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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手腕看看表,时间已经快到零点,我怕等会汪晓东又哔哔我浪费他时间,害他少泡妞了啥的,于是我说:“挺晚了,我打的就好。你忙你的去。”
果然所有的正儿八经礼貌客气都是给戴秋娟的,现在戴秋娟一走开,他就对我横眉竖眼的淬了一口:“我艹,你是有病还是钱多,有专车不坐,非要去打的?还是你自认为今晚穿得美,想享受下出租车司机猥琐的目光啊?”
我颇是无力:“汪晓东你刚刚不是这样的,你刚刚看着挺正经,特么的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汪晓东倒是直接:“刚刚能一样么?刚刚戴小姐不是在这里么,我太奔放,怕影响不好。”
对于汪晓东的人品,完全不能放心啊,我自动自觉将他这番话理解为,他对戴秋娟有那么点儿想法。
越看越觉得他有问题,我忍不住戳他脊梁骨:“汪晓东,我告诉你,戴秋娟是有夫之妇,你敢对她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小心我剁了你。”
还喘上了。
瞪了我一眼,汪晓东脸上挂着浅浅的无辜:“艹,你怎么把我想得那么猥琐?我是那种人么?”
我已经无力吐槽:“说实话,我感觉我用尽我所有的想象力,都无法想象你猥琐的程度。但汪晓东,你找别人玩我管不着,你要敢没事找抽招惹戴秋娟,我就算绞尽脑汁也要想办法弄死你。”
把烟往地上一扔,汪晓东狠狠踩上去:“你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我对戴小姐客气,那是因为她是你唐二的朋友!”
我愣了好几秒,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的面子有那么大?麻痹本大爷认识你多久,你对我客气过么?你对我不客气,反而对我朋友客气?这是啥操作!”
汪晓东扁了扁嘴:“人家戴小姐性格好,温婉可爱,长得又美。你长得跟车祸现场似的,还想跟她比?想我对你客气点,那你先去整整容吧。”
虽然被汪晓东这丫揶揄奚落了一番,可我又不傻,我在一瞬间确定他真的对戴秋娟没想法,他刚刚说的那些话,也算是发自肺腑。
还真的没想到,汪晓东跟我做朋友,倒是做得渐入佳境。我这人虽然谈不上喜欢交朋友啥的,可别人要给我五十分的诚意,我也不会吝啬回馈六十分。
心里面有浅浅的波澜涌动,我敛了敛神色,轻声说:“谢谢。”
被我这突如其来的道谢弄得怔了怔,汪晓东过了几秒张嘴,他的脸色缓和些,但言辞似乎有些神秘:“别废话了,上车吧。我有个事想跟你说一下。”
我疑惑再生:“什么事?”
汪晓东的缓和还真撑不过十秒,他瞪我:“让你上车再说,就肯定不是能拿个大喇叭广而告之的鸡毛蒜皮事!我感觉你被张代搞过之后,智商都低了不少!所以你以后悠着点,别给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乱搞乱射,省得一不小心智障了!”
这话真的脏得让我听不下去,我差点炸毛:“靠靠靠,你就不能好好聊天,整天整天说话那么难听,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抓了抓额头,汪晓东淡定自若:“我这种嘴欠的人,阎王不敢收,他应该跟老天爷沟通过了,不要劈我,不要让我下地狱去祸害那些漂亮的女鬼。”
眼看着他越扯越过火,我再瞅瞅时间一秒秒,再这样矫情拉锯下去,我感觉我回到家天都亮了,于是我拽开车门坐上去。
把车门关上,我开门见山问:“啥事,快说!”
轻咳了一声,汪晓东。突兀凑过来,他的眼睛里似乎有闪闪桃花,他的语调压下一些,他忽然像发神经似的语气里带着暧。昧:“我想找你玩个车震,你怎么看?”
我了个擦擦!
下意识的身体往后一倾,我瞪他:“你大爷!车你大爷震你大爷!”
哈哈哈笑成一团,汪晓东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我这几天玩太多了身体有点虚,你花钱找我我都不干,你犯得着那么激动嘛。”
我再狠狠剜着他:“快说正经事,别瞎掰一些废话!”
