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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当初找你谈话的,是J市的警察。而我们是上面派来的,上头专门为了你女朋友沈雪的案子,成立了专案组。详细情况,请你在跟我们说明一下,一定要仔细的回忆,不能放过任何一点儿细节。”
李阳沉吟了片刻,随即指了指旁边的长椅,说道:“那我们坐下说吧。”
我们在那长廊中的长椅上坐下,随即,我说道:“听说你和沈雪的感情非常好,那么在她失踪之内的几天时间里,你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有没有和说过,要去做什么事情,见什么人?”
李阳的眉宇间缠绕着淡淡的哀伤,他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表现的很正常,就在她失踪的前一天,我们才刚刚完成了那副画。”
他抬手指了指贴在美术作品展示栏上的那副画,那是用水彩画的一个人,看起来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身上穿着白色的袍子,背上还长着翅膀,估计是个女神或者是天使之泪的东西。
我对美术作品不太懂,就是单纯觉得画的挺好看,别的什么意思也完全看不出来。
一旁的王敏问道:“那她消失的当天,你们有没有联系过?”
李阳回忆了片刻,随即说道:“当天早上,我们还在一起。我们出了学校,去外面的餐厅吃了个早餐,之后就分别了。她只说,要拿着这幅画去陈教授家里请他看看,她打算用这幅画参加学校的美术作品展。”
我眉头一皱,接着问道:“那你们分别之后,她就去了那个陈教授的家,是吗?之后呢,你们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李阳说道:“是,她去了陈教授的家,后来整整一天我们都没有联系过了,晚上睡觉之前,我还给她发过微信消息,可是她一直没回。我也没在意,第二天,还是联系不上。后来,警察就来了。我这才知道,她失踪了。”
哦,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在李阳所知道的情况之后,沈雪当天去见的最后一个人,是那个陈教授,那么这个陈教授,有必要调查一下。
不过,整整一天的时间,沈雪不至于在陈教授家待一天,她见了陈教授之后,也许还会去其他的地方,并不一定陈教授就是凶手。可是,我还是决定去看看。
见到我脸上的凝重神色,李阳说道:“其实,当初我也把这个情况和警察说明过,他们之后也找过陈教授的。”
果然已经找过了。
我问道:“那,当时他们发现陈教授那儿有什么线索吗?”
李阳摇了摇头,说道:“警察去找到了陈教授,陈教授说上午沈雪来找过他,向他询问对那副画的看法。一个小时之后,她就离开了。警察也搜查过陈教授的屋子和在学校的办公室,结果没什么线索。”
原来是这样,那么,看来沈雪的这个男朋友李阳,所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我对李阳说道:“你知道那个陈教授在哪儿吗?他今天是否在学校?”
李阳说道:“今天陈教授不在,他应该在家里。”
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去找陈教授,于是问道:“那你知不知道,那个陈教授的家在什么地方?”
李阳说他知道,并且,把陈教授的家庭住址,告诉了我。之后,我便起身打算结束谈话,李阳却拦住了我。
“警察同志,请你们一定要把沈雪找到。你说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这半个月以来,我每天都很不安,我每天晚上想到她,就睡不着,需要安眠药维持我的睡眠,我……真的好痛苦!”
看来,这个李阳确实是蛮痴情的一个人啊。从他每天都来对着这幅画发呆,就能看出来了。再加上,他脸上那哀伤的表情,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然而,现在的李阳,还对沈雪抱有一丝希望,他还是相信沈雪还活着的。
只不过,我又怎么好意思告诉他,沈雪早就已经死了,并且现在在地府的奈何桥上,化名阿凉姑娘,为过往桥上的亡灵们送上一碗孟婆汤?
想了想,我终究还是没说。我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几句:“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继续调查下去,直到,把她找出来。”
是的,必须把沈雪找出来,只不过,我要找的,却是她的尸体。
告别了李阳,我和王敏站在了校园门口,王敏问我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去陈教授家吗?”
