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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一国之君,为了江山社稷着想有错么。,”不知道是不是被即墨无心说中了心底的隐秘,炎烈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却是近乎暴跳如雷地吼了回去:“烬儿他身为赤火的皇子,一定会理解的,我是为了他好,他以后会明白的,”
“真的是这样么。”眉梢轻挑,即墨无心似乎有点惋惜:“不过,我并沒有打算给你机会呢。”不管眼前之人究竟是出自什么样的用心,在任何有关危险的预兆出现之前,她都势必要将其扼杀。即使事后会被师兄误会,她也在所不惜。
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剑,炎烈冷哼一声,正欲回击,却猛然发觉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他竟然……竟然连一点力气都沒有了……难道……
“即墨无心,你对我下毒了。,”通身的疲软恍若潮水一般席卷而來,汹涌澎湃到让他连自己的双脚都感觉不到,只能用剑撑着地面才勉强站稳身子:“你这个妖女,到底是什么时候动的手。,”明明在她进來的时候就已经很提防了啊,沒有让她过于靠近,也沒有见她碰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可为什么,自己还是中毒了。
双眸微眯,即墨无心单手托腮,竟是少见地带了几分慵懒:“我说过,要杀你,还不需要用剑。”更何况,她的剑法,是师兄教的,若炎烈葬身在她的剑下,那对师兄而言,无疑是太不公平了。所以,她选择用自己的方式來解决。
鼻尖似有若无地飘过馥郁的酒香,一眼瞥见仍在女子指间打转的琉璃盏,炎烈瞬间了然了:“你在酒里加了料。”可他分明看见她喝了呀……谁來告诉他,现在这到底,又算是个什么情况。
“很奇怪我喝了三生迷途居然都沒有事么。”挑唇一笑,即墨无心抬手轻叩了叩面前的桌案,嘴角的弧度越发的高深莫测了:“如果我告诉你,这酒里的药根本就沒有奏效呢。”
“你是说……”乍然看向炎烙等人的位置,炎烈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烙儿……你……”
原本早就昏迷过去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坐直了身子,正满面复杂地盯着那在大殿中央拄剑而立的男人:“父皇,你太让我失望了。”一直以來,他都觉得自己的父皇虽然有时糊涂,但始终都是光明磊落、顶天立地的。他从來沒有想过,这个他自小就崇敬着的人居然会有对一个无辜女子下狠手的时候。而且,明明是无心救了他的命啊,他怎么能够眨眼之间就把这些恩情给抛到脑后,毫不犹豫地就起了杀心呢。
“哼,如此忘恩负义、薄情冷性,你还真是为赤火国长了脸。”冷冷地讽刺出声,简素缓缓地从桌上抬起了头,眼中的轻蔑几如实质:“炎烈,今天你若动了小姐一根寒毛,你赤火一国势必会永远在五行大陆上除名,”如果不是小姐心慈手软,他以为,他现在还能够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么。
原以为,地祭司而今的所作所为的确是太过残忍血腥,可现在看來,海神之殿这些年的隐匿着实是低调过了头,就连这区区的赤火都敢小瞧于他们,那其他几国,未必不是抱着同样的心思……或者,他是有必要建议少君好好清洗一番了。
始终作壁上观的冰凛第一时间察觉到了简素眸中的冷锐,颇有几分怨怪地盯了炎烈一眼,他知道,这一回想独善其身是绝对沒有可能的了:“皇帝陛下,你这次的作为,实在是有损一国之君的风范。我们五国既已联盟,那就合该共同进退,又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窝里反呢。”
自打接触即墨无心等人以來,他就发现海神之殿的人似乎都特别的护短。这位素玉公子一看就不是善茬,就算无心有意为他们瞒下此事,恐怕他也不会善罢甘休,届时,即便他只是在百里琉笙面前嘀咕上那么一两句,他们几国的下场应该都好不到哪儿去。更何况,自己可不像炎烈那般目光短浅,他可是一直都记得,裂金国的新帝锦寰还是无心嫡亲的哥哥呢。擅动五行大陆第一强国的长公主,他又不是活腻歪了,在眼下这种关键时刻,哪还能够再为自己树上一大劲敌。赤火他是管不了的,不过把弱水从中摘出來那也是必须的。
“蛇鼠一窝,”对着自己的儿子,炎烈或许还有着一些愧疚,可当这谴责的对象换成是简素和冰凛之时,他就不需要留半分情面了:“你弱水不是一早就变成即墨无心的爪牙了么。还在这边跟朕充什么大义。,”
“至少他不会背信弃义。”冷然地接过话茬,即墨无心终于站起身來,走到炎烈面前,眼眸中的情绪似是怜悯,似是厌恶,又带了几分浅浅的无奈,纷繁到杂乱:“你是师兄的生父,我不会杀你,不过,我也再不会放任你了。”
“你想怎么样。,”感受着自身气力的持续流失,炎烈的心开始慌了。他不是不清楚即墨无心的手段的,这个女人,一旦狠毒起來就是魔鬼,凭她医毒双绝的名声在外,他相信她有的是办法让自己生不如死。当惯了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对死亡的敬畏之心早就消失殆尽,他所担心和恐惧的,只是被人操纵和摆布,这对他而言,可能是最悲惨的结局。
“无心……”有些迟疑地低唤了一声,炎烙紧跟着站起來,绯色的唇瓣动了又动,却是始终都沒有再说出一个字來。炎烈纵是错的再离谱,那也是自己的父亲,无心若要对其不利,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理的。可于情于理,真要他求情,他又觉得自己并沒有这个资格和立场,是以,纠结了半天,仍旧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摆了摆手,即墨无心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放心,我有分寸。”别说他尚且还沒有对自己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就算真的有,看在师兄和炎烙的面子上,她也绝不会赶尽杀绝。可惜啊,炎烈可以毫不顾忌师兄的想法,她却是完全做不到的。逼他在自己和生父之间作一个选择,那是何其痛苦的惩罚,她不忍心,也舍不得。所以……
“以后的日子,就要请皇帝陛下多多担待了。”嘴角轻挑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即墨无心笑得有点诡异:“如果你表现好,我会考虑让你好过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