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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洛见燕昭不接话,心下又有点犹豫了,毕竟他和乾隆的关系事关重大,乾隆是汉人的身份,多一人知道,就对大事多一分风险,现在外人较多,他转口说道:
“在下想跟余兄弟讨个人情,想让余兄弟将福康安交给在下处置!”
燕昭淡淡地说道:
“陈当家的是想放了福康安?”
陈家洛说道:
“福康安事关重大,关系到我们反清复明的大事!他现在还不能死!”
燕昭嘿嘿一笑,说道:
“事关重大?”
陈家洛书生意气,幻想乾隆在得知自己的汉人身份后,可以拔乱反正,背弃满人,恢复汉家江山,这是何等的幼稚可笑!
陈家洛又说道:
“是的。我觉得至少现在得给他治疗伤势,不然他死了,对我们大事不利!”
燕昭摇了摇头,说道:
“你知道我的想法吗?”
陈家洛说道:
“请说!”
燕昭冷漠地说道:
“在我心里,只有死了的福康安,才是最好的福康安!”
燕昭话一落地,在福康安骇然失色的眼神中,挥手一棍子敲在了福康安头上。
福康安顿时脑袋破碎,死于非命。
陈家洛救援不及,豁然变色。
陈家洛怒道:
“余鱼同,你这是何意?”
燕昭淡淡地说道:
“在我心里,不光是死掉的福康安才是好福康安,而且死掉的清贼也才是好清贼。我不知陈当家的意思,也不关心。但福康安是我抓来的,从开始,我就没想让他活着。如果,陈当家的觉得满清高官对你有用,杭州城中,现在遍地都是。我想,红花会有这实力,何不去试试!”
陈正德大笑道:
“这话深得我心!”
陈家洛没有一开始将福康安和自己的关系告知燕昭,燕昭此举,他完全挑不出理,可眼睁睁的看到这个侄儿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心里恼怒不已,也觉得燕昭这莽撞举动,为说服乾隆又增加了难度。
他寒着脸:
“余大爷只顾自己痛快,就没想过这天下亿万受苦的汉家百姓吗?岂不知,恢复汉家江山,救亿万百姓与水火之中,要比杀一个满人更重要吗?”
陈家洛没有说,按照血缘关系,这福康安也算半个汉人。
燕昭仰天哈哈一笑,凛然道:
“看看历朝历代,如你这般书生意气的有多少!汝饱读诗书,岂不闻冉闵天王旧事吗?”
陈正德急忙问道:
“这冉闵天王有什么旧事,快说来听听!”
燕昭撇了眼陈家洛,陈家洛脸色难看。
陈家洛确实饱读诗书,冉闵天王他岂能不知?只是……
燕昭叹了口气,说道:
“昔日胡人乱中原,视汉人如牛羊,动辄杀之为乐,更有甚者,拿我汉人做两脚羊,行军打仗,以我汉人为食。冉闵发布杀胡令,号召中原汉人杀胡,中原汉人受胡人欺辱多年,一朝奋起,杀胡数十万人。胡人遂惧!奔走逃窜返回草原不计其数,遂让中原百姓得以喘息,免遭灭绝。”
无尘赞叹道:
“壮哉!冉闵天王!恨不能和他生在同一年代,并肩杀胡啊!”
赵半山瞟了眼无尘,心道,道长怎么这么爱跟人并肩杀贼?
燕昭又说道:
“冉闵天王这等人物,才算我汉人真英雄,真豪杰。任何苟且求和之辈,都算不得好汉!”
燕昭又接着说道:
“当日满人入关,不过区区十数万人,我中原汉人中,但凡有这样一个英雄,登高一呼,彼时汉人如有当时汉人血性,哪怕千人杀一满人,也能使满人灭族!何至于我辈父祖头顶着这猪尾,受此百年屈辱!”
