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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清晨,冷天舞亲自带着宫女太监们来给玄帝送早膳,昨天晚上她一整晚都没有睡着,脑子里全是玄帝的身影,这个男人太让人着迷了,他不应该只属于一个女人,她自认为姿色过人,若是多在玄帝面前出现,她就不信玄帝会不动心。爱睍莼璩
她连续敲了两次门,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禁皱起了眉头,随手指了指远处巡逻的人,喝道:“你,过来!”
“是,公主。”那名侍卫立即跑了过来,只是看着玄帝的房门的时候,神色有些怪异。
这点当然逃不过冷天舞的眼睛,她微微蹙眉,问道:“玄帝在不在屋子里?”
“这个……”
“快说!”
“回公主,玄帝并未在寝殿内。”
“那他去哪里了?难道是被王兄叫过去了?不可能啊,王兄上早朝去了。”冷天舞突然抓住侍卫的衣领,喝道:“说,玄帝到底在哪里?”
侍有些为难,但是冷天舞的脾气冰宫内也是无人不晓,要是今儿他没有顺了公主的意,没准哪天就被革了职,甚至死了都不知道,侍卫有些后怕的颤了颤身子,说道:“回公主,玄帝昨夜是在无歌公子的屋子里就寝的。”
“什么!”冷天舞狠狠的将侍卫推了出去,侍卫不敢躲也不敢反抗,直接跌倒在地,冷天舞指着侍卫怒喝:“好你个狗奴才,竟敢诋毁玄国帝君,你可知道,这是死罪。”
侍卫一听,连忙起身跪在冷天舞面前:“公主饶命啊,卑职所言都是真的,帝君也是知道的,还让我们加派人手,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想必是为了……为了替玄帝隐瞒这事。”
冷天舞怎么能接受得了,无歌公子虽然长相比较清秀,但毕竟是个男人啊,她若是连一个男人都比不过,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怪不得她就是看无歌公子不顺眼,原来这男人这般龌蹉,竟然公然勾引玄帝,若不是她勾引,玄帝这等高贵之人,怎会被这贱人迷了心智。
这样想着,冷天舞更加来气,冷眼扫向凤挽歌的寝殿,袖子一挥,说道:“走,随本公主去看看这小贱人到底用了什么下贱方式,竟然将一个七尺男儿勾引到如此地步。”走了两步,冷天舞又转头吩咐跪在地上的侍卫:“你,传本公主的命令,守住西院,不许任何人踏进这里半步。”
侍卫一听,如蒙大赦的说道:“是,卑职这就去办。”
冷天舞重重的哼了一声,朝旁边的寝宫走去,她早就应该看出来的,昨夜两人之间的互动她不是没有看见,可是她当时并未想到那一块去,只觉得这无歌公子真是惹人厌烦,总是将玄帝的目光给勾了去。
她倒是小瞧了这小贱人,想必这人早就已经有了不轨的企图,要不然怎么会只在一个晚上,就让玄帝为之倾倒了呢?
冷天舞绝对不会承认,无歌公子比她要漂亮,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竟然连一个男人都比不上,冷天舞可谓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将寝宫大门给踹了开来。
古代的木质门能有多好的质量,很容易就被踹开了,屋内的一切,顿时暴露在众人眼前。
只见凤挽歌一袭淡蓝色的丝质锦袍刚刚披上,她的头发还散在肩头,柔顺的随着她的动作落下,遮住了她动人的半张脸庞。
女人!响彻江湖的无歌公子,竟然是个女人!
所有人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凤挽歌,女人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听见声音,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他们,万千发丝随之飞扬,那一瞬间,他们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发丝落下,露出她巴掌大的小脸,圆润的下巴上面那红润的小嘴微微张着,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响声给吓着了,那瞬间流露的我见犹怜的朦胧感,让他们恨不得将那始作俑者给千刀万剐了,尽管那人是他们的公主。
只可惜,凤挽歌很快就收敛的惊讶的神情,神色淡漠的看着他们,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就让他们产生了强烈的负罪感,顿时羞愧的低下了头。
凤挽歌冷眼看着冷天舞,她半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要不是冷天舞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一定会问她一句:这样的出场她满不满意?
直到玄帝从寝宫内走出来,搂住凤挽歌的肩膀,而后皱眉看着她们,冷天舞才回了神,要不然,恐怕她还要继续呆愣在那里。
冷天舞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无歌公子真是美极了,那种美是超脱凡俗的,那种洒脱,是不争世事的,她心里有种强烈的自卑感,那一刻,她知道自己输了,而且输得彻彻底底。
无歌公子倘若是个男人,或许她还能用世俗来劝解玄帝,从而得到玄帝的青睐,但如今无歌公子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如此漂亮的女人,她还能说什么,她还能用什么方法让玄帝的眼光放在她的身上。
冷天舞抬首看了过去,玄帝半眯着眼睛,明显是对她非常不满,她突然想到自己刚刚粗鲁的将门板给踹开了,顿时手足无措,连忙站直身子,一脸我很柔弱的站在那里冲他盈盈的笑。
她长相已经不如无歌公子了,若是现在连脾性都被她给比了下去,那就真的没有什么戏好唱了,冷天舞福了福身子:“参见帝君,天舞怕帝君吃不惯冰国的食物,今儿一早特地亲自下厨做了点,还请帝君赏脸品尝。”
冷天舞朝身边的几个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们立即将早膳端了进去,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而后恭敬的退到一边。
冷天舞看着满桌子的菜肴,仿佛看不到凤挽歌一样,对玄帝笑道:“帝君你看,这些都是按照玄国的菜色来做的,帝君看看合不合口味。”
玄帝看也不看菜肴,伸手顺了顺凤挽歌的长发,柔声问道:“挽儿,你不是说想要尝尝冰国的早膳吗?”