“是啊,当然要去找陈教授。而且,阿凉姑娘说了,她时常会感觉到暗无天日的感觉,还有一种窒息感,那就说明,她的尸体,一定是被封在了一个很狭窄的东西里。我们去陈教授家问一问,顺便,再看看他家里有没有符合这个条件的东西。”
王敏点了点头,说道:“走,去找陈教授。”
我们开着车朝着陈教授的住宅而去,到了哪儿的时候,我才发现,眼前是一片独栋别墅。这个陈教授这么有钱啊,居然住这么好的地方。
我按照门牌号,找到了一栋小别墅,王敏按下了门铃,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来了。”
门开了,眼前显出一个中年男子,他便是陈教授。
可能像他们这种艺术家,都喜欢让自己与众不同吧。眼前的这个陈教授,也是这样。看模样,应该四十五岁往上,他长得挺和善,目光也很随和,只是那下巴却留了很长很长的胡子,看着就像是带了唱京剧的假胡子一样。
那陈教授将门打开了一半,抬眼打量了我和王敏,随即问道:“请问……你们是?”
我正色道:“哦,我们是警察。这次找你呢,还是想要询问一些关于沈雪这个女学生的失踪案。之前已经有同事找你调查过了吧,这次我们来呢,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回忆回忆,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线索。”
“哦,为了沈雪同学的事情啊,好吧,你们快请进。”
这陈教授人看起来挺随和,也很热情,将门打开之后,就邀请我和王敏进了屋子,甚至,都没有怀疑我们的身份。
进了门之后,我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叹。
不愧是美术学院教授的家啊,这满屋子都是什么瓶瓶罐罐,墙上的书画作品也是一个挨着一个,简直就跟美术馆似得。
他邀请我们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随即开始忙活着为我们泡茶。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一套茶具走了过来,为我和王敏分别倒了一杯水,随即在我们面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说了一声谢谢,随即端起了茶杯,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应该是安吉白茶。
陈教授微微眯着眼睛,望着我,笑问道:“警察同志,这茶,还合你的胃口吗?”
我放下了茶杯,点了点头,随即道:“不错不错,很好喝。”
他又笑了笑,随即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是来调查沈雪同学的事情的吗?那你们想问,就尽管问吧。我一定把我知道的线索,都告诉你们。”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开门见山的问了。
“根据沈雪失踪前的男友李阳的叙述,他和沈雪早上一起吃的饭,之后,沈雪便带着她的画,来你的家里探讨,有没有这件事啊?”
陈教授点了点头,说道:“有的,有的,她来的时候,是上午九点。她说那副画是她打算参加美术学院作品展的,因为这个活动的责任人是我,所以,她把画留在了我这里,之后,十点钟,就离开了。”
“哦。”我又问道:“那沈雪在离开之前,有没有说过,她接下来去哪里,或者是,去见什么人?”
陈教授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仔细的回想,我说道:“陈教授,你好好想想,好好的回忆一下,千万不要漏掉任何细小的线索。”
那陈教授想了半晌,这才说道:“实在是抱歉,根据我的记忆,她当时把画留在了我这里,只是和我简单的告了别,之后,我将她送到了门口,她就离开了。”
顿了顿,陈教授又说道:“至于,她接下来要去哪里,见什么人,这也都是沈雪同学的私事儿,当然不至于和我说了。你说呢,警察同志。”
根据陈教授的说法,沈雪是九点来他的家里,之后过了一个小时,十点钟的时候沈雪便离开了这里,陈教授将她送到了门外,之后就分别了。
接下来的大半天时间,没人知道沈雪去了哪里,见到什么人,或者又经历了什么事情。她的行踪,成了谜。
线索在这里,再次断掉了。就在我苦思冥想的挠头的时候,陈教授却说话了。
“警察同志,沈雪是个好学生,她对美术创作非常有天分,说实话,所有的学生里,我最看重的,就是她。如果稍加磨练,她一定会成为美术界冉冉升起的一颗闪亮的新星。”
顿了顿,他又说道:“只可惜,她突然遭遇了这种事情,现在生死未卜,我身为她的老师,也比任何人都着急。所以警察同志,请你们一定要把她平平安安的找出来,她还有自己的人生,还有自己的未来。如果就这么失踪下去,我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