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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没完,男性虫族继续说道:【您会沿着他的路继续走下去,直到有一天,踩着他的肩膀与头颅,用他的尸体作为铺路,走得更远。】
“简直莫名其妙……”
尼克觉得是那么的荒谬,甚至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生来是取代他的?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好吗!要真是如此谁还会生孩子。你们虫族怎么到现在还没绝种。我的母亲是戴安娜?莱菲布勒。她的丈夫,就是我的父亲。其他的管它是人不是人,都跟我没关系。”
【既然如此,您又为何激动呢?】男性虫族非常冷静地问道。
尼克胸膛起伏。
他没有说话。不是因为他无话可说,而是他不想暴露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便突然肾上腺素喷发的事实。
但可惜,这不是他想瞒住就能瞒得住的。
【看吧。这就是现实。您从没有见过那位存在,但只是稍微谈及到他,您的心绪就会受到极大的影响。】男性虫族说道,【血脉已经决定好了我们的路。无论我们是否愿意,我们都会按照血脉的引领走下去。所以虫族会诞下子嗣,然后被子嗣取代。我们会痛恨子嗣的存在,但我们同样会养育他们,或者至少无法消灭他们。这就是血脉。即使是那位存在也无法超脱。而您也是一样的。】
“不!”
尼克喝了一声。
然后他缓了口气,让自己情绪正常一些:“那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能送来你们,来要我的命。”
这根本说不通,不是么。
【因为我们不是他。】男性虫族回答道,【血脉的限制中,当属不可消灭自己子嗣这一条最为严苛。因为子嗣是血脉的存续。而血脉是绝对要存续下去的。】
“听上去,好像血脉是一种寄生虫一样。”冷汗浸透了尼克的衣衫。虫族体内的寄生虫,这么想还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男性虫族笑了一下。【确实有一点。但血脉就是我们本身。不过,这条最严苛的限制只只针对于自己动手,才是最为强力的。它是我们的本能。但跟很多本能一样,有很多时候,无论是虫族还是人类,都需要或者说想要跟自己的本能对抗。血脉对我们的压制也不是非黑即白的框框,更像是一只铁拳,而我们是被拳头压制的弹簧。有些时候,我们可以采取一些措施,找到铁拳力道并不是那么强悍的地方。】
“等等,你好像看出来了,我很没经验,所以故意给我科普的?”尼克警惕地问。
不然他怎么突然变啰嗦了。
男性虫族承认了。【您是那位存在的血脉。】
尼克咬了下嘴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然听出了谦恭。
这只虫族有什么可谦恭的。
“所以他就用派遣其他人来替他完成的方式,规避血脉的压制?”尼克问。
【对。而且他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男性虫族回答,【您还有需要问的么?】
尼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看看他都知道了什么。
一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想尽一切办法要置他于死地。
不然有一天,就会被他置于死地。
这亲子关系可真是扭曲。
好吧,现在不是评价虫族育儿观的时候了。尼克必须要尽早搞清楚那所谓的“那个存在”究竟是谁。
不然他和母亲都将永无宁日。而且他身边的人很可能会再度遭殃。
……不,不止是他和母亲还有他们身边的人。
这只男性虫族不是说了么?他的父亲,那位存在,发现他只是偶然。
那他是来干什么的。
别说他是外出就餐的。罗伊家家财万贯,想要开展跑航业务,都嫌星舰贵,买不起第二条。他那位所谓的父亲,身为虫族,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搞到的星舰,就为了来人类这儿饱饱口福的?
【您不要白费力气了。】男性虫族感知到了尼克的焦灼,【没有人能告诉您那位存在的身份,以及他现在在哪里。除非他愿意在您面前现身,否则您绝对找不到他。】
“不。有一个人能找到他。罗伊能找到他。至少,她能告诉我他是谁。”
尼克说完,快步走到虫族跟前,一把抓起那黏糊糊的凝胶状虫族。“你们去帮我找她。”
【这是不可能的。】男性虫族说道,【我们无法听命于您。我们被命令,一旦我们我们失败,无法除掉您,我们就会自爆。这是那位存在下的保险。】
“别胡扯了。你用九句真话隐藏一句假话,就以为能把我糊弄过去么?”尼克说,“你们已经自爆了一次了。你为什么没有再自爆一次?是现在又觉得能干掉我了么?还是别的原因?告诉我。”
男性虫族不说话了。
不过尼克跟他都明白原因。
他体内混合了许多尼克的身体组织,导致尼克的血脉压制力度比之前更强。而这种救治实质上混合了尼克的强烈的愿望,也可以说是命令。
那就是,不许死。
虽然尼克还是没法取消掉那位一点也不便宜的爹下达的杀死他的命令,但这次一级的灭口命令,却可以被尼克的命令抵消掉。
要是女性虫族的话,或许还能反抗一下。早在刚跟尼克打照面的时候,男性虫族就没办法亲自对尼克动手。使用真空罩的时候,也仅仅能做到限制尼克行动的程度。恐怕是血脉的等级原因,让他没法杀死尼克吧。
不过这或许也是女性虫族迟迟没有醒来的原因。
【但也仅此而已了。您无法强迫我为您做事。】虫族说道。
尼克伸手摸了下喉咙。“需要我再自杀一次么?那种程度的压制,够不够?”
【再来一次,您很有可能死亡。】男性虫族冷静地回答道。
尼克扔下男性虫族,从墙角的杂物堆里,也就是他找到椅子的地方,挖出来一块残破的金属零件。有点类似于木质马车上的角铁,已经断了。尼克用手摸了一下断茬,满意地嗯了一声,然后对准自己的脖子。
突然之间门口一暗。
尼克的母亲冲进地窖,从尼克手中抢走角铁,用力地扔出了地窖。
“母亲你……”
尼克惊呆了。母亲什么时候到的?
她都听到了看到了多少?
但尼克的母亲已经泪流满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