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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竹翁摇了摇头,神情落寞,说道:“虽然我教授不了你什么?但姑姑琴箫双绝,比我的技艺要高上百倍。”
“姑姑?”这姑姑自然就是任盈盈了,韩立装作不知,疑惑道。
“不过她是否收你为徒,还得请示过再说,你先跟我出来。”
绿竹翁带着韩立走出竹舍,来到居左的竹舍前,换了一声:“姑姑……”
从那竹舍内传出任盈盈的声因:“我已经知晓了,进来吧……”
韩立和绿竹翁二人走进竹舍,竹舍的摆饰也甚是简单,中间有一道竹帘将竹舍分成两部分,透过竹帘,可以隐隐的看到后面任盈盈模糊的身姿。
“刚才听得韩先生演奏,当真是受用非常,翁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不知道那位撰曲的高人,可否引荐?”
韩立道:“我那朋友醉心于山野之间,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找不到他在哪。”
“噢。”任盈盈颇为失落,说道:“韩先生之前练过琴吧?”
“年幼时曾苦学过一段时间。”
“恩,韩先生于琴之一途,已经有了自己独到的见解,单单从意境上,我已经没什么教你的了,至于指法生疏,肯定是久未习练的缘故,只要平时多加练习,肯定会日益熟练的。”
“前辈……”
“也别称呼我前辈了,我年纪痴长你些,就叫我婆婆吧,你若愿意,就住在这竹林中,我们可每日切磋练习琴艺……”
“求之不得……”韩立暗道,这任盈盈明知大不了自己几岁,却偏偏要占自己便宜,但自己却无法点破,嘴上说道:“不过想必婆婆年轻时一定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噢?韩先生为何有此一说?”
“婆婆年岁已大,但声音却如那少女一般好听,年轻时肯定是个大美人,谁娶到婆婆,一定是上辈子修来的大福气哩。”
“胡说八道。”任盈盈娇笑几声,接着说道:“我这里有一首《碧霄吟》,还请韩先生赏析。”
说罢,五指拂动古琴,曼妙的琴音便传了过来……
如此一连十几日,韩立每日都和任盈盈学琴,和绿竹翁品茶论酒,日子倒也过得快意逍遥,原本身上沾染的世俗气息也变淡了不少。
……
这日,绿竹翁出去贩卖竹器,韩立正在和任盈盈讨论琴艺,只听得外面吵闹一片,似有无数黄雀,叽叽喳喳。
“婆婆,我出去看看……”
“恩,小心点。”
韩立走出竹屋,只见迎面走来六人,这六人脸上都是凹凸不平,布满皱纹,模样看上去有五六十岁。
只听得其中一人道:“天啊,密密麻麻的竹林,最少也有一百来根。”
另一人道:“胡说,你又没去数,怎么知道有这么多,依我猜测,这一共有着二百七十三根。”
起先那人又说道:“我又没说一定是一百来跟,我说的是‘最少’,也就是说可以是一百来根,也可以是二百七十三根,也可以是二百七十四根!”
“那一千根也是最少一百来根,一万根也是最少一百来根,既然是二百七十三根,你就不能说是最少一百来根。”
“我说都说了,你要怎样?”
那人大声道:“那就说明你眼光不对,也可以说你根本没有眼光。”
“你若有眼光,又何必猜测,怎么不直接断定是二百七十三根?”
……
看着几人为着这竹林到底有多少根竹子而争论的喋喋不休,韩立有些好笑,心中已然有了猜测,慢步走近,道:“你们是什么人?”
几人停止争吵,看向韩立,齐声道:“你就是韩立?”
“是!”
“我们是桃谷六仙!我是桃根仙。”
“我是桃干仙。”
“我是桃枝仙。”
“我是桃花仙。”
“我是桃实仙。”
这六人纷纷自报名号,接着桃干仙急急道:“你快说,这里到底有多少竹子!”
“对,快说快说……”
韩立扭头看了看茫茫然不尽其数的竹林,回过头来,说道:“依我看啊,这里有着一片竹林!”
“一片竹林?妙啊,妙!”桃干仙哈哈大笑,嘴上说道:“我早就想说了,这里有一片竹林!”
“妙个狗屁,傻子都知道是一片竹林,难道还能是一片桃林杏林?”桃枝仙继续反驳道:“再说了,你也压根没说过这里有一片竹林!”
“我是没说,但我心里早就想到了,只是还没来的及说。”
桃实仙也是接口道:“我其实心里也早就想到了,也是没来的及说,一片竹林,想必这小子久居这竹林,肯定早就悄悄的数过了,他说这是一片竹林,这里肯定就是一片竹林……”
……
韩立有些无奈,要是由着这几人无休止的吵下去,恐怕天黑都争论不出个什么结果,趁着空当,急忙问道:“你们来这里找我?”
“听人说,你有一件宝贝叫玄铁令,可以无所不能,包治百病?桃花仙得了大病,能不能拿来给她祛病?”
几人随即不再言语,一个个满脸期盼的看向韩立。
韩立失笑道:“只不过是一块破铁牌罢了,哪有那么玄乎,这得病应该去寻郎中,一块铁牌又能治什么病?更何况那铁牌我已经交给别人了。”
“我就说了,一块铁牌又怎么能治病?”桃干仙说道。
桃实仙接话道:“可那小子明明说从你这用铁牌治好了他的病,难道他是骗我们?”
桃枝仙说道:“不可能,我们素昧平生,他又为什么骗我们?我们如此机灵,哪能被他骗到?”
“可是我们好像真的被他骗到了。”桃花仙道。
众人顿时语塞,半晌后,桃干仙突然道:“不算不算,这是我们太善良,被他蒙蔽了!”
其余几人也纷纷大笑,道:“不错不错,是我们轻信他人,这江湖险恶,下次我们不能再轻信他人啦。”
韩立见这桃花仙说话,动作都跟常人无异,根本看不出丝毫得了什么大病的样子,不由好奇问道:“桃花仙,不知你得了什么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