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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以后,张扬打开电脑,开始查找记忆中的那本古代野史。没用多久,他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可惜野史中只是一笔带过,说是只有会望气之人才可观望人之精气神魂。 于是张扬又开始在网上搜索“望气”,原来望气术是风水学中的术语,据说高明的风水大师可以探望地穴之气,气色光明则发兴,气色黯淡则败落,气呈红色则巨富,气呈黑色则有祸,气呈紫色则大贵。善于望气之人,必有气功做基础,还需身体强健不易受外邪所扰。 又有一种说法是,所谓“望气”是指观测云气,能预测吉凶顺逆祸福。《吕氏春秋?明理》有载:“其云状有若犬、若马、若白鹄、若众车,有其状若人苍衣赤首不动,则名曰天衡;有其状若悬釜而赤,其名曰云旍;有其状若众马以斗,其名曰滑马;有其状若众植华以长,黄上白下,其名蚩尤之旍。” 还有一种由观测云气所衍生出的“望气”之法,就是传统中医“望闻问切”中的“望”法。中医认为人体是五行循环的一个有机整体,把五脏归于五行,又以五行生克来研判人体机能。而“望闻问切”中的“望”就是观摩他人自身散发出的五行之气是否协调的有效手段。木气为青,火气为赤,金气为白,水气为黑,土气为黄。 看到这里,张扬不由得想起之前学过的一篇古文叫《扁鹊见蔡桓公》,那篇古文里就有写“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君之病在肌肤,不治将益深……君之病在肠胃,不治将益深……居十日,扁鹊望桓侯而还走”这样的描写,分明是说明扁鹊就是一个擅长望气之术的旷世名医。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中医师父带徒弟言传身教的落后教学方法,才导致了望气之术的逐渐断绝。难道自己的左眼因为这场病变,让自己无师自通了望气术?不再是单纯的阴阳眼,除了可以见到鬼外,还可以看到普通人散发出的五行之气?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张扬开始着重开发起自己左眼的异能来。他除了不断用左眼观察身边的老师同学外,偶尔还会跑到马路上,偷偷观察那些在马路上徘徊着的各种鬼魂。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总结积累后,张扬对自己左眼的异能得出了一个啼笑皆非的结论:这只眼睛,不仅可以查看普通人的精气神魂,而且还可以区分不同鬼之间的怨气——有些鬼只是茫然地穿梭在马路上,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有些鬼则站在马路中间虎视眈眈每一个横穿马路的行人,只是单纯地嫉妒活人想拉个垫背的。 按照张扬自己的理解,活人的精气神魂都有着独特的作用,比如,精元是生命的本质部分,如果有了损伤轻则疾病缠身重则危及生命;气脉是所谓的“先天元气”,号称内练一口气练的就是这先天元气,元气强则人强外邪不侵元气弱则人衰五鬼缠魂;神光就是围绕在人身体周围的肉眼难见的生命光芒,随着人的状态不同而随时可能会改变颜色——旗杆上裸男的淡粉色神光就表明他春情萌动;至于魂魄,就是常规意义上的三魂七魄了。张扬左眼所能观察到的,正是围绕在人体周围的神光,以及死去鬼魂残留在魂魄上的变异了的神光,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觉得左眼见鬼分辨率大幅度提高的原因。 随着张扬的用药,也随着他对左眼的持续使用,原本已经开始有溃烂迹象的双眼眼白逐渐恢复了正常,由于充血导致的浮肿逐渐消退,最起码只看右眼的话,除了一些血丝外已经与正常的眼睛没有区别。然而左眼的外观变化,还在深深困扰着他。原本在大夫排除了白内障可能的时候,张扬就企盼着左眼恢复以后,所谓的阴阳眼看起来外观上能和正常的眼睛没有区别,可梦想是丰满的,而现实往往是骨感的。 张扬的左眼不但没有恢复成正常的样子,反而那血丝与白雾更加浓厚起来,红色血丝与白膜覆盖的区域却愈加的壁垒分明,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太极圆的形象,似乎在标榜着这只眼睛的与众不同。随着研究工作的告一段落,张扬开始越发地讨厌白天,讨厌别人看到他左眼时惊异的表情。