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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抓起楚云舒的手腕,惊喜道:“还有体温,应该还能救过来。 ”一边紧握着楚云舒的手腕,一边挤压着楚云舒的胸腹,将他腹内的积水全部压了出来。
看到老少三人只是普通渔民,且都是良善之辈,楚云舒极为配合地吐出江水,一口气息透出,睁开了双眼。
青衣大汉方面阔口,浓眉大眼,肤晒的黝黑,泛着健康的光泽,显然是常年行舟江上,以捕鱼为生的平常百姓,双眼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焦急。
看到楚云舒睁开双眼,大汉面露喜,扭头向老者喊道:“醒了,醒了,这就没事儿了。”
看到楚云舒睁开双眼,少年和老者也松了口气。
大汉转过脸来,开着楚云舒关切地问道:“兄弟,你是哪里人氏,因何坠入江中?刚刚若不是正巧被我网中,你这性命岂不是就要丢了。”
看到大汉真诚的目光,楚云舒心中一暖,不忍欺骗对方,却也只好避重就轻地答道:“在下家住江宁城,今日沿江而行,想要寻找船只渡江,不慎失足落水,多亏大哥你相救,不然真的要葬身鱼腹了。”
他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向大汉连声道谢着。
老者庆幸道:“小哥真是命大,若是我们晚出手片刻,怕是就要把你错过了。真险啊。”
大汉笑呵呵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兄弟你面相好,福源深厚,一定是有好事儿要落在你头上了。”
听到大汉的话,楚云舒暗暗苦笑。
父亲失踪,恋人离弃,妹妹怀疑自己,兄妹别离,楚家家道中落,自己连番遭遇杀劫,大难不死倒是真的,若说有什么好事儿要落到自己的头上,却是太过牵强了。
他神略显落寞,点头应道:“希望能如大哥所言。”
老者看出楚云舒心事重重,不禁对他落水的原因生出一丝怀疑,不过看他面容清秀,一副读书人的样子,料来不是恶人,只以为是别有内情,不便直言,也并不多问,吩咐汉子取出了自己的衣衫,让楚云舒入舱更换,以免身体受寒。
老者又取出了一壶烧酒,递给楚云舒道:“先喝点,驱驱寒气。”
楚云舒接过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
酒水甚烈,像是一道火线流入腹中,令他精神一振。
他进舱内换过了衣服,重新回到舱面,同老者和大汉闲聊了起来。
这老少三人正是一家三代,祖上就一直居住在大江岸边,以捕渔为生。老汉名叫刘阳,排行老三,村里人都叫他三爷爷。
刘老汉本来生有三个儿子,老大和老二年幼时就死于战乱,汉子是刘老汉的唯一活下来的儿子,名叫刘胜,因为水性极好,人称翻江龙。
老汉的孙子叫刘二虎,从小跟着刘胜在大江上讨生活,也练就了一身超越常人的水性。刘二虎虽然年幼,身体却在江水中磨炼的极为精装,干瘦的身体上没有一丝赘肉,一条条肌肉绷起来坚硬如铁。
老少三人忙活着将活蹦乱跳的江鱼装入早已经准备好的桶中,心满意足地拨转船头,向北岸驶去。
楚云舒自报姓名为云舒,倒也少了欺瞒这善良的老少三口的不安。他只是告诉三人自己一人独自居住,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此次渡江北上,是要去开封探亲。
知道楚云舒不必返回江宁城,刘老汉欣然地邀请他到家中做客。
简简单单木舟在刘老汉父子两人的手中像是有了灵性一样,轻盈地滑过水面,迅快地驰到了北岸。
在朝阳的映衬下,水面泛起金红的粼粼波光,竟出奇的好看。阳光透过岸边的树木,照着草叶尖上滚动的露珠,晶莹剔透,充满朝气。
刘二虎纵身跃上了岸边,将木舟拴在岸边木桩上,又接过了装满活鱼的木桶,轻轻提在手中,竟然毫不费力。
刘老汉父子和楚云舒相继上岸,沿着岸边林间小路,走向岸边不远处的村落。
凭借敏锐的听力,楚云舒瞬间分辨出村落中实际居住的人数,甚至根据气息的悠长和频率分辨出不同年岁的人数和男女人数。
刘老汉一边走,一边向楚云舒介绍道:“我们这刘家村三十户人家,都是刘姓,论起辈分来,大多数人都要喊我一声三叔或者三爷爷。哈哈,所有的年轻人都跟我自己的孩子一样,没什么分别。”
