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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冷峻的四叔带了他需要的东西,符篆,桃木剑,应该是他的法器,而盛着小恶鬼的黑罐子也抓在了手里,他要靠这个找到养鬼人。
见四叔开始起身,我也想起身跟着,四叔摇头不准,让我老老实实地给奶奶守灵,他一定会将害奶奶的人找出来的。
可我还是想跟着去,迷迷糊糊了这么久,我想弄明白是谁操控了这一切。
我爹比较向着四叔,加之又伤心奶奶的离去,见我执拗,急了眼就想动手打我,这么多年,他表达情感最直接的方式就揍我。
“你个逆子,你闯的祸还少么?”我爹指着我的鼻子骂。
四叔说他很快就回来,说完也不再解释什么,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都不让我去,我又恼又恨,跪在灵棚下不停地攥着拳头,越想我越是心急,再也待不住了,刚好李红花就推着木车来拉她丈夫的尸体,趁着我爹帮忙的时候,我跑出了灵棚,心情激荡,摸黑朝着外面跑去。
可是外面一片安静,四叔早已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去,我突然有些迷茫。
我爹现我逃了,在身后惊怒的叫我的名字,我怕被他抓住,肯定又会被揍一顿,赶忙朝前跑了一段路。
可能是怕惊动其他人,我爹叫喊了几声,就没有再继续。
没有了四叔的行踪,在黑暗中站了一会,我只能求助溪儿。
溪儿对四叔还有意见,出现后气鼓鼓地道,“我怎么知道那个臭道士去了哪儿?他是修道的,最注重掩藏身体的气息,我也感应不到他。”
见我不知所措,溪儿飘到我跟前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他,要论打架,那个臭道士厉害的很,没有人是他的对手的!”
就在我迷茫的时候,不远处草丛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奇怪的“吱吱”声,溪儿转头一望,声音欢喜的叫到,“毛毛!”
随机她蹲下了身子,做伸手迎接状。
一物从草丛里电闪而至,扑进了溪儿怀中,却是一只体型较小的黄鼠狼,比老鼠大不了多少,隐约间能看见它四个蹄子雪白,和其他的黄鼠狼完全不一样。
我吓了一跳,看来这就是被四叔赶入山林的黄鼠狼,趁四叔不再又折返了回来。
溪儿抱着那黄鼠狼又亲又抱,神色很是爱怜,完全不理会我着急的要死,过了一会才对着那黄鼠狼道,“你担心我,又过来找我来了,还是你有良心啊。”
那黄鼠狼甚是通灵,蜷缩这爪子,晃动了一下脑袋,叽叽了两声作为应答。
我没想到竟然有这般聪明的黄鼠狼。
溪儿和黄鼠狼亲热够了,才将它放了下来,仿佛才想起我来,“毛毛以为我被困了,一直守在门口,或许它知道你四叔去了哪儿。”
随即她蹲下给那个黄鼠狼说话,可那黄鼠狼似乎上次被四叔追怕了,摇晃了下身子,根本不愿意告诉我们。
这黄鼠狼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着亮光,如同璀亮的宝石一样,我学着溪儿的样子蹲下,试着对它道,“上次我四叔追你,那是因为他以为你是害人的鬼魂,我向你保证,他不会再伤害你的。”
那黄鼠狼爪子在空中挠了一会,似乎听懂了我的话,抬头望着溪儿,似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见我着急,溪儿撇起嘴来,有点违心的点了点头,它在溪儿脚下盘旋了两圈,径直往西北方而去。
等黄鼠狼跑开之后,溪儿小声地冲我道,“帮你这一次。”
我在黑暗中向她说了声谢谢,随即我们跟上,跟着这只黄鼠狼前往的时候,我心里一咯噔,四叔也看过村里的风水,他曾说过任何一处聚居区的西北方,因为常年受西北风吹拂,都是地理位置上的凶地,蔡兰兰、李红花、何大生的家,都是在我们村的西北。
西北方,非命硬之人不能镇住,很多懂风水的村庄,西北方都要用一根塔镇住。
这只黄鼠狼领着我们来到了村庄最西北角的一处房子,并停了下来,立起身子往前看。这里有三间破败的瓦房,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草庵子,看起来比村里其他人家更为的贫寒。
我看到这所房子的时候,脑子瞬间空白了一下,这不是赵有宗的房子么?
也就是小恶鬼童童的爹。
怪不得他的儿子先是淹死,又被人制成了小鬼,原来是住在村庄的大凶之角上!
突然我感觉不对,四叔要拿炼小鬼的人,怎么找到了童童的家?!而且此时他家的门开了一扇。
难不成是这个养小鬼的人就是童童的爹,将自己的孩子炼成了又凶又邪的小鬼?!
就在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的时候,院内传来了四叔的声音,那声音冰冷不含感情。
“这小鬼是你养的么?”
我心里猛一紧张,扶着墙壁,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步。
四叔站在院中,单手举着那个黑罐子,感觉到我进来,四叔猛然回头,双眼精光乍现,有点怕人。
不过看清楚是我,他顾不得搭理我,又转头指着赵有宗道。
“为什么要炼制小鬼害人?同村的这些人是不是都是你害死的?”
