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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身在人手,只有听之任之。www.pinwenba.com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他答应了指路之后官少忧竟然放开了他。官少忧从怀里拿出一条绸带来放在他手里面,自己拿着另一端,说:“劳烦你前方带个路,我眼神不方便。”那人拿着这跟绸带,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按理说一般人挟持了人质,巴不得让人质不离自己片刻,好防备着别人有机可乘。那还是在双目能够视物的情况下,而眼下官少忧无法视物还如是做,真不知道他是对自己太过有自信,还是对他们太过有信心。
这人心里嘀咕了一句:“真是个怪人。”然后就拿起这根绸带牵引着官少忧向前方走去。可能这一举动连官少忧都没有想到,居然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处,甚至为日后暗之国向他俯首称臣都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却忽然觉得眼前一亮,亮得有些刺目,官少忧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待得眼前适应过后他这才发现,他被带到了一个看似村落的地方来。这些光亮也并不刺眼,只不过是一些类似夜明珠一样的小珠子,摆放在通往村落的木桩上。两排木桩整齐的排列着,照亮前行的路。
官少忧就是顺着这条路,进到了村落里面。
主堂中,离裴已等候多时。早在官少忧挟持住族人的时候,离裴就已经得到通报了。听到手下的人将当时发生的经过向他描述的时候,离裴心中是十分惊讶的。虽然这些巡逻的人员并非绝顶高手,然而放眼中原还没有什么是他们拿不下的。离裴当时就想,原来石祺的笃定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只不过这个官少忧想要将石祺带走,似乎还需要再费一些功夫。
官少忧站在主堂子里,和离裴两人相视而笑。官少忧一脸的坦然似乎还有些随性,他大略的看了看这间屋子,虽然是落后了一些,然而却不乏富丽堂皇之意。与离裴这个上位者的身份很是搭配得当,他身后有两名侍卫木头人一样的守护着。房间的四处都安插了暗哨,隐藏得很好。不过他们并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杀气,根据这些杀气,官少忧能够准确的辨认出所有人的方位。
离裴观察了官少忧好一会儿,见他面无惧色也无怒意,而是很好奇的四处打量,不由得觉得,这又是个有趣的人。于是他道:“珏王爷,我等恭候你多时了。”
官少忧大大咧咧摆手,“没有什么珏王爷,只有官少忧。”他这么说,算是一种变相的拉拢。毕竟“珏王爷”三个字是出世的人对他的称呼,而暗之国一向是个不出世的。官少忧就是用这样的方法告诉离裴,两人之间是平等的,不要讲究什么虚名。
离裴听懂了他的意思,于是也不再废话,直奔主题道:“我知道,你前来是为了你的手下石祺。”
官少忧捏着下巴想了想,道:“我倒是不记得,我有一个手下叫做石祺。”
离裴闻言冷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你们中原人心冷漠居心叵测,尤其是你们这种贵族。像你们这样的人,如何懂得人心的可贵?他将你当做兄弟一般尊敬爱护,你却连个手下的名号都不肯给你。他看错了你,我也看错了你。”
官少忧闻言挑眉,道:“我是没有一个叫做石祺的手下,可我却有一个叫做石祺的兄弟。这位……老大,可否麻烦你,叫我的小兄弟出来一下,叫我看一看他在你这里做客,过得可好?”
官少忧这样说叫离裴一愣,他问:“你难道不是来带他离开的吗?”
官少忧点头,道:“我是要带他离开,可我也知道,并没有那么简单。我只要看一看他究竟好不好,只要确认了他的安全,那么之后你有什么要求或是建议,我都会严格遵守,绝不怠慢。”
离裴讶然,他有些闹不懂了。究竟是这两个人太过特殊以至于句句话每个行动带给他的都是不一样和震惊,还是如今外面的世界太过瞬息万变,人心早已变成如这两人一般?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离裴挥手叫人将石祺带出来。等了一会儿,石祺被带出来。官少忧一见到他,先是细细的打量了石祺一番,继而笑道:“看来这位大人将你照顾得很好嘛,你小子不但没受什么罪,反而看上去……还胖了一些呢。”
石祺同样笑道:“那是,相比于跟着王爷,离裴大人的伙食可是细致周到得很。”
官少忧闻言“哈哈”大笑,对离裴道:“看来我这兄弟有些乐不思蜀了,我跟你陪个不是,是我小人之心了。如今看到我兄弟安好,那么离裴大人有什么规矩,请讲吧。”
“好气魄!”离裴忍不住称赞,像官少忧这样的人,他此生还是第一次见。于是不由得好奇问:“你们中原人,都像你一样吗?”