陈家洛知道燕昭在偷换概念,但他也没法反驳。
他看了下红花会众人,都一幅热血沸腾的模样。就连文泰来和蒋四根也不由神往不已。
对于这些人的表现,燕昭心知肚明。
毕竟,整个红花会中的当家的们,除了陈家洛是相府公子爷,其它的可都是受过清廷欺负的,对满人的痛恨,不比燕昭差半分。
在原著中,红花会将乾隆拿下,众人明明知道乾隆是他们总舵主陈家洛的亲大哥,也明知道以后要靠乾隆拨乱反正,可却无一人对乾隆表示尊敬,反而百般戏弄欺辱。
更没人在意陈家洛的感受。
可见,众人对满人的态度。
燕昭这话,也不由的让他们开始反思,是不是方向真的错了?
……
杀了福康安,燕昭心里没有半分波动。
众人见清兵远远的又追了上来,再次提起速度,向西边遁去。
陈家洛看了眼福康安,心里百感交集,最终没多做表示,跟了上去。
到了傍晚时分,众人早就将清兵甩脱。
他们钻出山林,远处有个镇子。
燕昭说道:
“多谢诸位哥哥前来帮忙,愚弟现在受清廷通缉,诸位哥哥和我在一起,目标太大。我们就此分别吧!”
杨协成统领该区域红花会会众,对此地较为熟悉。说道:
“此地前去不远,有我们一处分舵。不如暂且歇息一晚,大家分别日久,这次也没帮上忙,就此分开,再见也不知何日了。”
无尘想跟燕昭切磋一番,也说道:
“是的!今天只是看余兄弟你大发神威,我等毫无作为。且跟我们同去,大喝一顿才是要紧事。”
陈家洛见无尘表态,也无法装作看不见,说道:
“余兄弟!你我虽然看法不同,但都是为了反清。在下对你还是非常佩服的。就一起同去,我们也好再聊聊!先贤说求同存异,我们总能合作的!”
燕昭也不矫情,说道:
“既然如此,就叨扰了!”
众人又返回林中,呆到天黑,踏着夜色,一路疾行,到了一处庄园外。
杨协成前去叫门,不多时,有人出来开门,将众人迎了进去。
徐天弘亲自将燕昭四人安排了一个幽静雅致的院子,又派了人前来伺候,说准备好酒菜,就来相请。
燕昭知道其实他们要开会商谈,对自己无论有无敌意,其实都不重要。他也不在意。
燕昭本待和霍青桐同住一屋,霍青桐却坚决不同意。
燕昭无奈,只得住了另一间。
进屋后,不多时,有人送来了一套质地优良的衣服。
燕昭想了想,去了隔壁,正要拍门,却见门虚掩着。
燕昭心下大乐,拿着衣服进了屋,随手关上了门。
霍青桐见燕昭拿着衣服进来,脸色羞红,转过身,不敢看燕昭。
霍青桐低声说道:
“你怎么过来了?”
燕昭将衣服放下,走了过去,从霍青桐身后搂住霍青桐,附在她耳边轻声道:
“娘子一片苦心,为夫岂能辜负!”
霍青桐浑身发烫,身体发软。
本就是年轻的身体,初次尝到甜头,爱侣既然在身边,哪有不想的!
两人情热,也不管对面“天山双鹰”武功高强,耳朵贼灵,便又展开了一场楚汉相争的大战。
双方排兵布阵,各出绝技奇谋,杀的好不惨烈。
院子对面,关月梅骂了声,急忙关上了窗子,看到陈正德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由恼火道:
“笑什么笑?难不成你也想了?”
陈正德看了下关月梅的满头白发,叹了口气,说道:
“奔波了一天,累的紧,洗个澡好生休息吧!”
……
燕昭和霍青桐终于分出胜败,楚霸王绝地反击,打败了汉王。
两人又修整一番,一起洗浴后,霍青桐伺候燕昭洗漱完毕,两人出了屋,不多时,无尘匆匆赶来,面色不愉。
燕昭笑道:
“道长这是怎地了?”
无尘摇了摇头,道:
“不说这些烦心事,我想跟兄弟切磋一番,可好?”
燕昭笑道:
“我对道长七十二路追魂夺命剑也神往已久,早就想领教了!”
无尘高兴地道:
“如此甚好!我们找个僻静处可好?”
