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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盈盈想,这件事情问欧阳景怕是问不出来,于是放下电话,订了一张机票,她做为一个母亲,有些事情总不能不管。
她只有这一个儿子,而且她也不希望他这一辈子真的就是一个人过下去了,只不过不逼他而已。
……
第二天,明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眼晴胀疼。她从来没有哭得那么大声过,哪怕是小时候在孤儿院里,被人欺负也不曾这样过。
手上有好几个针眼,想来今天的点滴也已经输完。坐起来,肚子也不再疼。下床,下面有东西流出来,去洗手间,洗个脸,刷个牙。对着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
忽然发现,这张脸已经没有了二十出头的女孩儿,应该有的少女青春感,眼晴也不再明亮。熟悉又陌生,她就这么望着,好久。
出来时,才看到病房里满是阳光,窗帘大开着,光线璀璨,落到光洁的地板上,隐约可见阳光在空中那密密麻麻的笔直线条。天气好像很好的样子,她去了阳台,准备开窗,却发现开不了,所有的窗户都是钉死的,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缝,连一只手都伸不出去。
这是怕人寻死么?
外面有敲门声,她回头,并没有出声,几秒后,人就已经进来。
护士和一名小女孩儿。
“明小姐。”
“嗨,明姐姐。”小女孩儿跳着走了过来,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
她从阳台走出去。
护士的手里拿还着一个躺椅,放到了阳台,“今天天气好,这里又没有风,躺躺。”
明嫣没有回话,她看向小女孩儿嘴里的糖 ,怅然未语、。
“明姐姐,你……你想吃哦?”小女孩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棒棒糖递给她,明嫣的视线转移,看向她手里的那个糖,没有接。眼神慢慢的变化,那种变化就像是被一把刀插.进了肉里,一点点的往进戳,疼痛一点点的加深,继而难以忍受,神情近乎于抽搐。
“明姐姐,你……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女孩儿赶紧问。
明嫣转身,手扶着窗台,深呼吸。
“有一丁点儿,没事儿。”
“那赶紧让护士给你看看。”
“不用了。”她去阳台,护士很体贴的拿了被子铺在躺椅上,这样躺上去很柔.软,会舒服一些。
她躺上去,一抬头就能看到蔚蓝的天空。
护士出去。
小女孩儿却舍不得走,噌噌去病房里拿了一个凳子出来坐在她的身边。方才那根棒棒糖也不敢往出拿了,可能是因为一个糖让她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儿。
“明姐姐,我陪你聊天啊。”
明嫣闭上眼晴,没有说话。
“我叫季可可,我哥叫季棠,我今年20岁。明姐姐,你今年多大啊?”
小女孩一直在喋喋不休,声音甜软而清脆,一听这声音就感觉是生活在幸福窝里的孩子,有一种不谙人间烟火的纯美。
明嫣睁开眼,看着远处的天空,还没有回答……又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回答。
外面就有苍劲的男声传来:“丫头,你又来打扰病患。”
季可可站起来,冲着来人,哼了一声:“我哪有打扰,我来陪明姐姐聊天。”
季棠进来,深邃的目光从眀嫣的身上一扫而过。
我们不是后天就回美国了嘛,所以要多和明姐姐聊聊天。”季可可又道。
季棠冲着她,轻轻一笑。
“走吧。”
“哦…”季可可皱皱鼻子,有个大哥烦死了。她弯腰又对着眀嫣道,“明姐姐,我们后天走,还有一天离开,你要是想聊天可以随时找我。”
眀嫣抬头,看着她的脸,说了声,“谢谢。”
季可可笑嘻嘻的跑了出去,季棠看着眀嫣没有走,神情不明。
眀嫣看向他,目光在空中相碰,都没有说话。
过了几秒,季棠才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出去,关门。
……
又是一个夜晚。
这个躺椅真好,眀嫣已经在这里躺了一天的时间。又没有风,又没有雨,到了晚上还可以看看夜空。
垫着被子,身上要盖了一床,很暖和,季可可还真的是热情如火,晚上她把她的饭给拿了过来,和眀嫣一起吃。
眀嫣不吃,她反而非逼着他吃……在这种情况之下,眀嫣也吃了半碗饭。感觉这么多天都没有吃过这么多东西了。
她看着天空发着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有人敲门。
她以为还是季可可,便没有说话,反正这丫头顽固的很。
