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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六章 不要太小气
看到楚云舒默不作声，文君更加得意，哈哈大笑道：“你听我说完啊。 ”于是将刚刚扑杀翠红院中羽辉阁众人的事情用极为生动形象的语言描述了一遍，甚至连透过窗中偷窥楚云舒的青楼女子的爱慕之情都刻画的异常生动。
想象楚云舒傲立楼堂，气势凌厉地逼得羽辉阁之人越窗逃走，的确令人心情大快，顾箐虹笑颜如花地说道：“少帮主早就已经令羽辉阁颜面扫地，他们倒也不在乎再多这一次了。不过能这么轻松地就端掉羽辉阁在长安的窝点，确实会让文舵主高兴一段时间了。”
一直兴高采烈的文君此时却叹了口气，无奈道：“要不是羽辉阁野心太大，欺上门来，谁也不会愿意主动找他们厮杀，毕竟还是和气生财的好。现在不但同羽辉阁公然撕破了脸，同总舵那边也处于对立的状态，今后的生意怕是不好做了。”
作为长安分舵的掌舵人，文君心中还是非常清楚同羽辉阁交恶的后果，至少楚地的生意今后一段时间内是没有办法做了。而总舵的情势又不分明，以后从江南购买各类货物的渠道显然也已经不再畅通，陕甘的货物想要贩运到江南也成了问题。而长安的争夺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在这期间长安分舵的形势不容乐观。势必要在此之前另谋出路，否则收入肯定要大受影响。
楚云舒清楚文君在担心什么，这个问题也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脱离了乾兴帮的大树，自己另谋出路的话，要花费很大的心力和财力去重建自己的势力，耗费的时间更是说不准要多少年。能够兵不血刃的化解帮内的矛盾是最好的选择，不过目前看是非常不现实的。乾兴帮内部的矛盾由来已久，而根源就是利益的分配和对乾兴帮宗旨的态度。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楚云舒绝对不会选择在唐靖轩那些为了利益而不顾一切之人面前妥协。要想施展自己的抱负、维护乾兴帮百年帮规宗旨，只能痛苦地面对乾兴帮的分裂。目前要做的就是如何让不可避免的分裂对帮中的弟兄们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让依然忠心跟随自己的弟兄们能够看到今后的希望。
为了这一切，楚云舒都不得不强迫自己更积极一些，在众人面前更意气风发一些，通过种种作为去激发弟兄们的热情和信心。不过这些都解决不了生存的根本问题，那就是钱。还要想办法开拓新的渠道，让支持自己的这些分舵能够赚更多的钱，才能维持各种开销，也为今后重振乾兴帮打下基础。
看到一向开朗的文君也愁眉苦脸，楚云舒拍了拍文君的肩头，朗声笑道：“羽辉阁都不能把我们怎么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以为我只是又那么一点可以杀人的武功吗。武功可是我从小就不爱学也从来不练的技艺。”
扫视了两人一眼，楚云舒用充满自信语气说道：“如何赚钱和如何花钱，才是我管理乾兴帮的强项。”
文君苦着脸道：“少帮主，你那百万钱粮的大手笔我是知道。不过那次也把很多人得罪惨了。现在没有总舵的支援，我要以乾兴帮的名义去收购粮食都成问题。”作为陕甘地区最有资历的长安分舵舵主，自然知道楚云舒调集钱粮为黄河赈灾的事情。
楚云舒用手摸了摸下颚，尴尬道：“当年也是想让那些奸商为黄河两岸的百姓做一些贡献，也为他们自己积点阴德。只不过当时的手段确实有些毒辣了些，但对那些累世巨富还算不上什么，只是稍微出了点血罢了。”
顾箐虹也笑道：“对那些囤积粮食，榨取难民膏血的黑心商人，搞得他们破产也不算毒辣。这样的人少一点，老百姓的日子也能好过点吧。”
文君嘿了一声道：“这些商人的心再黑，也比不过各地的诸侯吧，除了收刮百姓一外就他们只会烧杀抢掠了。”
听到文君的话，楚云舒也是无奈的叹道：“所以，这些年我父亲闭门修道也未尝没有失误之处。在这个乱世，还是有些事情要做的，只是一味逃避也不是办法。”
话锋一转，他向文君道：“即使乾兴帮无法避免分裂的结局，我都会将楚家和支持我的力量陆续击中到大周境内。虽然大周远远比不上江南的富庶，但丝毫不影响我们发展各项业务。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乏赚钱的机会，只是看咱们有没有能力把握机会而已。只要有利益，总会有人同我们合作。没有人能将财路堵住。”
