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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逼他们南下,或者绕道上卢瓦尔那边的渡口过河?”梅特克走后,欧若拉立即问道。
“恰恰相反,”雷利的笑容就像赚了大笔金币的奸商一般,“就是要让他们以为目的暴露,逼他们北上,最快速度去和欧内斯特汇合!”
两颗金黄色的星星不知何时出现在东方的夜空中,大陆人传说,这是光明之神佩罗的双生子。只要他们俩出现,就意味着光明即将普照大地。有些早起赶路的商旅或者农人,已经冒着渐起的晨露踏上去往各自目的的道路。
“莱昂大人,渡口被镇卫队封锁住了,禁止任何人通行!”
达菲急匆匆回来禀报,莱昂一听,眼中浮现起浓重疑云。他选择凌晨出发,也是想对那群窥视他们的敌人打个措手不及。一般无论战士还是权贵这时候都会在睡觉,哪有那么尽职尽责的,他觉得自己已经够优秀了。而当那些人发现自己已经往埃纳走了,从后面急忙追击,就是他反击的时候了。
他让西蒙去命令镇卫队封锁渡口本是为了打草惊蛇,而镇卫队效率如此之高已经有些奇怪。而且除了封锁渡口,镇卫队其他事都没干,也没抓捕外地人什么的。
莱昂马上让西蒙过去和卫兵交涉,瓦兹的领主大人对于这群王都贵客半夜突然受伤,又凌晨突然要离开去埃纳这般状况惊惧交加,说什么都要送莱昂一行到渡口。他其实是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头,担心莱昂等人把他抛弃了。按光头阿克曼的意思当然不想带上这么个累赘,不过莱昂考虑到有这么个地头蛇不错,就同意了。
但莱昂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发挥了作用,西蒙急忙跑向渡口时,他就命令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不久后,他的担忧开始变成现实——渡口那边传来西蒙气急败坏的怒骂和咆哮,显然卫兵根本不买这位领主的账。
如果说此刻之前,莱昂还有十足的信心面对这批未知的敌人,而即时转移也不过是他为了避免被拖着鼻子走的反制措施的话,那么现在,他心底终于升起了一股寒意。
王国政军两界互相独立,大多数时候互相都不买账。但总体而言,文臣系统中拥有爵位的人更多,爵位衔级也更高,所以相对军官系统地位还是要高些,发言权也更大。瓦兹的镇卫队平常跟领主府不和是一回事,但在领主大人亲自出面的情况下,连顺利通行的资格都拿不到?
这说明镇卫队的主将有足够的依仗啊,也说明那些人谋划极深!
他当机立断跳上马背,“阿克曼,你率人突前,达菲你们两个殿后,我们冲过去,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急促的马蹄声响彻四野,彻底击碎了黎明前寂静的夜空。
阿克曼和其他几个战士也在拜科努尔中央军系统里服役,并非是骑兵。不过到了他们这水准,骑马作战并非难事,其他六个四阶的战士在他率领下形成一个三角形,笔直往渡口方向杀去。守在渡口的镇卫兵大呼小叫着涌向路中央,举枪的举枪拔剑的拔剑,看似要挡住他们的去路。
阿克曼越发兴奋了,挥起长剑就往一个刺向他长枪砍去。瓦兹的兵器哪能跟王都的相比,况且还借着飞驰的马速,长剑轻而易举砍断了长枪,顺势就往那卫兵脑袋砍去。阿克曼仿佛看到了鲜血四溅的美妙场景,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然而下一刻,他还没收回的舌头被下意识合拢的牙齿咬了下,差点疼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原本以那长枪兵为首一群围堵过来的镇卫兵简直比兔子还滑,丢下武器连滚带爬跑得远远的,然后却也不离去,而是在那呼喝辱骂,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阿克曼顿时像头暴怒的狮子,就要拨转马头追击这些下作无耻的卫兵,忽然后面猛的一声大喝,“阿克曼,这是他们的诡计,想拖住我们!不管这些人,立即过河!”
阿克曼醒悟过来,恨恨的瞪了眼那些骂得越发起劲的卫兵,把马头带回来继续往浮桥方向飞驰。原本守住渡口的所有卫兵早已散得远远的,为数不多早期赶路的人也早被这阵仗吓到了,都溜得不见了。
只有一个家伙还傻愣愣的杵在路中央,他身后十多步就是浮桥与河岸的接头。
看着这个瓦兹的领主阿克曼就火大,要不是这家伙如此无能,怎么会让外来人潜入瓦兹后一点察觉都没有搞得他们如此被动?现在还被那些农夫般的卫兵如此羞辱!
马头离自己只有七八米远了,西蒙才反应过来,慌忙往旁边闪,同时喊道:“莱昂大人,我……”
“滚!”阿克曼的坐骑几乎擦着西蒙驰过,光头战士怒骂的同时飞起一脚,把倒霉的瓦兹领主踢飞出去,噗通一声掉入多伦河。西蒙也不是一个人跟着莱昂他们出来,还带着两个身手不错的侍从。那两人当然不敢找阿克曼的麻烦,慌里慌张去救西蒙了。
这几番耽搁,莱昂已经跟了上来,和阿克曼先后踏上浮桥。虽然顺利上桥,轻而易举的破除了镇卫兵的阻挡,但莱昂却总觉得哪里不妥。
瓦兹渡口的这座浮桥上一次全面整修还是三年前的事了,容不得大批战马飞驰。莱昂一行不得不放慢速度,让马匹缓步小跑前进。就算这样,到了浮桥中段,桥板晃动程度更大,他们不得不让马匹走着前进。队伍里一个牧师平时不善骑马,便干脆下来牵着马步行。有他带头,其他几个觉得骑在摇摇晃晃的马背上不舒服的战士也跟着下马。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战士下马后骂骂咧咧,“这破地方,也不说多花点钱造个石桥,就连浮桥也这么差劲。我看多踹两脚就能把着桥板踹几个洞来!”
把西蒙踹到河里后,阿克曼的火气似乎也消散不少,大笑道:“巴克你留在后面好了,等我们都走光了,再把这整个桥拆掉也……”
“全部上马!”突然莱昂一声厉喝,让其他人都愣住了。
莱昂尽力抑制紧张的情绪,免得影响士气,不过语气还是急促了,“善于骑马的立即上马,不行的先丢下马匹,以最快速度过河!”
虽然不解,但看到莱昂严肃的脸色,其他人还是赶紧各自行动。阿克曼依然一马当先,两个本就骑不惯马匹的德鲁伊干脆下来走路,以他们的能力,在这种桥上不比马跑得慢。
莱昂面色严峻,目光从浮桥旁的水面上掠过,直投到对面河岸上。夜色浓重,浮桥上每隔十米才有一支火把,大部分河面都呈现出异样的黑亮色。一切似乎都很平静,让莱昂怀疑自己难道太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