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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吗?”她抬眸睨着他,淡淡的问道。
翟翌晨阖了阖黑眸,似是有几分没有料到她竟会如此发问,可自尊和愤怒让他没了好脾气,所以,他自然是给不出林佩函想要听到的回答。
一如林佩函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一样。
“我信或不信,你不都已经坐实了出轨的传闻了么?林佩函,你的确玩得一手好牌。”他话里的讥嘲,显而易见。
林佩函被他的话中伤到,她甚至没了继续解释下去的气力。
她苦涩的笑了笑,“我玩得最烂的一手牌,就是你。”
倘若她有一身本事,也不至于三番五次被他弄得遍体鳞伤,这一次他所承受的,其实左不过是她曾经承受过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而已。
他如今都已经如此难捱了,那么可想而知,这五年来她该有多么痛苦?
“我可不这么认为。”翟翌晨轻笑,“最烂的是报纸上的人,否则,怎么东窗事发了?”
从翟翌晨口中说出来的话,一个字比一个字不堪入耳。
林佩函被他磨得完全没了好脾气,语气中便只剩下无奈了,“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解释我已经解释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罢,她便转身打算离开。
这里,她已经不愿意多呆一秒了,如今就得让翟翌晨自己沉淀,按照他的性子,你说再多也没办法撼动他。
“这么着急走,恐怕日子久了,你不记得你真正的老公是谁了吧。”翟翌晨靠在办公桌前,玩味地勾着嘴角睨着林佩函。
“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我们的离婚协议书,还不奏效。”等林佩函顿住了脚步的时候翟翌晨又补充了一句,更是刻薄刁钻。
林佩函吸了口气,他的话在耳边盘旋,她只觉得这个宛如密室的办公室里的空气让她透不过气来。
于是,她没有回应翟翌晨一句话,转眼便拉开了办公室的门走掉了。
门外的秘书和陈助理看着林佩函远去的背影只能面面相觑。
而门内的翟翌晨,定在了原地许久,原先那张俊庞上的讽刺笑意逐渐淡去,最后只剩下无尽的晦涩与落寞。
他没有说的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几乎是狂喜的。
可狂喜之外,却也复杂到难以言喻。
他气愤的并不是林佩函和简岑两个人之间的绯闻,因为从头到尾他便认定了她是有什么情非得已的苦衷的,对于他来说简岑并不是招他待见的男人,可也算是个正人君子,这一点从他之前舍命保住林佩函的性命的那次便得以看出。
林佩函对于婚姻的忠诚,他不会去质疑,他在意的,是她分明有事情瞒着他却缄默不提,更要紧的是如今她几乎是将重心完全放在了简岑的身上,完全忘了顾忌他的心情。
这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熬下来,身边都没有她,且她明明还欠他一个解释,却绝口不提,对于翟翌晨来说,这又怎么不是将他狠狠的伤过?
自打那日从翟氏离开,林佩函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翟翌晨,她不知道翟氏是怎么处理那场危机的,也没时间知道。
她随着简岑一同参加了简家大哥和方碧彤的葬礼,将两人埋葬到一起之后,便从医院将童扬给接回了简家。
这些日子她为了方便照顾简岑的情绪,便直接在简家住了下来,反正家里的佣人们都还在,她也不至于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童扬刚生下来的时候小身子骨有些虚弱,倒是继承了他妈妈瘦弱纤纤的体质,不过好在在医院观察了几天之后确认无恙,林佩函带着童扬回简家的路上还去商场取了提前预定好的婴儿用品,塞满了一车。
“林小姐,回来了?”佣人恭敬的上前从林佩函的手中接过包,“需要我先抱小少爷去婴儿房吗?”
“不用麻烦了,我抱他在客厅里面待会儿,”林佩函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视线便往客厅里面打量,“对了,学长呢,怎么不在?”
“简岑少爷在楼上书房里呢。”
林佩函最终还是请了一位佣人先帮忙照料童扬,也让管家帮忙联系奶娘的事情。
自己一大早便离开简家去了医院,她估计昨晚简岑又熬夜了,便从厨房取了一杯热牛奶端上了楼。
简家大哥和方碧彤已经安葬了有四天的时间了,虽然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简岑看上去也不似之前那样颓靡了,可是却很难再从他的脸上看到过去那样温润的笑意,最多的,不过是几分强颜欢笑。
仿佛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他整个人都大变了样,有些陌生,陌生到让人格外心疼。
林佩函轻轻敲了敲书房门,他依旧是浅浅淡淡的说了一个‘进’字,她微微抿了抿嘴角,将门推开。
简岑坐在红木打造的办公桌前翻阅着合同,办公桌一侧也还堆着一大摞文件夹,里面都是简氏还没有来得及核对签字的合同,工作量很大。
公司还没有一个人知道简家大哥离世的消息,这些都是简家大哥最为信任的助手每天送来简家的,这些日子都是头一天早上送一大摞过来,第二天送来另一大摞的时候再带走前一日的,他倒是没有起疑心,毕竟简岑的字迹和简家大哥的像极了百分之九十。
只是,才刚刚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按理来说总该有一段时间拿来缓冲的简岑,却除开葬礼那日以外其他的每一天都如此超负荷的在忙着公司的事情,突如其来的巨大工作量,他完全没有吐苦水,可换做是任何人,长期坚持下去都会熬不住的。
“是你啊。”见林佩函自进门之后半晌没有说话,简岑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
林佩函嘴角微微掀开一抹弧度,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将牛奶杯推到了简岑的右手侧,“看你黑眼圈这么重,待会儿记得睡个午觉,可不能累坏了。”
简岑阖了阖眸,嗯了一声。
他的嗯,不是敷衍,只是因为如今的他相比于过去,变得沉默寡言些了。
或许是因为身边最亲近的人突然之间离开了两个,他暂时将自己的心门给封闭上了。
林佩函也没什么好在意的,视线瞥过简岑面前的合同,她微微皱了皱眉,“学长,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情,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