我这时候才远远地看见屋子正中坐着一个人,正是赵有宗,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总感觉又诡异又愤恨,和大多数人家不一样的是,他家里没有电,桌子上点燃着一盏七八十年代的油灯,在晃动的火苗中,这个屋子平添了几分诡异。
赵有宗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声音沙哑而又缓慢地道,“多管闲事的终于找上门来了。”
在我的记忆里,赵有宗很少说话,总是阴沉着一张愁苦的脸,在他的额头上形成了三道鲜明的抬头纹,因为他死了儿子,跑了老婆,也很少有人主动搭讪他。
可能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乍一开头,他的语音显得很不自然。
“你这种邪徒,就是隐藏的再好也终有被找到的一天。”
油灯应着他阴晴不定的脸,他的嘴角动了下,缓慢地说道,“你们找到了,那又能怎样,小鬼是我养的,又能怎么样?”
四叔不知道童童是他的儿子,反应不大,而我全身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人是不是得了失心疯,连自己的孩子都要炼制成小鬼豢养?
站在院中的四叔声音冷冷地道,“那这样说,村里的人也是你害的了?”
赵有宗摇了摇头,“我没有害人,没有,如果说害了谁,那也是因为他该死。”
他说话有点颠倒,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此时我再也忍不住了,走到四叔身边,冲着赵有宗道,“童童可是你的儿子,你怎么把自己的儿子练成小鬼!?”
四叔没想到他和小鬼之间竟然是这种关系,瞬间一愣,不过咬牙道,“原来这么丧心病狂,今天就是要了你的命也不为过。”
赵有宗依旧坐在椅子上,突然高声道,“儿子,那不是我的儿子,他是野种!”
我突然觉得他完全是变了一个人。
“将这一切讲清楚,要真是情有可原的话,我或许能饶你一命。”四叔重新恢复了镇定。
赵有宗没有再说话,我总觉得今天的赵有宗镇定的可怕,不再像平日里那个猥琐,愁苦的赵有宗,他坐在椅子上,好像在好整以暇地等我们。
他抬头看了下四叔,嘶着嗓子不停的重复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饶我一命?饶我一命?你是谁?你凭什么认为你有那么大的本事?”
四叔收了罐子,双手垂下,似乎要动手了,“一会我会让你告诉我的。”
赵有宗这时见四叔想要动手,伸手抓住了身旁桌子上一个硕大的铜铃,抓到手里之后慢慢地摇了起来。
“叮当,叮当。。。”
这铃铛的响声尖利、古怪,在静夜里格外刺耳。
赵有宗似乎在机械地做着这个动作,脸上甚至出现了几分蔑视的神情。
随着铃声响起,我现屋角的阴暗里浮现出四个黑影来,影影瞳瞳的,其中两个身影特别硕大,长长的手臂垂着,立在了门的两侧,也看不清面貌。
而另两个绕到了我们身后去,一阵阴风起来,将门给关上了。
四叔还是单手背负,似乎根本不为所动,等赵有宗铃声停息,这才嘿了一声道,“巫法中的四鬼搬运术,看来你不止是养小鬼,也就是说今天取了你的命,也是替天行道。”
那四只鬼出现之后就朝我们合围了过来,虽然看不清它们的面目,但是能感觉到它们的凶狠和暴戾,这样的鬼绝对不容易对付。
溪儿赶紧靠到了我的身边。
四叔对付鬼魂的法门很多,可能是觉得四鬼搬运术中的四鬼不好对付,四叔还是在左右手上都盖了印章,迈着奇怪的步子(后来才知道是禹步,道士作法收鬼专用的)走了上去。
这时候四鬼长声惨嘶,冲着四叔扑击而至,阴风鼓荡,四叔的道袍无风自起,四叔大喝一声“临!”,手掌突然以一个奇怪的姿势伸出,我感觉头顶像是响起了一声低沉的炸雷,空气似乎都在颤动,四鬼被震开了好远。眼中同时流露出畏惧来。
他召唤的四鬼虽然厉害,但也怕比它们更厉害的角色,比如此时的四叔。
坐在椅子上的赵有宗似乎没有想到,本来似乎浑不在意的他竟然站了起来,抓住铃铛狠命的摇,这铃铛和四鬼之间四叔有某种神秘的联系,赵有宗一摇铃,四鬼变的更加的暴躁,看起来就要再次暴起。
四叔突然让我站开点,我看见四叔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表情,不知道要使什么手段,和溪儿一连退了好多步,就快要退到了院门口。
见我们推开,四叔突然抛出了一张符篆,并迅地念了一串密文。
随之院中“嘭”的一声大叫,竟然有闪电一般的光芒出现,在空中呲呲作响,一片幽蓝,如同有电流在跳跃,那四鬼齐声惨叫,同时消失不见了。
而溪儿也惊呼一声,瞬间躲到了戒指里,我敢保证她心中肯定又在骂我的四叔,要不是她反应敏捷,也会被这符篆伤到。
而四叔气定神闲的站在院中,似是毫无损。
赵有宗实在是坐不住了,看来他是想借四鬼将我们害死在院中,没想到这四个无比凶恶的鬼魂,被四叔一枚符篆打的不知去向。
其实这四个秘法中的鬼算是厉害的了,想之前百鬼围宅的时候,四叔只是喊了一声滚字,所有的鬼魂都落魄而逃了。
赵有宗站了起来,猛然将桌子拉到了一边,桌子上的煤油灯顿时歪倒并熄灭了,在煤油灯熄灭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了桌子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黑坛子,不得有近百个。
我模模糊糊地看见,赵有宗在弯腰推到坛子。
随后我听到悉悉索索的声响,这悉悉索索的声响让人毛骨悚然,不知道他坛子里面养的是什么,但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我做梦也没想到幕后的人是赵有宗,一直再想,他怎么会这么多邪术?为什么要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