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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真人的虚影似乎叹息一声,带着浓浓的不甘,与武道结界一同消散。
路峻更是被震得高高飞起,浑身上下皮开肉绽,血流如箭,手中的天人灵珠也化为齑粉。
老僧的佛国,也同样支离破碎,但却没有如武道结界那般消散,而是保留下来丈许方圆。
轮回圣道的对抗,战果勿须多言,业已高下立判。
“竟敢毁我佛国,小辈受死!”
老僧怒喝一声,指若拈花拂出。
六道轮回猛地收缩到近前,地狱道轮盘中飞出一道黑色光柱,向高空中的路峻飞射而去。
路峻本就身受重伤,人在高空又无处躲闪,当即便被黑光击中。
那黑光其貌不扬,但是却仿佛烈焰一般,有着炽热无比的温度,路峻的身体瞬间便化为焦炭。
一块块炭化的血肉,从路峻身上脱落下来,不过片刻工夫他便只剩下一具骷髅。
然而,路峻并没有就此死去,意识仍然保持着清醒。
无边无际难以明状的痛苦犹如潮水般袭来,让他如身陷炼狱般痛不欲生,发出来自灵魂的痛呼。
老僧仍然宝相庄严端坐在破烂的莲台上,但却再也没有半点佛陀的慈悲。
“毁我佛国,本佛便让你永坠地狱,万世不得超脱!”
老僧声音冰冷,轻轻挥了挥手,那黑光便牵引着路峻,向地狱道坠落而去。
眼看路峻便要被拉入地狱道中,异变突起。
路峻的身体仿佛燃起无形火焰,下一刻整具躯体便燃烧殆尽,只留下一枚晶莹剔透的卵。
那卵竟然不受黑光牵引,静静悬浮在空中,继续接受无形烈焰的焚烧。
老僧的面孔第一次肃然起来,身为轮回圣道者,他自然知道涅槃重生意味着什么,没有任何人能够将其打断。
“涅槃重生,不想这小辈竟有如此境界,倒是小觑他了。不过即便你涅槃重生,终究也要坠入地狱。”
下一刻,一朵洁白的莲花破卵而生,灿烂地绽放开来,路峻完整无缺地自莲花中站起身来。
等的便是这一刻,老僧手印急速运转,六道轮回疯狂地旋转起来,自地狱道释放出的黑光,再次猛烈地撞向路峻。
几乎在同一时间,路峻的双眼蓦地睁开,伸手虚空一抓,幽辟刀自虚空中现出,落在他的手中。
只是轻轻一划,那黑光便如同肥皂泡般消散不见。
如果说之前老僧的脸上只是正视,此刻却满是惊骇,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可是六道轮回,超脱于圣道之上,便是天道在场,也无法将其斩破,这个小辈是如何做到的?
突然,老僧的目光一凝,蓦然发现路峻的异状。
此刻的路峻仍然是那个模样,但是他的气势却彻彻底底变了个模样。
不是君无争的浩然正气,不是李太白的逍遥自在,也不是张鸦九的造化万物,更不是雪千寂的至高无上。
那是一种超脱,超脱于世间一切,即便能够容纳天道的六道轮回,也无法将其束缚。
“你,究竟是谁?!”老僧忍不住惊声问道。
“委身命运,汝不配执掌天道。”
路峻的声音飘渺虚无,仿佛来自九天之上,又好似近在身边,字字如春雷初响,震人发聩。
老僧闻言面色剧变,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突然惊呼道:“原来是你!”
他手印急变,六道轮回飞速旋转起来,金,银,赤,紫,黑,白六道光柱,分别自六道轮盘中飞射而出,齐齐路峻射去。
路峻却仿若未见,抬足向前一步迈出,便从原地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已进入老僧残损的佛国之内。
老僧大惊失色,伸手虚空一抓,整座佛国突然化作一棵七宝妙树,落入他的手中。
还不待他将七宝妙树刷出,路峻手中幽辟刀已然化作朵朵红莲烈焰挥斩而出。
诛邪斩,这原本是路峻初入如意境时,万雪春为他量身打造的一式刀法,以全身功力引动武意通幽。
路峻曾凭此招屡次化险为夷,但是随着他修为进展,面对的敌人也越来越强大,诛邪斩早已被尘封,久久不曾动用了。
可是,这老僧不单是轮回圣道大成者,更曾执掌一纪天道,路峻使出的却只是通幽境的诛邪斩,能再奏奇功吗?
结果却大出意料,那棵七宝妙树还不待刷出,便被焚烧一净,老僧的身体更是陷入红莲烈焰火海之中。
老僧的身体完好无损,但却在烈焰不停地扭曲着,仿佛在承受着无边的痛苦,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就连声音都扭曲得变了调,好像是来自地狱深层的鬼叫。
“汝既枉为天道,吾便引红莲业火焚烧汝身。”
路峻声音平淡之极,好像在诉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轻轻地挥了挥手,老僧的身体化为飞灰淹灭在火海之中。
直到此时,路峻才长出一口气,就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坐倒在地上。
“这具身体太弱了,若非刚经历涅槃重生,都无法承载我的力量。”
路峻轻声自语道:“那几个小辈,你自己去救出来吧。路峻,继续努力,希望你能给我带来一个奇迹。”
说完,他头一歪,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路峻才再次苏醒过来,他茫然地望着四周,发现除了自己和仍在缓缓运转的六道轮回之外,整个战场空间中再无他人。
“发生了什么事,那个老和尚呢,该不会是我又被拉入六道轮回了吧?”
路峻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真气,虽然已经被耗空,但是丹田仍在,手边的幽辟刀,指上的须弥戒也一应俱全。
他更加不解,但却找不出答案,只好从须弥戒中取出一粒补气丹药服下,待真气恢复后,站起身来四处察看起来。
很快,路峻发现了异状,无论自己走到哪里,那六道轮回始终都跟随着自己,将他围在正中。
“那老僧真的死了,不然这六道轮回怎么会跟随着我?”
路峻突发奇想,暗道:“若真是如此的话,为什么我还在战场空间中,难道说我要收了这六道轮回才行?”
他将目光投到六道轮回之上,心中蠢蠢欲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