进了村口,扛着锄头下田干活的年轻人主动向刘老汉打着招呼,果然恭敬热情,刘老汉在村中的地位和威信果然不同凡响。
刘家村依山而建,迤逦数百米,最北面倒数第二间茅屋就是刘老汉的家。他儿子刘胜的茅屋仅靠着刘老汉的院子,略靠西侧就是一片竹林。
两间茅屋被竹栅栏围在一起,院子里养着几只毛亮泽的鸭子,正嘎嘎地叫着,抖动浑身的羽毛,自由自在地摇摆着走在沙土地上。
整个村落沐浴在朝阳之中,间或传来鸡鸭的鸣叫,充满了勃勃的生气。听到刘老汉等人的脚步声,茅屋中快步走出一身粗布素衣的少妇。
妇人姿平常,但脸红润,身材健壮,衣着整洁,显然是极为能干的女人。
看到刘老汉爷三人,妇人急忙迎了上来,接过刘老汉手中的网具,奇怪地问道:“爹,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呀,竟然捕了这么多的鱼,今天村里每家的孩子都能吃上鲜鱼了。”
“惠云,这位是云公子。”刘胜拉过妇人,将捞起楚云舒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妇人正是刘胜的媳妇王惠云。
她向楚云舒施了一礼后热情地说道:“看云公子的样貌也知道,云公子是福大命大之人,就算没有你们爷俩的渔网,也一定有贵人相助,总不会就这样葬身江中的。今日能到我们这里做客,是我们刘家村的荣幸。快进屋休息一下,我收拾几条鱼,给你们熬些鲜汤,暖暖身子。”
刘胜哈哈一笑道:“云公子,你瞧,还是我这媳妇会讲话。不过,我也觉得你不是苦命短福之人,今日能够相遇也是有缘,今天一定要好好尝尝我媳妇的手艺。”
楚云舒没有想到刘胜夫妻两人竟然似乎有着迥异常人的直觉,认为自己绝对不会葬身江中。
他笑着答道:“大哥、大嫂,今日大难不死,能来这里做客,也是我的福分,客气话我也不多说了,一切有劳大嫂了。”
王惠云笑着转身离去,忙着准备饭菜去了。
刘老汉吩咐刘二虎将鲜鱼分成若干份,送往村里各家,随后坐在屋里,三人一起闲聊。
王惠云手脚麻利,很快就将鲜鱼收拾妥当,放入瓦罐,在炉火上慢火煨着,阵阵鲜香传入屋里来,引得楚云舒也不禁食指大动。除了鲜鱼汤外,她又蒸了两尾鱼,炒了两道青菜,不一会就摆上了桌子。
刘老汉拉着楚云舒坐入席间,客气道:“粗茶淡饭,云公子且将就将就。先喝点汤,驱驱寒。”
楚云舒也不再客气,端起碗,品尝着只有这乡间才能吃到的鲜鱼、菜肴。
鲜鱼汤醇厚、甜香,味道极为可口,楚云舒忍不住赞道:“大嫂真是好手艺,我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鲜的鱼汤。”
王惠云朗声笑道:“云公子想来也是出身富贵,吃惯了山珍海味,今日突然尝到这刚刚从江中打捞上来的鲜鱼,自然觉得新鲜。”妇人性情也极是爽朗,待人亲切,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感觉。
看到刘老汉一家人如此淳朴、热情,楚云舒心情愉快,没想到自己坠入渔网,竟然能因此认识了这家人,人生际遇实在难以预料。
他足足喝了三碗鱼汤,有吃了些菜,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碗筷。
刘老汉高兴地看着楚云舒,见他吃得高兴,也不见外,心中甚是欢喜。
饭后又聊了一会儿,楚云舒轻叹了一声道:“三叔,云舒已经在书信中约定了赶到开封的时间,今日还要动身赶路,就不能在您这儿多做盘桓了。”
刘老汉笑着点头道:“云公子怎么这么客气,你同人家有约在先,自然要守信,不要耽误了时间。从开封回来时,定要到我们这里坐上一坐。”
听到刘老汉这么说,刘胜夫妻也不再挽留。一家人将楚云舒送出了院门,指点他奔赴开封的路径。
楚云舒躬身作别,转身踏上北上开封的路途。
看着楚云舒的背影,刘老汉大声喊道:“云舒,记得回来时一定要来这里坐坐啊。”
楚云舒回身抱拳道:“三叔莫要再送了,我回来时一定到这里。”说罢转身快步离去。
“云舒?”
刘老汉所住茅屋北侧的最后一户人家的房门缓缓推开,一位清丽绝俗的姑娘走了出来,赫然正是顾箐虹。
她秀眉紧蹙,苦苦地思索着:“这个名字怎么如此熟悉,难道是我的亲人?”她抬头望向远方,楚云舒的身影早已不见。
她迎着正要返身进院的刘老汉三口走了过去,淡然笑着向刘老汉问道:“三叔,刚刚有客人来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