然而对方却反复的敲门,眀嫣这才出去,打开,门外的人让她始料未及。
他来了,她很意外,又或者说意外的是他现在才来。
“吃了吗?”他问。
眀嫣看着他,后退几步,然后坐着沙发。 言彦华也过来,坐。
“吃了。”眀嫣冷然的回。
这语气淡漠而疏离,言彦华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是父女,原本这个谈话应该是很温馨迩随意的,而现实却是很尴尬。
眀嫣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目光呆滞。
就这样过了一分钟,言彦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推到了眀嫣的面前。
“这是给你的。”
眀嫣垂眸看了一眼,是一张支票上面的金额是500万。这当然是他这个亲生父亲给她的最大的金额。
她没有去拿。
“以前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是爸爸的错……”言彦华说到这儿颇有些不自在,有些话是说不出来的,和自己的女儿到了这个地步,说再多也没有用,罢了。
“你好好养伤,言家……你想回就随时可以回。”
他起身离去。
开门时他停顿了一下,他以为眀嫣会有话和他说,但是没有。一直到出去,关门,眀嫣都没有和他说上一句话。
他叹了一口气……
和这个女儿的关系大概是好不了了,言家…想必他也不会回去。
也罢,这500万她应该是收下了,把自己的生活过好一点,她和厉弘深可能也不会在一起了。
……
眀嫣看着那张支票,500万,不算是一笔巨款,但也觉得有很大的用处了。
夜。
十一点,医院里冷冷清清,尤其是在走道里,两旁,凉风徐徐吹来。
眀嫣站在楼梯口,身上仅穿着薄薄的病服,一头短发自然如泄,弱不禁风的同时又清新脱俗。
她在那里站了好久。
直到某个病房的门的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人,一名男人出来,穿着一件暗色系的毛衫,黑色的休闲裤子,身材挺拔而修长,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儒雅又暗含锋芒。
他走过楼梯道,余光里瞥到了一个人,又回。
她站在这里……季棠只是看了两眼,又离开。
走了两步……
“季先生。”声音轻轻浅浅。
季棠停住脚步回头,幽暗的事件从镜片里透出来,投在她的脸上,未语。
“我想和你谈笔交易。”
“哦?和我谈?”季棠浓眉轻挑。
“是,你不是生意人么?”
“怎么看的出来。”
眀嫣顿了一下,眸微微一垂,又抬起来,“季先生的身上有着生意人的气质,我这儿有五百万,不知道能不能入股。”
季棠的眼睛里,有一丝笑容划过,转瞬便消失,“你有多少钱可以入股?”
“不多,五百万。”
季棠的目光精锐,看着她,审视了一下,随后又是一种看穿一切的高深莫测,“有条件,就直说。”
“我入股了,那我们就是合伙人。自然就要一一起。”
“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走。”
“是。”
“理由。”
眀嫣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支票来,“我想上学。”
她才22岁不到,大学都没有毕业,这辈子,她不想就这样废了。
否则,她会连厉弘深的一根头发,都拔不下来。
季棠盯着她,许久没有动。那柔柔弱弱的样子,攻进了他的心里。
如同一片树叶飘进了湖面,很轻,旖旎很小,却又,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
隔天。
一辆出租到了四合院,带着帽子和围巾的女孩儿下车,围巾把脸盖的很严实。
她去了门边,没有上锁,打开。
里面的情景如同往日,没有任何区别。有花,有青藤,地上也是干干净净,一点都看不出来这里没有主人了。
走到后院,鸡在笼子里跳来跳去。蔬菜有青菜和萝卜,一片郁郁葱葱的模样。
仿佛外公外婆还在。心里有绵绵的针一起扎来,很疼。
“哎,这门怎么开了?”
外面有人说话。
一会儿人就跑了进来,是季阳,“啊,明小姐,是你啊。我就算去外面倒戈垃圾,我说谁呢。”
眀嫣把围巾往下扒了扒,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来,“是你一直在这儿处理吗?”
“是厉总吩咐的,呃……这个,怕宅子荒了。”这个时候提厉总,不知道明小姐心里有没有不舒服,哎。
两个人这回的关系,过于紧张,他都不敢多说。
“不用了,把鸡杀了,你拿回去吃,菜也都拔掉,你就不用来了。”
“啊?”
“人都不在了,弄这些做什么,门就锁着就好,这些日子多谢你,头七的时候,麻烦你帮我多烧点纸。”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