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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晗神清气爽,雄姿英发,眉宇间勃然生威,“喂,小丫头,你不是去放风筝么,趴在地上做什么呢?”欧阳晗的语气中满是无奈,哼,若不是父亲非逼着自己陪她,他才懒得管这些呢。阳光明媚,天朗气清的这要是陪着芷溪游山玩水,该有多好呵。
孟涟衣双唇紧闭,觑着欧阳晗的神色道,摇头道:“脚好像崴了。”
欧阳晗神色一暗,道:“脚崴了,好好的怎么会脚崴了呢?”欧阳晗虽然面上极其不悦,只是毕竟那孟涟衣也是功臣之女,倘若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怕是不妥的。是以,无论自己到底有多么的不情愿,他也总不能晾着她不管罢。
孟涟衣的目光久久落在身上,想一想道:“不知道,许是走的太过急切了罢!”
欧阳晗打量完四周,不无失落地叹息了一声,神色肃穆,望了一眼孟涟衣,沉默了些许,幽幽道:“看你这样子这风筝也最好别去放了,好啦,我背你回去罢!”
孟涟衣心口一跳,骤然抬头,温和的笑从唇边溢出:“背?”
欧阳晗的脸上虽有笑容,眼中却一点笑意也无,似含了寒冰冷雪一般:“对,背,背你回去!”说完欧阳晗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小声道:“真是麻烦!”
欧阳晗声音虽轻,然而孟涟衣还是听见了,徐徐道:“对不起。”
欧阳晗听在心里,只是未动声色。神情却有些尴尬,自知是失言了,他忙掩饰着道:“我们还是回去找个太医给你瞧瞧吧!”说完,欧阳晗便蹲下身子,澹然微笑:“上来吧!”
孟涟衣的笑容倏然收拢,沉默片刻,只是淡淡如常的容色,沉静如水,道:“我看我能自己走,还是我自己来吧。”
欧阳晗见孟涟衣迟疑不定,哀哀道:“我刚才不是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孟涟衣不语微笑,望着天空兀自出神,摒一摒缭乱的心神,半晌,她的神情欢喜中有些悲凉:“好像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你了。”
欧阳晗不禁失神,轻轻唤她,“涟衣——”
孟涟衣嫣然回首,神色已经好转,轻笑道:“没关系,只要能让我待在你身边做妻做妾真的无所谓。”
欧阳晗缓缓转头,向孟涟衣微微一笑,那笑却是如冰雪一般,沉一沉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了一句:“今天……对不起!”
孟涟衣笑笑,那笑有些恍惚而悲切,“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你们的错。人生在世总会被许许多多的无奈缠绕,譬如陆雪琪,譬如你!”
欧阳晗微微敛容,目光似是有意无意地扫过孟涟衣,神情怆然,怆然之中更有些许惊愕。
孟涟衣与欧阳晗又絮絮说了许多跟今日无关的事情,也问了孟敞夫妇的起居安好,并希望孟涟衣能替自己给二老道个歉,待得较晚时分,才依依不舍地送欧阳晗至大门外告别。
“涟衣,既是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安歇吧!”
孟涟衣恻然转首,尽力掩饰住眼中对欧阳晗的不舍之情,只是那么快转眸,然而,欧阳晗还是看见了。他知道孟涟衣对自己的感情,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说,也什么都说不了。
欧阳晗目中的光色一沉,尽染了黑夜郁郁之色在孟涟衣耳边低低几句。
孟涟衣几乎不可置信,迟疑地用力点点头,眼眶微微湿润:“嗯,我知道了!”
欧阳晗收敛了笑容,深情望了孟涟衣一眼,神色坚定而柔和,“我先回去了。”
孟涟衣脸上颇有喜色,深深看了欧阳晗一眼,微微颔首。
欧阳晗登上马车,缓缓离去。
孟涟衣温柔地盯着欧阳晗远去的方向,迟迟不肯调头回府。
孟夫人只怅怅叹息了一句,道:涟衣,你当真就那么喜欢那欧阳晗么,其实陆公子他,他与欧阳晗相比……孟夫人又低声微微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这几年在佳梦关陆子期做的事情,她与孟总兵都是看在眼里的。他的心意涟衣也不是不懂,只是涟衣对欧阳晗爱得太深沉。
刚她与孟敞在暗处听得欧阳晗与涟衣说的那些话,她才有机会知道原来这么多年了他们夫妇二人竟从来都不是那么地了解自己的女儿。
孟涟衣只是郑重了语气,道:“娘,子期虽好,可是女儿不喜欢他,你跟爹也都知道女儿从小就喜欢欧阳晗。从小到大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嫁给欧阳晗为妻,如今……”想起白天宇文雪闹婚的事情,孟涟衣的目光一冷,很快又笑,“如今虽然多了一个宇文雪,可……只要嫁给他,陪着他,对我来说都是幸福的!”
听孟涟衣语中颇有责怪之意,孟夫人心下一冷,很快又平静下来,微微一笑道:“涟衣,娘还是那句话,这是一辈子的大事,你需得想好了。那宇文雪虽说现在只是个破落公主,可是她毕竟是先帝当年亲自下旨给欧阳晗订下的未婚妻。况且她……”孟夫人虽略微顿顿,但转而一想到这事情关系到孟涟衣的一辈子,终于还是说道:“况且看得出欧阳晗本就对段……对那康王妃都还念念不忘,如今又来了一个宇文雪。”
孟涟衣一凛,无奈看父母一眼,深深低下了头。她知道,欧阳晗到如今都无法忘记段芷溪,至于那个宇文雪公主也曾经是欧阳晗小时候极为喜欢的一个人。有段芷溪那个已经嫁做人妇的康王妃,她都不能从欧阳晗的心底赶走的话。这个宇文雪她恐怕就更加没有那个能力了!
孟敞在一旁皱眉,神色关切,道:“陛下说宇文雪毕竟是宇文赫的公主,虽说宇文赫已经去世了,可那毕竟是先帝当年定下的。不管用怎么说,总是要让她做正室的。是以,涟衣你恐怕……”也只能做个侧室了!
孟涟衣沉默一下,问道:“恐怕只能做个妾室了,对么?”
孟敞心下酸楚,道:“没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