汪晓东这才挑挑眉:“其实是有两个事。”
顿了顿,他睥睨了我一眼:“有一个是关于你朋友戴秋娟的,另外一个是关于张代的奶奶的,你想听哪个?只能选一个。”
我的眉头皱起来:“你啥意思,我云里雾里的听不明白?”
先是拽过安全带系上,汪晓东语气淡了些:“既然你听不明白,那这两个八卦,我彻底烂在心里面好了。”
八卦?
想到张代的奶奶,她逝者已矣,我再与汪晓东探听她的所谓八卦事,终究显得不太尊重,反而是戴秋娟现在的生活状况,让我有些隐隐的担忧。我怕汪晓东这货等会儿要玩倨傲,也容不得我再犹豫纠结,我急急说:“戴秋娟!戴秋娟!”
汪晓东的脸上有轻微的怪异神色一掠而过,我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他已经恢复吊儿郎当的神情:“你要听戴秋娟的是吧?其实我想说的很简单,果然什么人跟什么人混一起玩,她也是个大傻妞。”
我眉头深皱:“啥意思?”
缓缓的发动车子,汪晓东的语气里面有浓浓的嘚瑟:“你以为我的身份,只是拓峰的老总那么简单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臻美国际,反正你现在家里用的某些小家电,说不定就来自臻美,而我在那里挂着个采购总监的头衔。”
这个,在戴秋娟还没怀孕之前,汪晓东这丫利用戴秋娟喊我出去,把我灌成狗之后,我就知道了好吧。
嘴角动了动,我急忙说:“这个我知道,你直接说重点。”
用视线劈了我一眼,汪晓东不悦道:“刚刚又是你****逼说你云里雾里的,我寻思着给你说清楚点,你又装牛逼。你那么牛逼这个知道那个知道,我还说个屁!”
我总感觉到汪晓东接下来说的不像是什么好事,为了能让戴秋娟未雨绸缪,我咬咬牙不得不哄着这个有点儿精神分裂的汪宝宝:“我错了我错了,你继续说呗。”
汪晓东似乎颇为受用,他撇了撇嘴:“你早这样的态度,不就啥都好说了。”
清了清嗓子,他继续说:“因为我在臻美挂着的头衔,这一年半载里面我没少跟戴秋娟家的男人刘鹏打交道。他这一年里,每次与我吃饭应酬,都带着同一个女人。”
我的瞳孔撑了撑:“那个女人,应该是他助理,不是女伴吧?”
汪晓东点头:“确实是他助理。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他艹那个女人,但我凭着男人的直觉,认为他和那个女人之间有猫腻。”
眉头结成沟壑,我说话都不利索了:“男人有啥直觉啊?你会不会想错了?戴秋娟和刘鹏大学时代的恋人,谈了很多年一直很恩爱,才步入婚姻殿堂的…。”
熟练地将车打了个转向,汪晓东瞥了我一眼:“艹,我也是个男人。你们女人有时候就是****,自认为自己很了解男人。但其实真正了解男人的,往往是男人。毕竟,只有男人才能了解男人真正的劣根性。我就这么说吧,虽然那个刘鹏在我面前,多少跟他那个女助理保持着些许距离,可我从他们那些肢体语言大概看得出来,他们肯定是睡过了,而且不止睡过一次。”
看汪晓东说得言之凿凿铁板钉钉的样,我的心徒然一慌,悬得老高,我努力理了理逻辑思路,问:“他那个女助理叫什么名字,你知道么?”
跟我的慌张截然相反,汪晓东嘴一咧,他越说越是带劲:“你这个还真的问对了。那个女的叫黄娜,是你以前品博的同事,骚的一逼。她也不看看她啥货色,每次出来,还对我放电勾引我,一副欠骑的骚。样我看着就倒尽胃口。我汪晓东再吃荤的,也不是啥垃圾都捡着吃,更何况一想到她被刘鹏艹过,我更觉得恶心。她还真的是不自量力。”
这个女人,居然是我在品博那一阵的业务文员黄娜?
在品博的期间,黄娜虽然说话比较豪放,公司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男同事不断撩她,我也没看到她跟谁拉拉扯扯把私生活弄得那么混乱的啊!
我的嘴角哆嗦着抽成一团:“你确定你说的这个人真的是我以前的同事黄娜?”
