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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东兔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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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荨荨回到寝室之后心生懊悔,是不是有点太便宜他了?拿着手机琢磨许久,还是删了视频和照片,算了,做人得讲究诚信。随后给周时亦发了一条短信,简洁有力:“搞定。”

    不过周时亦回得比她更简洁,只有一个字,“好。”

    阮荨荨仰靠在椅子上,低头琢磨这个字,又快速回:“你答应我的事呢,等我想到了再跟你说。”

    “好。”还是一个字,一个句号。

    阮荨荨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久,还真是惜字如金啊,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她不爽地回:“不要听这个,说点别的。”

    发完又觉得好笑,难道指望他说么么哒么?

    不过这次他索性连好都没回,直接不回她了。

    阮荨荨把手机往桌上“啪”一丢,低骂了一句,转头去做别的事了。

    ……

    周时亦此时正在徐盛家里。

    他靠在沙发上,额前短短的碎发垂着,正蹙眉拿着手机,徐盛凑过来,“干啥呢,还发上短信了?”

    周时亦微微侧身,避过他探过来的身子,声音清淡:“没什么。”

    大包跟小白面面相觑,试探性地问:“十一,你是不是有女人了?”

    周时亦把手机翻过来面朝下,盖在矮几上,瞥他俩一眼,抿唇,“没。”

    大包佯装松了口气:“那就好,你要是有了女人了,那咱们阿盛可咋办啊。”

    徐盛直接抬脚朝大包踹去,“滚——”

    大包身手敏捷躲过,徐盛一脚不慎踹在矮几的边角,他疼地呲牙咧嘴起来,“卧槽!你他妈躲屁啊!”

    小白幸灾乐祸点头,插嘴道:“是啊,大包,你躲屁啊,阿盛那细胳膊细腿的难道还能踹疼你?”

    徐盛很瘦很白,有点韩国奶油小生的感觉,小时候家庭条件就不错,不过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富裕,顶多算有钱。现在徐长城这个名字年年出现在富豪榜前十名,外加上徐长城老来得子,虽然面上不苟言笑,但是背地里极宠这个儿子,徐盛从小基本没吃什么苦,所以在这几人里,他算是手无缚鸡之力。

    “条件反射,条件反射。”大包不好意思笑笑,“不过,阿盛你这可不行啊,得多加锻炼,不然以后你老婆得给你戴绿帽。”

    大包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啊,已经明面儿上嘲讽他床上功夫不行。

    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盛拎起一个枕头飞过去,这次大包没躲,不偏不倚砸在他的脑袋上,骂了句:“滚,老子硬丨挺着呢。”

    两人闹作一团,随后是一阵哄笑声。

    小白坐到周时亦身边,“最近怎么样?”

    周时亦靠在沙发上吸着烟,长腿随意搭着,姿态优雅又不羁,他掸了掸的烟灰,垂下眼皮,说:“老样子。”

    小白点点头,说:“前两天,我收到消息,听说明姐回郿坞镇了。”

    雅江市的郿坞镇是中国江南一带有名的古镇,也是小白的家乡。

    周时亦手一顿,烟蒂夹在指间停在半空中,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干净利落。他蓦然转过头,眼底微亮,嗓音压抑低沉:“确切吗?”

    “可能。”小白的声音里也透着一丝激动,他顿了顿,继续说:“所以今天来,我也是想跟你说一声,过段时间,我准备回去看看。”

    周时亦微一愣神,香烟干烧了半截,烟灰断成几截落在他的裤子上,才反应过来,倾身拧灭,起身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烟灰,斩钉截铁道:“不行。”

    徐盛和大包停了下来,看向气氛微尴尬的两人。

    小白别过脸,“十一,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这是个机会,我必须回去。”

    周时亦脸色渐沉,快要跟窗外的夜色融为一体,口气生硬:“如果这是个陷阱,那么你就是去送死。”

    忽然,“砰”一声。

    小白红着眼踹了一脚面前的黑色矮几,“我他妈就算是死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矮几在白色的地砖上摩擦,发出“叽——”的声音,刺耳又难忍。

    徐盛心痛地拍了拍胸脯,看向僵持的两人,出声劝道:“小白,你看着点……别乱踢,这茶几很贵的,磕坏了重新上漆的话要小五万呢……还有啊,十一也是为你好,别闹了,乖乖坐着。”

    “我受够了这种日子,行不行?”小白嘶吼着。

    徐盛撇撇嘴没说话,低头继续刷微博。屋内的气氛压抑,小白不让步,周时亦更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徐盛低头玩手机,不准备插一脚。大包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他想插一脚也不知从哪儿插丨进去。

    最终还是小白妥协,打破沉默:“哥,我求你了。”

    四人当中,周时亦虽然寡言,其他几人对他言听计从,别说小白和大包了,就连桀骜不驯的徐盛都很听他的话。

    谁也没想到,这回小白会这么执着。

    不过,周时亦还是抛出两个字,表情生硬,红着眼说:“我不同意。”

    ……

    阮荨荨后来就再也没收到周时亦的短信,她撇了撇嘴,在心里暗恨恨地骂了句:拽毛。

    507寝室只有她一个人,大宝跟余薇薇回学生会讨论校庆的事,她没事做,准备去练功房再排几遍《孔雀翎》。

    外面的风呼呼刮着,学校两旁的树木悄然静立,枯树枝随着冷风轻轻晃动,她行走在校园的小道上,寒风吹开了她的领口,呼呼灌进去,冷得不禁打了个寒战,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浑身的毛孔都要竖起来了。

    阮荨荨紧了紧大衣,吸了吸鼻子,真冷。

    她忽然想起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个撕逼贴:北方冷,还是南方冷?有逗趣的网友说,北方的冬天大多靠暖气,而南方的冬天只能靠一身正气。

    她没去过南方,不知道那边是不是真的很冷。

    但她母亲是南方人,长得很漂亮,是南方女孩子独有的婉约、温柔。自从嫁给她父亲之后就一直待在北方,再也没回去过,她甚至连自己姥姥姥爷都没见过。她曾问过母亲,为什么姥姥姥爷从来没有来过?姥姥姥爷长什么样呀?

