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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声音提高了几倍:“喂,你听见了没有?就在别墅前的这小岔路这,容小姐要吃早饭……哦,我的上帝,真不是我要偷吃!”
这翻译腔似得的汉语,惹得她忍俊不禁的笑起,也许就是因为这份不算熟悉的熟悉感,她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安静的在这等待。
不一会儿,一位男佣人气喘吁吁的跑来,在看到容纤语的一瞬间,脸都涨红了:“容……容小姐,请您用餐。”
“谢谢你们。”她接过夹着蛋与生菜番茄的三明治,轻轻咬了一口,一点都没有反胃的感觉。
也不知道这三明治是谁做的,很贴心的没有放那些会让她倒胃口的沙拉酱,而是夹了一片相对来说味道比较少的芝士,加上三四片酸黄瓜。
即便是站在这样烈阳高照的路旁,吃着这个也完全不觉不舒服,反而心底暖暖的。
正要再次道谢的时候,两个佣人已经结伴离开了,她嘴中还塞着食物,自然是没法道谢,眉眼弯起一个柔和的角度。
吃完三明治后,她随意的在周围走荡了会。
目光似有若无的往门口看去,那儿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把守着,以她现在怀孕的情况来看,根本没有办法逃之夭夭。
在把这个要比一个游乐园还更大的区域参观完后,已经是下午的一点多了。
容纤语回到了别墅中,发现餐厅里正有几个女佣在争论,到底谁去给凌送咖啡这件事,她只听了一耳似乎是所有人都不愿意去。
那个人啊,对属下也的确是有够凶的,也难怪连咖啡她们都不愿送。
“把咖啡给我吧,我帮你们送上去。”
“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了,容小姐您真好。”正端着咖啡的女佣喜笑颜开,将手中托盘递给了容纤语。
她笑了笑没回,转身上楼。
她们怕夜帝,她怕的却是凌。
如果仅仅只是一个夜帝的话,说不准她能够想到的离开这里的方法,会更多些。
……
三楼。
容纤语扣了扣门,里面并没有人应答。
她咬唇,打算要离开,可又怕凌怪罪手下的人不送咖啡,只好硬闯了进去,原本以为会看到他不愉快的脸,却没曾想到是一片狼藉。
“凌,你还好吗?”
她放下手中的托盘大步到倒地的人面前,正欲叫人的时候被他拉住:“别叫人,药……药在,抽屉。”
他用手指着不远处的办公室,整个人因为接不上气脸色苍白,呼吸困难的不停在抖动,容纤语点头连忙转身过去翻箱倒柜。
第一个,没有。
第二个,没有。
翻找的越多,她反而更是冷静,一个个抽屉有序的翻过去,用里面放着的钥匙打开最后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蓝色的小瓶子。
赶他身边之后,配合着他往口鼻腔喷药。
片刻后,原本脸色极差的凌算是缓了过来,他脸上冒出的汗打湿了那张人皮面具,容纤语迟疑了一会儿伸手帮他剥开。
一层一层人皮面具后的,竟这样一张绝世英俊的脸。
她直接愣住,哪怕是电视中的演员,哪怕是薄勋,都没有像他这般有气魄,狭长的凤眼中满含着丝丝水雾,直挺的鼻尖上也冒着汗珠,整个人有几分虚弱的斜靠她躺着,薄唇似有若无的向上扬,像是在笑,又像是在不屑。
他睁开眼,眼尾像斜上方瞥去:“我这张脸,只有你看过。”
“这是凌烨时的脸,还是你的脸呢?”她伸手,触碰到他的脸颊。
这张脸,完美到有些不真实,一个人的五官再好看,那也是会有缺陷的,就好似一个男子俊美,就一定会有些娘气,一个男子帅的张扬,就一定会因为过多的刚气,导致五官看起来杀气太重。
可他……
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甚至察觉不到他有什么情绪。
像是一件雕刻品。
形容他用不着任何的修饰,因为一切,在他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
“我的,从五岁开始我就戴着人皮面具接受整容,但是医生看我太小,并没有做,反而是交给了我一些易容的技巧。”凌虚弱的撑起身子,“为什么救我?”
“不知道,我不想你死。”
“别告诉我,你这是移情别恋?”他捏住她的下巴,想将她整个人拉下来。
“你想的太多了,如果我让你死在这里,我也逃不出去,哪怕有薄勋保我也于事无补。”
他差点就忘了,面前这个女人是聪明绝顶的类型,哪会莽撞的直接想他死?就算她是那么想,也该用计而不是看着他死。
凌也不知道自己期待什么,只知道想明白这个道理后,他的怒火窜了上去。
“你连哄骗我都懒得?”
“我还以为,你不屑我的哄骗,让我假情假意的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你了,我想你杀我只会杀的更快。”
他冷笑,一把推开她。
容纤语猝不及防的像旁边跌去,惊呼了一声,随即扶住自己的腹部,咬着唇疼痛难忍的皱起眉毛,连被枪口烫到的她都没什么表情,现在反而疼的眼泪往下。
凌瞥了她一眼,没有任何动作。
身体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她察觉到腿间有温热的液体往下,身体给予的力气与生机,也一点点在衰退,恍惚的头晕目眩,连想看清楚周围的能力都没有。
“孩子……”她喃喃的低头。
他依旧冷眼旁观。
任由那鲜红的液体,染湿了她身下大半的地毯。
“求我。”他唇轻掀开,吐出的二字冰冷没有任何情感。
换做她还有知觉的时候一定会求他,求他救她唯一所在乎的这个孩子,可是现在她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也看不见,只有身体的疼痛不断抽搐。
视线越发的模糊,眼泪与汗水夹杂在一起,落在地毯上。
最终,她疼的没有办法,面前一黑晕倒在了地上。
凌抿唇,十指张开又并拢,绕过她坐回办公桌前的位置上,拨出了电话:“让邢轨到我办公室来,叫他带上妇科比较好的人。”
完后挂断了电话走去阳台手,背对着容纤语,眼不看为净。
大约五六分钟之后,邢轨带领着几位女医生推开门,在看到一个女人浴血躺在地上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时间去追问到底是怎么弄成这副模样,着急的让身后的人想办法带走她。
以这个出血量,再晚上个七八分钟,怕是会直接失血过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