燕昭知道无尘豪放磊落,知道他自认为剑法第一,能在他手上走过三招的人,他都会赞赏,虽然自己已经展露出了无敌姿态,无尘没打过,心里总是有点不服气,遂点头答应。
这次他终于没有铁棍,拿着金笛随着无尘去了。
霍青桐心思细腻,她见白天燕昭公然不给对方总舵主面子,又见无尘脸色不对,见两人走后,终究有点不放心,就去拍师父的门。
她将自己的担心说了一遍,两人都认为霍青桐心忧过甚。
燕昭这样的人,就算遇到围攻,无法战胜,想走,谁能挡得住?
不多时,有仆役送来了酒菜。
陈正德夫妻奔波一天,开始大快朵颐。
霍青桐心中担忧,难以下咽。
……
过了一个时辰,徐天弘到院子里来寻燕昭,得知燕昭和无尘斗剑去了,又见霍青桐面露忧色,转念一想,便知道了霍青桐的心思。
他无法明说,就陪着陈正德东拉西扯,说些闲话。
陈正德本不善言辞,两人聊了个把钟头,实在无话可聊了,徐天弘依旧不走。
霍青桐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徐天弘看出她的心思,将自己做人质了!
霍青桐由此对红花会众人心生好感!
又过了半个时辰,无尘和燕昭终于回来了。
陈正德终于不用陪聊了,不由心下一松,笑道:
“道长,你用了多少招,赢了燕小子?”
无尘黑着脸,说道:
“想知道,我们去较量较量?”
陈正德哈哈大笑:
“现在你大战一场,我和你斗,胜之不武!不如约明日?”
无尘点头:
“好!那就明日斗一场,不过要所有人都在场!”
陈正德脸一黑,你个牛鼻子老道,打不赢的,你引到没人的地方去比,让大家都在场,这是觉得能稳赢我啊?
燕昭急忙打了个哈哈,问道:
“徐大哥,寻小弟可有事?”
徐天弘叹了口气说道:
“会内有些事,起了分歧,怕怠慢了兄弟。本想过来陪你喝一杯,可现在显然不是好时辰了!”
燕昭苦笑,可不是吗?
他们本来就是夜里到了这里,他先和霍青桐一番折腾,又被无尘叫到一边,折腾近乎三个时辰。
好在两人都大有收获。
无尘在燕昭有心观摩追魂夺命剑的前提下,终于撑过了百招。
燕昭也等无尘使了两遍,觉得剑招观摩完毕,没有别的可看的情况下才击败无尘。
无尘见燕昭对他剑法大感兴趣,也没藏私,尽数将诀窍告诉了燕昭。
燕昭投桃报李,将《蹈海棍法》传给了无尘。
……
燕昭送走无尘和徐天弘,不大会,徐天弘又转了回来。
燕昭心下诧异,问道:
“徐大哥去而复返,可有要事?”
徐天弘叹了口气,说道:
“心底有事,想跟贤弟说说。”
两人在院中亭子里坐下,霍青桐端了两杯茶水过来,回去房间了。
徐天弘迟疑了下,问道:
“今天总舵主问贤弟,可知乾隆身份,贤弟为何转移话题?”
燕昭沉默会,说道:
“看陈总舵主和福康安面容宛如双生,我也见过乾隆,他们的样貌,除了年龄意外,也几乎一样。我大概能猜到。”
徐天弘道:
“哦?贤弟说说!”
燕昭假装不知,说道:
“莫非陈家洛和福康安一样,是乾隆私生子?”
徐天弘楞了下,哑然失笑,说道:
“贤弟这可是猜错了。我们总舵主是汉人,绝非满人。贤弟今日突然杀福康安,莫非就是担心这个?”
燕昭笑道:
“不错!我见两人容貌相似,陈总舵主又一心想要搭救福康安,所以我才忽然将其打杀!就是避免夜长梦多,给福康安这贼子逃掉!”
徐天弘沉默片刻,说道:
“实不相瞒,乾隆其实是……”
燕昭急忙打断,说道:
“徐大哥,我已经不是红花会十四当家的了。红花会的机要秘闻,我不想知道。我有我自己的计划,大家只要都是为了反清复明,各自努力就好!”
他真相比谁都知道的早,干嘛要再听一遍。
听了别人的秘密,别人再用大义名份来绑架你,你总是会被束缚住手脚的!
徐天弘长叹了口气,他本来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打定主意将真相告诉燕昭,但燕昭拒绝听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