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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薏只是低着脑袋,并未发现什么不寻常,听他这么说,便急忙道,“那倒不是,只是……”
“既然如此,我们去游湖如何?”吕灏的提议倒是引起了意薏的兴趣,只是……算了,他本就是一个有打算的人,倒也不必她操心,想到这里,突然发现了另一件事……紫晴去哪了!
抬头环顾了一下,倒是那抹紫色在人群之中还是鲜明的,紫晴正怔怔地望着吕灏身侧的凌王,现在意薏方才注意到,原来他不是一个人出来的。
意薏抬眼看了一下他,想知道她是怎么安排的,就听他浅笑着,温煦地说道,“既然如此,六弟和紫晴去走走也好,至于我们,我们准备去游湖。”
这样的安排,看似合理,其实是有一些大胆的,意薏担忧地看了一眼紫晴,想要从她的表情之中看出一些什么来,就被吕灏拖走了,而从始至终,紫晴都未回过神来。
“哎~”意薏太忘情,既然叹出了声来,才意识到还抓着自己的手的吕灏。
“你放心,三弟不是冲动莽撞之人。”吕灏只是这么说了一句,目光却是注意着人群,看他这样,意薏也就放心了一些,但是那时,她一直想问的是,你和凌王的关系不是不好么?却一直没有问出口,她不想破坏此时和谐的气氛。
等他们走到湖畔的时候,游人终于少了一些,至少不是摩肩接踵了,意薏上了吕灏找来的一艘画舫之后,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吕灏有些不明白,虽然现在画舫里除了一个船夫就他们二人,但也没有必要这么欢乐啊!
意薏止住了笑,转身去看湖上的盈盈灯光,感受着船慢慢地离开岸边,“我是突然觉得,就这么上了你的贼船了。”说完,又笑了起来。
等明白意薏话里的意思,吕灏也是浅浅笑着,从身后环住那个单薄的身影,也随着她望着湖面的灯火,还有同行的画舫,幽幽道,“嗯,上来之后,就是一生一世。”
意薏不置可否,而是突然转过了身,看着吕灏那闪耀的深邃眼眸,突然觉得在看繁星一般,不知不觉就落了进去,就连挣扎都懒得了。
后又转过身,看着凌凌的水波,笑意更深……
“又笑了,这一次是因为上了我的贼船庆喜吗?”
“我是在想……”意薏吐出一口绵长的气,突然觉得很舒心,而身后的怀抱,也很温暖,突然不想向往日一般和他斗嘴了,“这几个月,怕是比我一生都要来的亘古绵长~,就好像是活了一辈子,却还那么不知足一般……”
只是觉得怀抱一紧,吕灏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我们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要说些这么感伤的话,我不喜欢。”
意薏只是不在意的笑了一下,他不喜欢,她就不说便罢,反正她也不喜欢,就像是吕灏所说的,他们的以后,还很长,不是么?
意薏从回忆之中惊醒过来,手里还是拿着那支从未戴过的发簪,在饭桌前坐定,扫了一眼的桌上的饭菜,除了那样耦合,所有的,与平日无异,耦合……应该是那日开始的吧。
意薏有陷入了回忆,正当他们的画舫驶到湖心之时,婉转悠扬的曲子整个湖面上回荡,若是平日,意薏自是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这首曲子,还真是别有心意啊……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
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
意薏实在是想不透,这么一个喜庆的日子,会是谁浅唱这样的曲子,她倒是不在意,但是回身却看到吕灏微变了脸色,还未等她问出声,那艘豪华的画舫里,便走出一个白衣女子,手上执着一个浅色的宫灯,面容姣好,除了温暖,还有是个男人都会心动的柔弱。
意薏对她的相貌什么的,倒还提不起什么兴趣,只是……寒冬腊月的,一袭白色纱裙,别说是男子了,即使她这个女子,也忍不住心痛,甚至忍不住想要问她,你当真是铜墙铁骨么?