官少忧想了想道:“他们如何我不清楚,可我知道我是这样的,就足够了。”
离裴不再说什么,他决定即便官少忧闯关不成功,也不会取这二人的性命。离裴说:“若要将石祺带走不难,只要过得了我暗之国的羽鸦之阵就可以了。”他话音未落,只闻周围空气流窜,眨眼间十几个人已经组成了阵法,将官少忧包围其中。官少忧眼风瞄着这些人,都是清一色瘦小却精壮的男人,身上无一分多余的赘肉,各个手握弓箭蓄势待发。官少忧笑容不减,对着离裴说:“可能离大人误会了。我不是要带走石祺,我是要将你们所有人都带出去。所以大人您不必客气,有什么能够让我完成这一愿望的办法,就一起使出来吧。”
离裴闻言仰面“哈哈”大笑,然而笑容里却不是讥诮。他笑了一阵子,这才摇头说:“若你当真有那个能力,先破了我羽鸦之阵再说不迟。请吧。”官少忧见离裴没有再言语的意思,叹了口气只好依着他的意思。官少忧是觉得麻烦,想一次性解决,况且他很不喜欢车轮战和持久战。也好,就当做是试探一下暗之国的实力。
列阵排列开来,十二人骤然一齐消失在原地,官少忧瞳孔猛的一收。不及他反应,只觉得颈后一阵尖锐的刺痛,大惊之下连忙侧头躲避。然而侧面好似早就有人等候一般的,左肋下结实的挨了一刀。官少忧故技重施,捉住施刀人的手腕,手上用力竟硬生生的将那人的腕子卸下。这人也是条硬汉,不声不响的退了下去。
官少忧眼睛看不见,光芒太过微弱,这些人又隐藏在昏暗的阴影下面更加看不真切。官少忧觉得这些光芒有还不如没有!
这一面四五个人围过来与他近身搏斗,而外圈同样有四五个人不断的给他释放箭矢,让他在疲于抵抗近身搏斗的同时还得时刻防备着冷箭。不一会儿官少忧的额头上就冒了汗,这十几个人分成两组,就跟影子一样叫人防不胜防,不知道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另外他们的身法很轻盈又有些诡异,如同幻影一般捕捉不到,又似乎如青鸟一般,官少忧不由得苦笑,难怪腰间羽鸦之阵了。他也有些庆幸,还好刚刚没有加大难度,否则还不知道要如何过关。
眼前的光线总是干扰官少忧的判断,官少忧不由得很是恼怒。除了第一下卸下那人的手腕后,他就再也没碰到过任何一个人。可是这帮家伙却将他弄得狼狈不堪。官少忧暗道一声麻烦,索性闭上了双眼。如果看到的东西是假的,那么只遵从自己的本能总不会错。
离裴在上面看着官少忧的行动,在最一开始他的被动,他的疲于躲避,看着他束手束脚毫无办法,不由得摇头。他的手下个个都是亡命之徒,手中的箭矢必定瞄准死穴,手中短刃更是刁钻诡谲,官少忧身上已经挂了彩,虽然伤口不深可是时间久了难免有碍行动。这样下去,他必输无疑。然而就在这个看似已成定局的时候,他居然将眼睛闭了起来。这倒是激起了离裴的兴趣,莫非,他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只见官少忧闭上了眼睛后,竟然意外的敏锐了起来。他的周身就如同长了十几双眼睛,无论这些家伙从哪里进攻,他都能“看”得到。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所有的敏感都放在了身体感知和耳朵上。眼睛因为光线的迷惑,会看错。可是身体的感知是最诚实的。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眼睛看到的和耳朵听到的都可能不是真的,只有心,不会欺骗自己。
官少忧劈手躲过射向他的三支箭矢,反手就插入另一个人的胸膛中。这边匕首来迎,官少忧脚下一铲阻止他的进攻,身手架住他的手而后借势向上这么一推将准头推开,然后用手肘撞向他的胸口。
离裴看着下面官少忧左右开弓忙得不亦乐乎,每每险象环生他却总能在最后关头逢凶化吉,让人替他捏一把冷汗。
过了大概有一柱香的时间,地上除了官少忧已经没有能够站起来的人了。他静静地等了片刻,确定了不再有人上前来后这才睁开了眼睛。虽然他自己身上也不大好看,可是相比于地上躺着的角落里躲着的这些已经好了太多。
离裴不由得拍手称赞,说:“珏王爷好身手,又有一颗怜悯之心。你明知道这些人都是招招致命,却为何处处手下留情?难道王爷不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吗?”
官少忧整理着自己,发现衣服好多地方都破了有些可惜,然而对自己身上无数细小伤口却丝毫不在意。他说:“我并不认为他们是我的敌人,我的敌人,我很清楚他在哪里,想要什么。”然后官少忧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如何才能带走你们了吗?”