于是墨镜成了他出行的必备品,黑夜成了他掩护自己的外衣,原本正常的生活规律也终于变得紊乱起来。 唯一欣慰的是,只要左眼在某一天能够恢复正常,张扬就可以继续过着他那自以为很平凡的生活。但是在左眼没能恢复的时候,他只能尽量避免自己现身人前,于是他开始习惯整天猫在网吧,上网,游戏。因为只有在人声鼎沸的网吧,听着身边人的欢笑怒骂,他才能证明自身的存在。 由于大一时宿舍管理松散,这给夜不归宿提供了足够的方便。那时,他们一群兄弟最流行的生活方式就是:每天中午起床吃饭,然后直奔网吧,玩到第二天凌晨两点多再返回宿舍睡觉。至于上课,那是想都不用想的,去也是睡觉倒不如躺在床上睡来得舒服。 一天,张扬在网上认识了一个新的朋友,那人和他一样,也曾遭遇过很多古怪的事情。两个人觉得非常投缘,针对某个话题聊了个没完没了,所以同宿舍的哥们儿没有等他,在两点的时候一起回了宿舍,只留下他一个人。等他终于把那位朋友哄睡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拖着疲倦的身体他准备回宿舍睡觉,到了路上才发现那天起了漫天迷雾,在路灯的辉映下有着橙色的光芒。雾很大,走在对面的两个人即使撞到一起也无法看清楚对方的脸,张扬就在那样的环境里凭着对道路的熟悉摸索着往回走。 在快到宿舍的路拐弯,有一片小小的松树林,当张扬走到那里的时候,他看到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他感觉他看到了一个人。由于左眼的影响,他早已对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习以为常,所以装做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继续往前走,那人却忽然快走几步来到他的跟前,捉住他的手。那么近的距离,张扬竟还是不能看清那人的脸,只是感觉到那人的手冰冷而僵硬,有点粗糙。 张扬紧张地问:“你要干什么?” 那人粗喘着气,嗓音低沉地说:“这个东西先放在你那里,以后,会有人找你要回去的。”说完不等张扬有所表示,一转身消失在橙色的迷雾里。张扬只感觉手里忽然多了一个盒子,沉惦惦的。 回到宿舍以后,借着床头灯的光晕,张扬打开了盒子,想看一看那奇怪的人究竟给了他什么样的神秘事物——那应该是一件法器,看起来很像藏传密宗的法锥,长约十五厘米,银白色,环绕雕刻着咒文,有着柔和的神圣光芒。张扬感觉到很奇怪,不管怎么看那法锥都应该是一件宝物,先不说它的历史文物价值,就单看它所散发出的柔和光芒,也能知道这绝对是降妖伏魔的利器,那人是从哪里得到的这法锥?那人把它留给自己又会有着怎样的目的?自己会因为保管这法锥而惹上什么麻烦么? 也许是网吧一日游消耗的体力过大,经过了橙雾中的神秘接触后,张扬感觉到自己心力交瘁。他小心翼翼的把法锥放到自己的柜子里锁了起来,然后,上床睡觉。头刚一沾上枕头,他立刻就昏昏入睡。 梦中,张扬站在一棵老槐树下,看着那黝黑的树洞和洞里那双阴森明亮的眼睛,恐惧忽然袭上心头,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耳边似乎听到了一些轻声的呢喃和胡言乱语,还有一些没有意义的呻吟和吼叫。他后退,不停地后退,一直后退,直到他的后背碰到了什么东西,直到他不能再后退。 凭直觉他知道背后是一个人,一个比他高一点的人,因为他的脖子已经感觉到它呼出的气息。忽然他记起幼年时一个老人对他说过的话“不要回头,不要回头,你一回头它就会咬住你的咽喉”,他不敢回头,可他的心里还存有侥幸,他想知道自己的身后究竟是什么,他一点一点的转过头去,转过头去,是它!是它!它大张着嘴,迷茫的眼睛里闪着诡异的光芒,向着张扬暴露的咽喉一口咬了下去! 张扬捂着喉咙从梦中惊醒,额头的汗水成股成股地流下。多少年没有做过这么可怕的噩梦了?他不知道!可那情景是那么真实,真的是他在做梦?还是他曾经有过这样的一段经历而自己已经不记得了呢?梦里的自己似乎还是个孩子,而童年的记忆完全空白也是张扬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 记得小时候每当问起父母为什么自己想不起小时候的事,他们都会说在他七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以后就把之前的事情全都忘记了。张扬虽然从未相信,但也不愿深究,而这一次的噩梦,让他终于下定决心一旦有机会就去调查自己童年的过去,和那段失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