“我家主人请二位到画舫一聚。”说完之后,她身边的六个和她同样穿着打扮的女子便飞身到了他们的画舫,意思很明显,不去是不行的。
除了怪异,意薏倒是无所谓,抬头看了一眼吕灏,想要知道他的意思,却听他道,“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还未等那几个女子反应过来,一揽意薏的纤腰,足下一点,便到了那艘豪华的画舫。
等站定意薏也就随着吕灏走了进去,期间一句话也不曾说话,哪怕,她心底还是隐隐的不安,总觉得他和那里面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两位贵客请坐。”婉约如黄鹂一般的声音,即使她的阗汶国话说得不是那么标准。他们两人只是依言坐下,吕灏不动声色地喝着茶,而意薏却留意着那帐幔后面的女子,听声音,也就和她一般大吧。
“灵怡郡主可是对我很好奇?”随着声音从帐幔后面走出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也是一袭纱衣,唯独的不同的,不是白色,而是浅蓝色。
浅色的丝巾蒙住了脸,仅露出一对灵动的美目,但是,仅凭着这对美目,意薏便知她绝对是一个倾城绝代的女子,而且,举手投足间,是道不尽的优雅和贵气。
而对上她左眼角淡淡的花纹时,是未绽放的花苞,虽然已经有一瓣开始舒展,已经隐约可以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了,而她的心,却是顿时一沉。究竟是哪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习俗?
意薏不动声色收回打量的目光,却正好对上吕灏紧握着茶杯的手,骨节分明。意薏微怔一下,然后移开了眼,“姑娘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换谁都会好奇的?”
“是吗?那灵怡郡主,对我哪里最好奇呢?”
意薏没有直接答话,心里却暗暗猜测着她的身份,她明知自己和吕灏的身份,却能够公然称我,想必,身份不在他们之下吧!
但是,没有什么比得上她的妆容,那左眉角的梅花妆带给她的震惊实在是太大了,敛了心神,意薏也只是轻吹了一下浮在水杯之中的芽尖,“姑娘的妆容,很是好看。”
“哦?”那女子不再说话,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优雅地饮了一口茶,对着吕灏说道,“那煜王殿下呢?煜王殿下对我可有好奇,或是……怀念?”
意薏除了目光微眯了一下,没有丝毫的其它的神情,倒还真像是一个,外人。
“都不曾。”吕灏除了看意薏一眼之外,就干脆地回答,倒是叫那个姑娘顿时有了些许的尴尬,但也不好即刻发作。
安静了半晌,意薏也不想继续待下去,毕竟,与其在这里和她百无聊赖地喝茶,还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呢!至少,她觉得这里很冷。
“姑娘既然没有什么事了,那我们也就告辞了。”这句话是意薏说的,她就不信她准备留他们在这艘画舫上过夜。
“灵怡郡主当真这么想走吗?”没有挽留,也不是答应。
意薏只是嫣然一笑,“这里太冷了,我不习惯。”
她的话倒是不曾引起那个女子的多大的触动,倒是身侧的吕灏却随之起身,担心地问道,“很冷吗?”说着便揽过意薏,连看到不曾再看那个女子一眼,便像方才他们来的时候一样,回到了他们的画舫,一落地,便匆忙走了进去。
意薏还是站在船头,远远地却似乎能够看到那个女子气急败坏地小脸,回忆着方才的总总,好像,真的不真切,直到离开之际,她的那句话,“灏哥哥,你就把我的姐姐忘得干干净净了吗?”还在耳畔回荡,而她的心里,却是说不上的什么感觉。
她甚至害怕看到吕灏那为难的目光,若不是她那时双手冰凉,若不是那船上没有御寒的衣物,若不是她先走出了阁间,准备自己回来,他可会那么轻易地随她回来?
而他的那句承诺,“你放心,我自会想办法医好你姐姐的病的。”他的过去她可以不计较,但是,他担心的是,现在,她在他的心中有多少的分量,她却是相当地在意。
突然觉得身后一暖,意薏却未转身,感受到她僵硬的身体,吕灏带着些许的不安问道,“怎么了,还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