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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睡啊?”段湘平开门进来,看到霍钟逸还站在阳台发呆。
“你怎么来了?”
“哦。”段湘平不好意思地说,“那个睡到一半起来发现屋里没纸巾了,我来蹭点。”
霍钟逸点点头,又回过头看着窗外。
段湘平拿了包纸巾走过去:“都快一点了,你怎么还不睡?”
“快了。你先回去吧。”
“不行。”段湘平摆出权威的态势,“我是你的家庭医生,必须对你的健康负责。”
“好,我过会就睡。你明早不还要门诊么,早点休息吧。”霍钟逸说道。
“不行。”段湘平坚持道,“我看着你躺了我再走。”
跟段湘平相处的这几天,霍钟逸早就摸清了她的脾气,妥协道:“行行行。”
霍钟逸打开卧室房门:“你不会还要看着我睡觉吧?”
段湘平眼神躲闪:“不……不用了,你进去吧,客厅灯我帮你关。”
霍钟逸合上房门,听到外头没了动静,又起身开了电脑,开始工作。
之前能那么顺利扳倒于蝉,除了自己事先布好的局,还凭借着多年对于蝉这个人的熟知,了解她的命脉,才能一击即中。更何况自己还有木头、老五老六这么强劲的帮手。可今非昔比,接下来要面对的敌人,是一只深入简出的老虎。
更何况还有一个任晨宇做他的帮手,他可是知道自己的忌惮。霍钟逸微微握拳:和丛琮已经分开了,任晨宇应该不会拿她来做什么文章吧。
哭了一夜,早上起来,丛琮的鼻子嗡嗡的,咳嗽了一声,居然又发现扁桃体发炎了。
“完蛋了。”丛琮难受地咽咽口水,“等会别该发烧了。”虽然身体有强烈的不适感,但时间宝贵,容不得她多想。
丛琮换好装扮,猛喝了一大杯温水,又翻出了两颗消炎药吞下,希冀能维持个一天体力。
五一小长假的最后一天,老火车站一早便人满为患,丛琮勉强蹲守在前两日的地点,摆摊装傻充愣。
过去了大半天,一如往常,除了人多口杂,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突然,上次偷过丛琮碗里的钱的小乞丐,趁着对面那个瘸腿的老婆婆身体不便,顺了她的钱就往外跑。
丛琮一个本能跃起,拨开人群要追。然而小乞丐个小,在人堆里钻来钻去,丛琮还要对推开的人挨个道歉过去,速度赶不上小乞丐。好不容易追到一个拐角,小乞丐不见了。
丛琮四处张望,愣是没看到他的身影。正当她一筹莫展时,有个女人扭着小乞丐的耳朵,把他带了过来。
“好啊你,上次被我逮到一次,这回还偷人钱。快说,你偷了谁的?”
丛琮见她眼熟,一回想,正是她,那日帮忙夺回了被抢的钱。
“是你啊。”年轻女人一眼看到了丛琮,“他是不是又偷了你的钱?”说着,打了一下小乞丐的脑袋。疼得小乞丐捂头直叫。
丛琮见来不及装傻,只好摇摇头:“这是一个婆婆的钱。”
正好那个婆婆一瘸一拐地也赶了过来,看到小乞丐,哀声痛哭:“你这个小畜生,连我的钱都要偷啊……”
年轻女人连忙把被偷的钱补给婆婆,还掏出自己的钱包,拿了张一百块:“婆婆,这钱你收好了,以后别放碗里了,都搁口袋里。”
“谢谢大好人啊。谢谢谢谢。”
丛琮见婆婆弯着膝盖,想要跪下磕头,连忙和年轻女人一起,扶住了她。
“婆婆,你别谢我。这对我是小钱,您赶紧回去收好啊。”
婆婆再三道谢后,拄着拐杖走了。
等丛琮她们一回头,那个小乞丐早就不见了踪影。
“该死的,又让他跑了。”年轻女人可惜地说道。
丛琮见没什么事,便要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行乞。被年轻女人叫住。
“哎,你跑累了吧刚刚,我去给你买瓶水吧。”
“不……不用。”丛琮摸着裤子口袋,自己兜里搁了二十几块钱以防万一,可一个乞丐,怎么会舍得花两块钱去买水喝呢。想到这里,她便没了声音。
年轻女人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便说:“你不用客气。我看你也是有缘,都是好人,就别跟我推辞了。”
年轻女人径直走到饮水机买了一瓶水,递给丛琮:
“给。”
丛琮扁桃体发炎,嗓子确实难受得紧,接过水后,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
“谢……谢谢。”
年轻女人问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不是个傻子么,今天怎么聪明了些?”
丛琮仗着脸上黑黑的污渍,看不出她的脸红,大着胆子说道:“嗯……怕人不愿意施舍我,所以当个傻子。”
“呵,想不出来你还有这计谋。”年轻女人笑道,“年纪轻轻的,干嘛不去打工呢?”
丛琮黯然地垂下头:“家里穷,没钱供我读书。亲人五年前都死了,家里的田地被人占了。我没办法……”
“也是个苦命人啊。”年轻女人叹息道。
“你肚子饿吗?我去给你买个包子。”不等丛琮拒绝,女人就走进边上的便利店,提了一袋包子出来。
“给,今天不用饿肚子了。”
丛琮看着她坦然的表情,想起之前她两次相助,应该就是一个住在附近的好心人,便毫无戒心地接过:“谢谢。”
“嗯,那我走了。”年轻女人道了再见,和丛琮分别。
丛琮找了个花坛,坐在边沿啃着包子,喝着水。这是三天来,她吃的最饱的一顿。为了能够装的像一点,这几天她都吃的极少。
饱餐一顿后,丛琮肚子突然绞痛了起来,她连忙捂着肚子冲进厕所。经过一次酣畅淋漓的释放,丛琮扶着门颤抖着腿走了出来,虚弱地沿着墙边一路朝着火车站走去。
烈日当空,颇有几分提前到来的暑意。
丛琮顶着阳光往前走,眼睛被光刺得根本睁不开,脑袋嗡嗡作响,喉咙也冒了烟,视线似乎越来越模糊。
“你还好吗?”一个人影走到丛琮身边,扶住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