷说道:“谌大人怎么会开这种玩笑,齐经理如果不信,大可以试试。”他说完之后,齐经理挥了挥手,“黑豹,过来活动活动。别打死了,给我留个活的。”
“好。”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黑亮,肌肉好像板筋一样的男子晃了晃脖子,慢慢的走到了喻倾城的面前。“经理,是要整的,还是拆了?留整的还可以洗龙眼,晚上能用。要是拆了,就只能够扔到东莞去当乞丐了,浪费。”他说完之后,喻倾城的眼睛陡然咪了起来:因为外面那些乞丐居然是被他们控制的。
吉少爷低声对喻倾城说道:“你小心一点,这个齐经理叫齐洪军,外号洪七公,人称丐帮帮主。码头上打残了不少人,都是由他们收编起来当乞丐。你不要手下留情。”吉少爷说完之后,便退到了一边,有些紧张的望着这个叫“黑豹”的拳手。虽然他也是部队中的搏斗好手,但自问大概对付不了这种野兽一样的人。
这就是真正打黑拳的人,不光手段残忍,心更残忍,几乎把人性都给磨灭掉了。
“拆不拆随你,老子女人多的是。”果然,齐经理对喻倾城这么个美女,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黑豹听了,也不再迟疑,抡起拳头就照着喻倾城的太阳穴上打了过来!他的拳,快,狠,而且拳头上的老茧一层一层,让人毫不怀疑就是一根木桩,也能够打断。喻倾城的精神早就集中到了顶点,她丝毫不会小看这样的对手。
抬起左臂一拦,就已经拔开了对方的拳路。而且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喻倾城右脚一踏,螺旋震脚使出之后,右掌已经重重的拍在了黑豹的心口!黑豹近二百斤的身体顿时像破麻袋一样的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胸口居然被喻倾城这一掌拍得凹下去了老大一片,让齐经理和其他的拳手们都吓得一个哆嗦。
黑豹瞪着眼睛,死命的挣扎了几下,但一片血从他的口鼻之中喷了出来,就此死去。
从铁笼寨到潮州码头,喻倾城压抑的情绪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到了这个真正三不管的地带,她的怒火终于在这时候爆发出来了。齐经理回过了神,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好,厉害,谌大人果然是大手笔啊!不过这位朋友,你试手的时候稍微过了一点,留他条命,还能去东莞继续工作嘛。”
“我会注意的,以后尽量只拆人,留条命就是。”喻倾城面无表情。
其他的那些拳手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没有人再敢找喻倾城试手了,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敢。
喻倾城知道,这种地方是真正的无法无天无政府,如果表现得稍微软弱一点,都有可能引来极大的危险。毕竟她和吉少爷只有两个人,谌大人天高皇帝远,不可能罩得住码头上的每一处,组织上更不能轻易暴露。所以来到一个地方,就要遵守这个地方的规矩。铁笼寨的规矩,是打群架蹲监狱,而码头的规矩,就是打。
既然要打,就往死里打!只有立下了威信,以后才好在这里立足。
果然,齐经理对吉少爷说话时,都客气了许多,亲热的带着他和喻倾城一起穿过了训练场,向着居住地走去。“哎呀,以后大家就是自己兄弟了,一起把码头扛起来,股东们越来越多,咱们也就赚得越来越多嘛!走,先去吃饭,齐某为两位英雄接风洗尘!……”
黑豹则被其他人用麻袋拖走了,似乎这种事情在码头上非常平常,见怪不怪。
齐经理带着喻倾城和吉少爷一同出了水果加工厂,不多时来到了一处宽敞的民房。这里也有保安,不过出门接待他们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青年男子。让喻倾城感到意外的是,这个男子身材匀称,走路步伐相对沉稳,有一点高手的气势。不过他的身上却没有那种血腥气,反而有点儒雅的感觉。
“老秦,介绍一下,这位是喻倾城,谌大人保举到咱们码头上打拳的。”齐经理对这位男子非常客气,向他介绍了一下喻倾城。之后侧过头,也对喻倾城和吉少爷说道:“这位是秦义,我们码头上的坐馆医生。他可是台湾太极拳大师陈照光的入室弟子,一手功夫专治跌打损伤,码头上的宝啊!”