汪晓东撇眉:“我以前在品博见过她的。对于她这种骚。包女人,我过目不忘,我大老远就能闻到她的骚。气。更何况,我又不是****,没点逼数的事,我能给你瞎说?”
顿了顿,汪晓东把车速提快了些:“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我手上没实锤,也没实质证据,而且以我跟戴小姐的关系,这事还轮不到我亲自八卦给她听。我把这个告诉你了,至于你要怎么弄,你看着办吧。”
就像是戴秋娟当初听到我离婚的事,她哭得比我还惨那样,同样的现在我听着汪晓东说刘鹏可能婚内出轨了,我的心难受得像是正在被下油锅,再想想戴秋娟这一年过着那种花几块钱买袜子都被刘鹏妈数落的日子,我更是揪心得要命。
咬着唇迟滞了一阵,我喃喃低语:“诶,这事难办。”
汪晓东再一个猛踩油门:“难办个屁。我叫你看着办,你到头来还是要麻烦我给你出主意。不过既然你没头绪,我说说我的看法。你了解戴小姐,你知道她到底是那种忍辱负重的女人,还是眼睛里面揉不下沙子的女人。如果她是前者,那就算你亲眼去证实刘鹏那混球真在外面搞女人,你也把这事烂在心理,别让戴小姐知道,毕竟有时傻女人嘛最难得糊涂,难得快乐。如果她是后者,她足够刚烈,她有足够的勇气对这样的生活提出抗议,那你就告诉她,别蒙着她。反正这个,得看实际情况来。”
换了一口气,汪晓东又说:“但这段时间,你最好提醒那个傻妞,跟刘鹏干的时候,戴套,省得说不定染上脏病,还得花钱瞅病去。”
心犹如被泰山压顶,沉甸甸的找不到出口,我将脸埋下一些:“哦,我知道了。”
汪晓东又是咧嘴一笑:“这事吧,你也千万别着急说。戴小姐刚刚到深圳来,她这一年闲在家里跟社会接触少,她还没重建起自信心,你得给她点时间缓缓,让她先找找自己的定位,再考量怎么办,会更好。更何况,说不定她虽然傻,可她比你聪明,指不定她现在来了深圳跟刘鹏那孙子扎堆生活,她能嗅到不一样的味道。”
看不出来,汪晓东这人平常玩世不恭的,现在说的,倒是句句在理,直戳我心口上。
我点了点头:“嗯。”
或者是忽然良心来访,汪晓东看我情绪不好,他倒没有继续用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来让我闹心,他说完这些之后,倒是安静了下去。
一路沉寂着,汪晓东把车停在我家楼下,我解开安全带:“谢谢。”
我正要推门下车,汪晓东冷不丁应上一句:“我都到楼下了,不请我上去坐坐?”
也不等我应茬,汪晓东又说:“我就是想看看,像你这样有品位的穷逼,住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我绝对没有想着你让我上楼,就是同意让我睡你的意思。”
虽然汪晓东都把话挑得那么明白了,可我实在没有心情跟他探讨这一茬,我勉强笑:“不方便。下次吧。”
我以为以汪晓东的性格,会继续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呢,谁知道他倒是挺好说话:“哦,明白,不上去就不上去。”
但,汪晓东却跟着我下车了,他靠在门边,目光淡淡落在我身上:“你上去吧。”
点了点头,我朝汪晓东挥手:“得,你回吧。”
掏出门卡,我刷了刷门禁,我正拽着手柄,不料汪晓东在我身后又是一句:“唐二,我想问你个问题。”
我稍稍回头,望他:“啥?你说。”
喉结动了动,汪晓东吞咽了几下,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算了,我一时忘了自己想问什么。”
挺郁闷的,我白了汪晓东一眼:“你健忘症严重了哈。”
说完我把门拽开,大半个身体都闪了进去,没想到汪晓东冷不丁跳跃说:“唐二,其实你今晚不选张代奶奶的八卦,你以后可能会后悔。”
浑身似乎有汗毛齐刷刷竖起来,我飞快地旋过身,将所有目光落至汪晓东的脸上,我压抑着莫名其妙狂跳不止的心,疑惑道:“汪晓东,你给我说明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