在今天这个混乱的世道下，大家早已经适应了皇帝轮流做的现实，没有谁会真正站在朝堂的利益考虑问题。更多地是考虑家族的利益和个人的利益。只有谁当皇帝能更好地保护自己的利益时，维护皇权才变得有价值。
“我们需要的货物，不论是江南还是巴蜀，总会有人提供给我们的，不过要多付出一些代价罢了。”楚云舒异常沉稳地说道。
文君和顾箐虹都点了点头，知道楚云舒说的不差。
楚云舒伸展了一下胳膊，一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嘀咕着：“‘满庭芳芝’温秀莲的琵琶真是令人期待啊，都有些等不及了。”
看到楚云舒如此沉着、轻松自如的样子，文君和顾箐虹都生出一种只要跟随着这个年轻的少帮主，任何难题都能解决的感觉，心中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焦虑的事情。烟雨楼虽然是莺歌燕舞的风月场所，但占地极大，建筑风格古朴，气度竟然极为恢弘，远非一般的青楼格局可比。
远远看到一身劲装、身躯傲然挺拔，站在楼前不远处等候自己的澹台若龙，楚云舒加快了脚步，迎上去抱拳歉然道：“让澹台兄久等了。”
文君和顾箐虹紧跟在他的身后。胡昶义也跟了来。他一直非常消沉，虽然听说可以一睹‘满庭芳芝’温秀莲的风采并聆听她名动天下的琵琶之音，但也仍然没有多少兴奋的神色。
同楚云舒打过招呼，看到顾箐虹，澹台若龙眼中不禁一亮，心中暗赞她的清丽绝俗。
听过楚云舒的介绍，忍不住道：“顾姑娘的大名早有耳闻，想不到竟然有如此绝世的容颜。”他近来也听到一些关于顾箐虹的传闻，知道这个姑娘的忠勇、果敢，心中更增好感。
顾箐虹淡淡一笑道：“澹台兄谬赞了，实在不敢当。”
澹台若龙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恭声道：“楚少帮主，文舵主，顾姑娘，胡兄，请随我来。”说罢，转身走进烟雨楼。
众人尾随其后，也走了进去。
看到楼堂内的装饰和布置，楚云舒对兴建和经营烟雨楼的人生出了浓浓的兴趣。
大堂宽敞明亮，装饰素朴而不浓艳，竟然一反风月场所色彩浓烈的风格，从里到外充斥着古朴、幽雅的意味。通往二楼的楼梯两侧竟然都是长着翠绿叶子的榕树，四周摆放的桌椅也无不是采用树木的原始形态稍加雕刻而成，充满生气。
大堂一角静坐的少女轻轻舞动十指，划动身前古色古香的古筝筝弦，有如高山流水的声音激荡在整个大堂之中，令人回味无穷。
看到楚云舒眼中透露出的浓浓兴致，文君轻声笑道：“少帮主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排队来这里订座位了吧？”
楚云舒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赞许，点头道：“想不到这烟雨楼竟然有如此格局。就凭这迥异凡俗的布置也可以想象烟雨楼主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一边欣赏着这里的雅致格局，一边让令人神清气爽的筝音流淌过心田，楚云舒心中涌起淡淡的喜悦，看来此行不虚，更增加了对温秀莲出现的期待。
在这烟雨楼，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伶已经有如此造诣，杜芳华和温秀莲的表演岂不是要给人更多惊喜？
能在强敌环视，充满杀机与血腥的江湖路上，静下心来，好好听听人间难得几回听闻的天籁之音，应该是所有江湖豪客一种极为奢侈的享受。这烟雨楼的生意又怎么会不火爆。
闯荡江湖的每一个人都有着随时面对死亡的觉悟。用鲜血和汗水赚取来的金银，除了留好养家糊口的那一部分之外，大多数都会花在吃喝享乐之上，尽全力享受好生活中的每个日夜。
有长安烟雨楼这样的好去处，不会有多少人会吝啬自己的银子。
看着大堂中畅饮的众人，楚云舒清楚地把握到他们的心态。
转过二楼的楼梯口，澹台若龙带着四人走向左边的长廊。长廊两侧都是独立的厢房，房门轻掩，阵阵酒香飘出，令沉浸在古筝之声中的客人慢慢迷醉。
断断的话语声隐隐约约地从房间里传出，每个房间里竟然都坐了不少人。
两侧的墙壁和窗子上彩绘着大唐盛世的长安景象，画卷中繁华景象令人向往，其中的雍容华丽令人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