“幸会。”喻倾城没有想到,在这码头上居然也有真正的高手。不过这也是正常,一个码头上多少要有些奇人异士,不然早被人给挑了。只是从这位秦义的举止上来看,把式很精纯,但少了一些血勇,看起来是那种不善于实战的练家子了。当然,他这位坐馆是经营医道的,并不是打拳的拳手,身份要高贵太多。
太极拳注重养生,因此练出功夫之后,行医的人居多,特别是对外伤特别在行。只是太极拳大多不能实战,如果能够把太极练到打人的境界,那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因此才有“太极十年不出门,八极一年打死人”的说法。
“哈哈,老齐抬举了。”叫秦义的男子上前一步,和喻倾城友好的握了握手。“我虽然是陈老爷子的弟子,但不过是个玩票的徒弟,把式会耍一点,真动起手来就只有挨打的命。要不是有人介绍到这里来混口饭吃,怕是要出去讨饭啰!行医的,打拳的,都是下九流,咱们谁也别奉承谁。”
秦义这人倒是很谦虚,虽然是码头上的人,但一点架子都没有。喻倾城也说道:“都是混口饭吃的人,秦大夫说得对,咱们谁也别挤兑谁,也别奉承了,认识就是缘分。”他们说完之后,齐经理也向着吉少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四人一起进了屋。不多时,齐经理已经叫了一桌丰盛的酒席。
一顿饭吃下来,大家很快就熟了。
当天晚上,齐经理就带着喻倾城去观看真正的黑市拳的比赛。
喻倾城坐在小车之上,和他们一起来到了潮州市区外一个废弃的学校体育场。这里重新装修之后,变成了一个拳场,规模并不大,观众大概只能够容纳一两千人。不过观众席上的装修倒是非常齐整,有普通席位,还有包厢,擂台中间却非常的原始简陋,就是一个水泥台子,连护栏都没有。
水泥台上,还能够看见隐约的血迹,黑沉沉的,和观众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天黑之后,不少人相继来到了拳场之中。坐在前台贵宾席的,还有包厢之内的,大多是在码头上注资过股份的股东,正如凌阳他们所说的一样。这些人不少都是经商发家之后的富豪,还有政府官员,国企老总,毕竟人有了钱,就会追求刺激。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把码头当成交流感情,谈生意,办事情的地方。
这样的环境,抛开了政,商,官员之间的虚伪,谈笑起来非常的实在。道上有这么一句话:官场上的朋友都是假的,能够在码头上交心的,那才是兄弟。看几场拳赛,然后喝一顿小酒,不少刚刚见面的人都能够气血澎湃,比亲兄弟还要亲。
除了这些贵宾之外,不少观众也相继入场。这些观众也是各式各样的人都有,男女青年,中年男人,教师,学生,小生意人,自由职业者。有的同样是为了追求刺激,有的是为了猎奇,还有的是来码头上参与赌搏,给拳手压注试一试手气。直到天黑透之后,拳赛开始之前,大灯终于打亮。
随着主持人的出场,擂台上先上了几道开胃菜:斗鸡,斗狗。
因为不少观众是第一次来,更有的股东是头一次“入伙”到码头,没见过血。为了不刺激到他们,码头上必然有相当的经验:一开始的斗鸡比赛,打得非常激烈,但是有些搞笑的感觉,让不少观众都开怀大笑,虽然鸡被啄死了一只,但也无伤大雅。有了这个垫场,第二场比赛变成了斗狗赛。
斗狗赛则要凶悍多了,血淋淋的场面让不少年轻女观众都尖叫了起来。不过尖叫之后,人的精神仿佛被注入了一种兴奋剂,就好像看恐怖片一样,越是害怕,就越是想看,仿佛想看到更多的血。
而且斗鸡和斗狗的比赛,让不少赌徒大赚了一笔。这更让不少初来乍到的人红了眼睛。
因此在斗狗比赛之后,真正黑拳比赛开始了。哪怕是头一次来的观众,也在周围人热烈的气氛之下,掏出钱包开始下注。拳赛开始之后,两个身材精壮的男子踏上了擂台,他们都是各个股东圈养出来的拳手,是耍乐和赌博的工具,和那些死在擂台上的鸡、狗是一个性质的动物。
夜晚的潮州黑拳码头,仿佛一个吃了兴奋剂的野兽。
拳赛没有护具,也没有拳套,更没有规则。拳手的水平并不算顶尖,但是拳拳到肉,招招见血的比赛,终于让观众们疯狂了!经历了开胃菜的垫场,加上拳场之中的气氛,已经没有人感到害怕了,不少人更是高声呼叫:“打死他!打死他!……”之后这场比赛不负重望,一名拳手在最后的压制之下,咬断了另一个人的气管!
当他满身是血的爬起来后,拳场的气氛终于到了一个高朝。
“……”看台的一边,喻倾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虽然她打死了不少人,但依然对这样的场面有些抵触。这时,秦义在一边说道:“被打死了,总比残废要好。我治疗过不少拳手,但能够治愈的太少了,不少人听说自己残废了,都求我给他一个痛快。”喻倾城望了他一眼,记起了水果加工厂外面的那些乞丐。
东莞等城市的街头,可以看见许多这样的身影。这就是“丐帮帮主”的杰作。
如果说香港的铁笼寨城是贫民窟,这个潮州码头,那就是真正的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