    母亲总是苦笑。

    直到有一天,母亲跟父亲吵架,她才从母亲的嘴里得知。

    姥姥姥爷当年反对母亲嫁给她父亲,母亲却一意孤行,执意跟着父亲来北方定居。从母亲离家的那一天,姥爷撂下狠话,如果她走了,就永远也别回去,彻底断绝父女关系。

    母亲也很硬气,年轻时不知哪来的勇气,再也没回去过。

    阮荨荨搓了搓手,想:寒假去看一看吧,听说那是个很美的小镇。

    就是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叮”一声响起,阮荨荨以为是周时亦回的,也没急着看,故意等了一会儿,才慢悠悠拿出手机,滑屏,解锁。

    谁料,根本不是周时亦发的。

    她眼睛直直盯在屏幕上,步子慢了下来,然后缓缓停住,脚步折回,她突然朝着另一个方向狂奔起来……

    人一旦有了感情,什么都是脆弱的。

    ……

    金甫别墅。

    气氛僵持不下,两人还在干立着,徐盛没有劝的意思,大包劝不下,最后还是周时亦松了口,“等《战神》公测完,忙过这一阵,我陪你回去。”

    小白见他松口,缓和了口气,“《战神》还在宣传期,等到公测完,至少得一个月,你忽悠我呢?”

    周时亦瞥他一眼,挑眉,“那要么就别去了。”

    我他妈……

    小白忍了忍,举白旗妥协,口气多少有些不满:“你是老大,我听你的。”

    其实他已经习惯了,以前在st训练的时候,完全就是他跟队长两个人□□。

    别墅气氛缓和了些,几人又坐着抽了会儿烟,大包和小白上楼去打新游戏,大厅里只剩下徐盛和周时亦两人,徐盛低头刷微博,周时亦拿着手机把玩,一圈一圈在手心里转,面色暗沉。

    他在考虑要不要给某人再回一条不是“好“的信息,哄哄她。

    算了。

    他抓了把头发,略有些烦躁地吐了口气,放下手机,仰靠在沙发上,阖眼休息。

    没结果的事,还是不要去试探了。

    徐盛偷偷瞥着一只眼睛看他,冷不丁开口问:“十一,是不是兄弟?”

    周时亦一动不动仰靠着,没睁眼,淡淡开口:“什么?”

    徐盛轻咳一声,继续说:“刚刚过去一个小时里,你光手机就看了十八次,怎么?最近认识女人了?”

    他冷淡回:“没。”

    徐盛哦了声,不确定问了句:“真没有?”

    周时亦白他一眼,“真没有。”

    以前就认识的女人,不算。

    徐盛视线重新回到手机上,慢悠悠地说了句:“我怎么觉得冬天还没走,春天就要来了。”

    周时亦:“……”

    ……

    大宝和余薇薇忙完回到507,发现阮荨荨不在寝室,也没在意,拆了盒饭开始吃。过了一个小时,阮荨荨还是没回来,大宝这才觉得有些奇怪,“阮妞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

    余薇薇说:“估计还在练功房,我看她最近挺努力的。校庆快开始了,听说这次请了文工团的几个领导来看表演,哎——就那个陈文丽,文工团副团长,你知道吧?据说会从咱们这几个舞蹈节目里挑出一个人带回团里去训练,你说如果荨荨要是能被选中,那咱们507多有面儿,同时还能搓搓那张曼的锐气!”

    大宝还有些担心:“那也不该啊,现在都九点了,她以前最晚八点都能回来了。”

    “她估计醒悟了,想发奋,这次机会难得。”

    “是吗?”

    寝室静了下去,大宝洗完脸准备睡觉,余薇薇还在看美剧,窗外大雨又至,雨珠敲打着玻璃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时钟渐渐指向十点。

    阮荨荨还没回来。

    大宝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关机,这才隐隐感觉有些不安,说:“薇薇,你说她不会遇上什么事了吧?”

    余薇薇这才有些慌了。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天边都开始渐渐泛起鱼肚白。

    等了一整晚,阮荨荨仍旧没有回来,电话永远关机。

    ……

    金甫别墅。

    明晃晃的吊灯高悬,徐盛刷微博的时候看到一条热门,国内第一名府清大破格录取零分考生,忽然想起一些事,拿脚踢了踢他,“哎——十一,你看,这国内第一大学的门槛是不是越来越低了?啥都破格录取了,还好你当初没去。”

    周时亦懒洋洋靠在沙发上,似乎没听见。

    徐盛又靠过去一点,“你说你当初怎么就能放弃那么好的大学,非得留在本市上大学呢?这地儿有什么那么吸引你?呆了十几年了还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