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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要去?”
“当然!你瞧,本姑娘穿上铠甲是不是像男儿一般帅气?”
伊洛站在铜镜前,前后左右仔细瞧了一遍。
这是她第一次穿上战甲,没想到自有一番英姿与气度,看上去竟真的像是一名武将。
“就是头盔有点大,一低头就掉下来了。”
她喃喃着,再转头看一眼玄奇,他正板着脸,一副严肃的样子。
“战场不是姑娘家去的地方。”
“可你刚受了伤……”
“军中还有雷虎、雷邢,王兄也在,并不一定需要我出战。”
“那可不一定,我在旁边看着,说不准还可以保护你呢!”
玄奇双手按在伊洛的肩上,劝道:“你就乖乖呆在庄里,等我,好吗?”
“不好!”伊洛摇摇头,笃定的道:“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让我如何放心得下?!”
你们……玄奇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任是谁伤了谁,她必定都是最难过的。
“好吧。”他捧着她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
随即,二人乘着一叶舟,一路往西,直奔战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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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西岸。
剑光耀目,黑白对峙。旌旗摇曳,战鼓齐鸣!
越人尚黑,黑色的战衣,黑色的战旗,黑色的战鼓!
灵人喜白,银白的铠甲,银白的盾牌,银白的亮剑!
这一战,如黑子白子铺陈在巨大的棋盘之上。
黑子摆出四翼阵,雷虎雷邢各自带领左右的方阵形成尖锐的两翼,中阵一由厉王亲自督战,中阵二虚席以待,静候主帅玄奇的到来。
白子摆出偃月阵,左月轮由萧千戟把关,右月轮由慕容鹤镇守,云河坐镇月中,既昭示着大将军绝勇的战力,又随时保护着身后的君王。
白慕明骑着一匹白驹,头戴紫金冠,身着雀翎衣,这一役他原本不必来,但虚浮之心始终放不下,于是白云曦身披银甲近身相互,半步也不敢离开。
最先出战的,乃是性格最直率,脾气最火爆之人。
雷虎将军毒箭似的目光往前方一扫,银虎抢手中一横,最先策马奔至前线,洪声喝道:“在下雷虎是也!尔等鼠辈,谁敢前来应战?!”
一语相讥,萧千戟立刻怒发冲冠:“贼人!那就尝尝我萧千戟的厉害!”
言毕手中缰绳一拉,战马仰天一啸,便载着萧千戟狂野的冲了上去。
“铿锵”之声传来,引得两军纷纷战鼓齐响,如雷贯耳!旌旗猎猎,如卷狂云!
两位猛将兵刃相接,在众人的呐喊声中,拉开了决战的序幕——
慕容鹤今日带领白灵武士镇守右月轮,此时,他正骑着一匹棕色的战马,威风赫赫,气势昂扬。
前夜,派往东回寺的探子已经传回了最新的消息,他已得知群兽围攻东回寺,而逼得东回真人使出了降魔秘术,也得知尹独行出面讲述了鹭灵的来历和再生之法。
他举目远眺,锐利的目光在越军中细细搜索,然后定在中阵二的虚位上。
今日玄奇作为主帅必定会来,只是,他会带什么人来呢?
若鹭灵也来了,那今日是否就能一举两得?
慕容鹤正思虑着,忽然见到远空中出现一个绿影,继而一艘船快速飞来,凌空而降,稳稳的停在了越军的中央。
越军的兵士皆军礼相迎,气势立刻振奋起来,很显然,是玄奇到了。
只见玄奇一跃上马,停在了中阵二的首位,分别与厉王和雷邢照面打了招呼。
可惜的是,他只带了一名副将。
慕容鹤轻叹一声,显得有些失望,转而将目光移向了正激烈打斗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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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虎使的是什么兵器?”
白慕明虽然只是观战,但对于各式各样的兵器仍然兴趣浓厚。
“银虎枪。”白云曦淡淡道。
“此枪看上去倒是灵巧,但要与赤焰方天戟对战,是不是太纤弱了些……”白慕明喃喃道。
“兵器不能只看外表,身为大将绝不会如此简单。哥,你平日里真该学学武道了!”
白云曦的语气显得很严肃,但的确也有她严肃的道理。若非要她近身保护白慕明,以她的性子,何不横刀立马到前线杀个痛快!
“只是……”白云曦又道:“这银虎枪看上去像是修复过的样子,使枪的人力道也不足,好像受过内伤。”
“公主说的没错。”此时云河也开口了,“雷虎的银枪不仅可以作为硬刃,与铜铁之兵硬碰硬,必要时也可从中间断开,其间有一条银链相接,因而又可以以柔克刚。若在平时与萧将军相比,谁输谁赢还说不准,但雷虎在玄宫大战的时候被我打伤,枪头也折断过,看样子他并未痊愈……”
“哦?是吗?寡人刚才还在为萧将军担心呢。如此看来,呵呵……”
白慕明笑了起来,刚才七上八下的内心,忽然舒缓了许多。
恰逢此时,也正如其言,雷虎被萧千戟横空一扫,从马上跌了下来!
萧千戟忽然大喝一声:“哈哈!贼人小儿,拿命来——!”