离裴看了他很久,才说:“你如今气力不济,难以再战。我会信守承诺将石祺交还给你,你们这便离开吧。”
然而官少忧很是坚决的摇头:“这不行,我来的目的就是要将你们带出来,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我不会离开的。”
离裴破天荒的又劝了几次,官少忧仍旧坚持,最终离裴没办法,只好说:“其实要求很简单,只要你打败我就可以了。只不过以你现在的状态,很难。”
官少忧“哈哈”一笑,从衣服上面撕下来一些布条来将身上一些比较大的伤口裹住,仍旧是满不在乎的语气说:“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呢?唉,没想到我也有被人小瞧的一天啊。”然后他说:“怎么样才算是打败你?”
离裴道:“很简单,只要你能够让我失去战斗力就可以了。”
官少忧颔首,离裴挥手着人将伤兵带下去修养,他自己一步步走到阵中来。他的气沉丹田步履沉稳与官少忧的衣衫褴褛形成鲜明的对比,打眼望去就能够看出两人呢之间的差距。
两人都没有拿武器,皆是赤手空拳。离裴已经下了命令,一会儿结果无论是什么都不许插手。若是他不幸败了甚至丢了性命,暗之国的人也要遵守诺言,不得对官少忧有任何抵触的情绪。对此,官少忧觉得很是满意。
两人略略点头示意,然而还不等离裴摆开架势,之间官少忧一晃神原地已经没了他的影子。尔后离裴只觉得面前一白,本能的抬起手臂来格挡,就觉得,两只手臂上大力的一个撞击。这力道确实惊人,离裴暗暗吃惊于官少忧居然还隐藏了这样的力量。然而相对于官少忧的速战速决,离裴显得从容许多。官少忧如今是强弩之末,硬撑着一口气想尽最大的力将离裴拿下,从刚刚那一招先发制人就足以看出。然而同样令他没想到的是,离裴居然接下了自己这一击。
离裴借着官少忧攻过来的机会双臂钳制住他飞起一脚直冲他心口,官少忧侧身躲开抓住离裴半边肩膀一带出拳,又没中。
这二人你来我往的打得全是贴身的快战,无论出拳还是出脚速度都快得惊人,一些眼力差一些的根本看不清这两人究竟怎么出的招,只能看见场中两人不断的转换着身形。
又过了片刻,只听得不知是谁的一声闷哼,定睛去看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官少忧手掌并刀掌心上扬,指尖就停在离裴的咽喉,只要他再稍微一个用力,当场就可取走离裴性命。而离裴的一双拳头已经紧紧贴在了官少忧的胸口,从这个姿势来看,是官少忧输了的。
四周静籁无声,无人敢出一言。抛开结果不谈,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官少忧今天的表现都足够使人敬重。只是……可惜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离裴突然深深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我输了。”然后卸下了周身的防御和杀意,收回了双拳。众人不解,明明是离裴赢了为什么他自己要说他输了?官少忧闻言笑笑同样收起了手掌,说:“承让。”
立刻有手下冲过来问:“大人,您为什么说您输了?”
离裴看着官少忧,眼底神色复杂,问:“你为什么没有继续出手?若是你不停下,我那一拳就不会加在你身上。”
官少忧还是那样风轻云淡的模样笑着道:“因为我说了,你并不是我的敌人。况且你也没有说,要论个输赢就必须要拼得你死我活啊。”
于是众人明白了,原来看似离裴赢了,实际上是官少忧的有意放纵。否则此刻离裴就是个死人了。也正因为如此,众人对官少忧又是一个新的认识。这也是官少忧想要的,一方面他真的很欣赏离裴不希望他会死掉,另一方面,离裴是他们的首领,即便是他杀了离裴,这些人纵然听命于他生前的命令,但心中怀有怨恨,这不是官少忧想要的。官少忧要的,是一把刀,一把纯粹的,拥有锋利刀刃的刀。
官少忧晕倒了。经过连番不停歇的作战以及最后离裴的那一拳,加上官少忧终于达成了目的放松下来,于是他终于抵挡不住的倒下了。离裴安排人将他安置好,着医师帮他悉心调理。官少忧底子好内功深厚,加上药师的药,几个时辰后便恢复了一大半。经由侍者的带领,官少忧来到了离裴的房间。
“身子可是好了?竟然能够走动了,你倒是总能给我惊喜。”离裴对官少忧的到来并没有显得多么吃惊,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官少忧给他的种种出其不意。
官少忧笑笑,并不见外的在离裴对面坐下,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嗓子。他什么都没有说,然而离裴已经知道了他的来意,说:“我会遵守承诺,派人手给你。只是人数不会很多。”
这一点官少忧也想到了,他本就没有指望着暗之国能够出个几千人的军队。在他见识到了这些人的身手之后,他就觉得,如果是这样的人,只要五十人就能够夺得半壁江山。
官少忧点头,然后问:“如今我们,可算是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