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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只是我的想法,处于这茫茫大山,活人进来尚且不易,在这里丧命,谁能有本事将他们弄出去。
没想滇南鬼王他们却说,不能将这些死去的术法子弟的尸体留在此处,不然怎么向各派的巫师交代。
他们要用束魂术加一种奇符,让这些死去的术法子弟自行走回去。
?!
当滇南鬼王和谢名、谢运他们商量的时候,我心中震惊不已。
让死尸自己回去?
在巫门之中并不是没有这事,其中流传最广的,当属于蚩尤的束魂起尸。
相传蚩尤曾经谁率兵与人在黄河边争斗,他率领的很多士兵战死,蚩尤不想让这些士兵客死他乡,让他手下的一个巫师祷告神灵,而蚩尤拿符节做法,那些死难的千百个士兵都站了起来,千里归乡,跟随着蚩尤回到了苗部。
而滇南鬼王他们要做的,就是仿效蚩尤,将这些尸体全部带回。
当然他们没有蚩尤那么大的本事,不能让那么多人起尸,也不能行走那么长的距离,不过这几十人,百里之地,他们还是可以一试的。
一起过出来的兄弟,没有将他们遗弃在山林中的道理。
所有术法弟子死难的位置,基本上都能确定,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尸体带到此处,让这两个“活地仙”对着他们同时施法,将所有的死尸带走。
可将尸体般到我们这里来也不是容易的,要知道现在六队散的很开,像是全部死在山涧中的那些人,和我们之间隔了整整两座山。
滇南鬼王他们态度很坚决,除非没有办法,不然不能将尸体遗在此处。
我们走后,尸体被山兽咬坏不说,还会在山中变成孤魂野鬼。
虽然我们几个还是不能行动,但是在其他人的搀扶下,应该能慢慢离开。
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要一起从这山中出去。
金洪他们也点头赞成,商量已定,这些法师就要转头去背尸体。
我们这两个小队经过了一天的修养,有几个人已经能行动自如,像是陈木子这样的女孩,也自告奋勇的去背尸体。
因为能借助山神的力量,她恢复的最快,见人手不够,她说可以做法将山神的力量借到女孩子的身上,这样一段时间内,就算是背负重物,也不会感觉到疲惫的。
我虽然躺在地上,仍好奇地问她为什么是女孩。
她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道,“要不是因为我是女孩,你以为山神为什么愿意平白无故的将力量借给我。”
见她这样说,我依稀明白,她和山神之间定然有某种盟约,这种盟约很可能就是陈木子为山神守身如玉,一旦嫁人,她身上这种神奇的能力消失不说,估计还要遭受到惩罚。
代云倪被符兵伤了腿,内里到现在还是隐隐的疼,而白依依小腿处的伤势也不轻。
但是这两个女孩都没有说什么,走向了陈木子,希望一同去,能去将死尸背回来。
连瑶瑶也主动要求前往。
不过陈木子的这次施法,却要瞒着我们一众男人,领着她们领入了一片山石之后,才慢慢施术。
这法术施了良久才结束,等这五个女孩子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有一片红晕。
忙到午夜,他们来回了好几次,已经背回了很多死去的术法子弟。
他们一个个死相极惨,有的张嘴怒目,有的七窍流血,还有的断臂,让人看了之后,立时有种寻找三神教帮他们报仇的冲动。
当金洪一手抱着一个回来的时候,滇南鬼王点了点数,所有死去的术法子弟都在此处了。
而陈木子她们几个,一身都是血迹,白依依原来的伤口还迸裂了。
好在是借的山神之力,她们自身并没有变的疲惫不堪。
休息了将近一个时辰,谢名和谢运从身后包裹里拿出一件黑色的法师服换上,在死尸周围悬挂了十几条经幡,然后站到了死尸的中间,看来要进行施法了。
皇甫正本来要将他的哥哥背回去,但是这路程实在是太远,而且中蛊之后他身体虚飘,哪里能够做到?
在大家的劝说下,他终于同意将皇甫真放入了死尸的圈子中。
这两位巫法高人所做的,是将魂魄请入身体,在利用山川间的灵气,使死去不久的身体活络。
穿上黑色的法师服,手中执掌牛尾符节一样的东西,两个老者站在死尸群中口中念咒,低头似恳求神灵,四周悬挂的经幡哗哗啦啦乱颤,随着他们伸手挥动,我看见有白茫茫的影子从各处飘来,飘到了死尸的身体中。
归来的魂魄!
他们将要进入城隍庙的魂魄强行召了回来。
魂魄入体之后,谢运将手中的牛尾符节一甩,大声道,“死难的兄弟,此山多罡气,非尔等安身葬命之所在,尔今枉死实堪悲伤,家里父母依门相望,姊妹弟兄盼尔归乡,尔魂尔魄且莫彷徨,今听我令,速速起身!”
随着谢运大喊之后,月光之下,令所有人不敢相信的一幕出现。
这些早已死去的尸体发生了颤动,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竟然慢慢地机械地站了起来。
见他们站起,谢运转身,手执牛尾符节在前面引路,那些死尸在后面跟着,一摇一摆的行走。
看到皇甫真再次站起之后,皇甫阿诺悲伤不能自已,扑倒皇甫正的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
但是这些死尸并没有全部起来,还余下两具躺在地上不动,要么就是没有召了魂魄,要么就是他们死去的时候,就已经魂飞魄散。
来时活蹦乱跳的人,此时化为了死尸回去,众人的心情都相当沉重。
幸存的我们也纷纷站起,跟在死尸后面前行。
害怕山林中还有东西,此时只希望能静静地离去,我没让乌鸦再飞走,命令他们落在了那些幸存的术法子弟的后背上。
我站立的时候身体还是打摆子,二新二话不说,过来背上了我。
扎西坚增同样被同伴背起。
这些行走的死尸因归家的执念而起来行走,不惧日光,但是却畏惧其他的两样东西。
一个是不能有人喊他们的名字,若是喊了他们中任何一人的名字,那尸体的法术立破,倒地再也不会起来。
另一个是不能闻金铁相交之音,一旦听到刀兵的声音,他们也会躺倒在地上。
这两条在谢名他们施法的时候,就已经告诫了我们。
大家沿着山谷走了将近两日,中间背我的,从二新变成了金洪,直到大家都疲惫欲死的时候,终究走出了这一片山区。
当再次回到谢对弈大院的时候,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床上躺了三天,我手脚虽然能动,尚且不能下来行走,我心中害怕,难不成自己要瘫痪掉不成。
白依依和代云倪不停过来探看,白依依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只老母鸡,还熬了一罐子鸡汤过来。
我在床上一躺就躺了六天,六天之后,才慢慢地恢复了精气,能下床来行走。
在这六天里,各派术法师源源不断的过来,见这么多术法弟子丧命,都悲痛不已。埋怨谢对弈者固然有之,但是绝大多数,还是觉得要除掉这个三神教。
而瑶瑶他们,仅仅停留了三天,就要去藏区找活佛给扎西坚增续命,临行的时候,扎西坚增非让人抬着他过来给我们告别。
此人术法通神,为维护我们落得这个地步,我心中不忍,婉言安慰。
扎西坚增没有别的话语,来见我只一句话,“希望以后能和你们联手对敌,不要再有误解。”
我们含泪点头,希望活佛可以将他医好。
而幸存的这些术法子弟,这些天聚在一处,劫后余生,相处的时候格外亲切。
二新甚至提议这些人结成一个同盟,三神教和那些邪教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希望这次山中的血没有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