他一边吼着,一边策马追上雷虎,一副赶尽杀绝的样子。
雷虎落了马,此时只得靠双脚在战地上跑步躲闪。
萧千戟眼看就要追上了,忽然,凌空一柄巨斧飞了过来,重重砍在他的戟上!
此时忽听一人道:“萧将军好武艺!那就让我雷邢来会会你吧!”
只见眼前一人骑着战马,头顶一柄巨斧与赤焰方天戟打了个正着——
“怎么都是姓雷的?”萧千戟忽然怒道:“既然你们都来了,就跟本将打个痛快!到时候,可别怪我断了你雷家的后!”
萧千戟说着,策马挥戟,与雷邢大战起来。
雷虎趁机退出了前线,一瘸一跛到玄奇跟前请罪。
玄奇并未责怪他,只伸手一招唤来了两个士兵,一边给雷虎看伤,同时又牵来一匹战马。
“雷虎将军,请你保护好我的副将,其余的事交给本王。”
雷虎先是一愣,不明白这条军令的含义,待仔细望向这个“副将”,总觉得有些眼熟,悉心一想,忽然意识到,原来是玄王妃来了!
雷虎于是连忙行礼:“末将遵命!”随即退到了一边。
“那柄战斧看上去有些怪异……”白慕明喃喃道。
说话间,只见雷邢正挥舞着邢天斧与萧千戟激烈的砍杀,萧千戟自是以赤焰方天戟相迎,劈、搂、云、砍、削,丝毫也不畏惧,两件重兵“铮铮”相撞,惊得围观之人也汗毛都竖起来了。
“哪里怪异?”云曦问道。
白慕明歪着头左看右看,也不知这武行的话该如何解释,只道:“就是觉得斧头很重,每砍一下响声都刺耳得很,幸好萧将军力大无穷,若换了常人恐怕连脑袋都砸碎了。只是,这柄巨斧既为双刃,为何两边的斧面一大一小?这样使唤起来岂不是重心难测?每每都是重刃的一面与对方相撞,那轻刃的一面又有何用处呢?”
云曦一听此言,倒也颇有道理,于是带着疑惑往前望去,只见雷邢的用斧之法果如其言,每每都是重刃的一面与赤焰方天戟互砍。两件兵器相撞,不仅震耳欲聋,甚至火花四溅!
此时云河忽然喊道:“萧将军勿要恋战,小心有诈!”
“哈哈哈!”只听萧千戟大笑几声,喝道:“一柄重斧而已,待本将熔得你残渣也不剩!”
说话间,赤焰方天戟的戟首已将邢天斧卡住,萧千戟随即运动内力,真气由掌心发出,只一瞬间,就将手中的长戟变得如烙铁一样滚烫。
雷邢本想挥动巨斧再战,无奈连使了几次力都拔不出来,那邢天斧已经被长戟死死卡住。
眨眼间,萧千戟的面色变得通红,手里的长戟也变得火红,两兵相接之处,竟“镃镃”的开始冒烟,邢天斧受不住这强热,竟渐渐被熔出一个缺口。
雷邢心里一惊,原来,他是要把这兵刃都熔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雷邢伸手往邢天斧中段一探,一按一拍,忽然,什么东西从邢天斧的顶端往空中弹了起来,雷邢随即松开了手,从马上飞身掠起——
“果然有诈!”白慕明忽然紧张起来。
“原来那轻刃便是一柄近身用的短斧!”白云曦亦喃喃惊叹。
萧千戟手里正抓着两件重兵,一时未腾开手,只见雷邢忽然从天而降,手里握着一柄短斧,横空劈了过来!
萧千戟想要以长戟相迎,无奈此时两件兵器串在一起,他的速度明显未赶上雷邢,雷邢只一招“短兵破甲”,忽然就在萧千戟的肩上砍开一道口子!
萧千戟连忙弃了兵器与雷邢对战,但血肉之躯怎敌得过雷邢手中的短斧,只一会儿,萧千戟便身前身后都挂满了伤痕,热血纷飞,看得人心里发颤。
此时,越军忽然战鼓轰鸣,呐喊声,喝彩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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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可杀,不可辱!
萧千戟一时慌了神,便如一头蛮牛一样要冲上去拼死决战。
正是紧张之时,忽然,一个白影横空出世,挡在了他的身前!
那人只一转身,一拂袖,萧千戟这个八尺大汉竟如纸片一般被抛回军中,数十个士兵赶紧上前接住,然而仍然被萧千戟压了个脚底朝天。
“云将军——”
萧千戟慌忙喊道:“末将死不足惜!”
只见云河对着凌空劈来的短斧只轻轻发了一掌,雷邢还触及云河半分,忽然感觉到一阵巨大的压力迎面袭来,他整个人也像萧千戟一样被凌空抛回了越军,一触地,竟口吐鲜血不止,越军吓得赶紧将他抬去了后方。
只听云河淡淡的道:“死又何难,难在死得其所。”
忽然间,灵军也战鼓齐鸣,旌旗狂舞,呐喊声如潮水一般涌来——
“云将军!威——武——!云将军!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