凤挽歌点了点头:“是啊,原本是打算尝尝鲜的,可是公主既然亲手做了早膳,那我们就随便吃点吧。”
冷天舞气得牙都在颤抖,凤挽歌特意加重了亲手二字,不就是想提醒她,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多美食,分明是在欺骗帝君,又说既然做了,那就随便吃点,这话岂不是将她带来的食物当成普通菜肴了吗?那她的心意岂不是白费了!
冷天舞深呼吸一口气,这才换上一副笑脸:“无歌公子真是让人看不透,昨儿个还是男儿身,今儿就变成地地道道的姑娘家了,难道是会变戏法不成。”
“变戏法就不会了,只是随意将头发盘了上去,公主也知道一个女孩子家行走江湖不方便,无歌这也是在保护自己,没犯法吧?”
冷天舞哼了一声:“当然没犯法,不过有欺君之嫌。”
“那就没事了,无歌不是冰国人,就算欺君冰帝也定不了罪,不如就问问无歌身边的玄帝吧,无歌乃是玄国人,玄帝说有罪,那就是有罪,玄帝说无罪,那便是无罪,公主意下如何?”
冷天舞咬牙说道:“理应如此。”她还能怎么说,难道说不行吗?要是这样说了,玄帝对她的态度恐怕会更差的,不过现在看来,玄帝又怎么会定她的罪,他们两个昨夜还在一起,恐怕疼她爱她还来不及吧。
果然,玄帝宠溺的冲她笑了笑:“挽儿何罪之有,这一切都是本王允许的,难不成本王还要治自己的罪不成?”
冷天舞这下子听清楚了:“挽儿?”这是在叫无歌公子吗?
玄帝这才抬眸看向冷天舞,淡淡道:“实不相瞒,挽儿乃是我玄国帝后,此次出行本是我二人一同出巡,不过挽儿贪玩,想出了隐瞒身份的主意,这才有了本王独身一人的情景。”
冷天舞后退一步,都说玄帝宠妻如命,她还有些不相信,认为天下不可能有这么专情的男子,如今听了玄帝的话,她才相信,世上真的有这样的男子,只是她命不好,错过了。
玄帝乃是一国之君,竟然为了自己的夫人一时贪玩而不顾自身安危,陪着她天南地北的到处乱跑,这是何等的宠溺,这需要多大的爱与包容,才能任由她这般胡闹。
玄国帝后,那岂不就是天命之女凤挽歌,这个女人到底用了什么迷魂汤,先是嫁给了冥帝,后又嫁给了玄帝,还得了圣宠,玄帝爱她护她到如此地步,她还能有机会吗?
凤挽歌这边刚被宣召进宫,玄帝就冒着被扣压的风险来访冰国,且是只身一人,他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保护这个女人,又或者,只是为了要和她在一起罢了,就那么难舍难分吗?放着国家大事都不顾了,也要顺着她的意来陪她游玩,放着后宫三千佳丽不要,将所有的帝妃都赶出了宫,只为博她一笑,值得吗?
冷天舞看向凤挽歌,笑道:“原来是帝后娘娘,天舞真是眼拙,失礼了。”
凤挽歌摆手:“公主不必多礼,无歌现在不是帝后,不需行礼。”
“事到如今,你还想着女扮男装吗?”玄帝将她半拥在怀里,两人之间的亲昵,让她觉得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她根本就插不进两人之间。
凤挽歌笑看着他:“难不成你想让我恢复成女装?”
“嗯,本王想来,冰帝和公主是不会介意的。”
玄帝看向冷天舞,眼里带着询问,冷天舞立即点头道:“没错,天舞与王兄,都不会介意的。”
玄帝笑道:“那就劳烦公主准备一套干净的衣裳,让挽儿换上吧。”
凤挽歌面带娇羞,并没有拒绝,冷天舞也只能点头应下,然后让宫女去拿衣裳,谁料宫女没多久就走了进来,手里并没有拿衣裳,冷天舞正要询问,冰帝就跨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太监,手中端着托盘,托盘里赫然是一件月白色的衣裳。
冰帝显然是早就知道了凤挽歌的女儿身,冷天舞突然想到,自己的王兄从小就对女人的味道特别敏感,小的时候她也穿过几次男装,可是每次都被冰帝识破,后来就觉得无趣,再没有穿过。
这样说来,王兄必然是早就知道了凤挽歌是女人,但是还将她请进了宫,只能是出于两个原因,一个是他知道凤挽歌是玄国帝后,另一个就是他喜欢她,只是想与她亲近罢了。
冷天舞看了看太监手中的衣裳,她的王兄何时对女人如此细心了,若不是喜欢,再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解释了,冷天舞顿时眼神凌厉的看向凤挽歌,这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她喜欢的人都要喜欢她!
冰帝笑道:“本君真是三生有幸,请到玄帝和挽后来冰国游玩,今日天色正好,二位若是赏脸,不如就换上轻便的衣物一同去游湖吧。”
凤挽歌看向玄帝,示意这事他来决定,玄帝眯了眯眼睛,饶有兴趣的瞟了一眼冰帝,点头应下:“好啊,早就听闻冰国的山水又美又壮观,本王早就想要好好欣赏一番了,挽儿,就依了本王,换上女装可好?”
玄帝都这么说了,凤挽歌总不能矫情的说不吧,乖顺的点了点头道:“好啊,那就劳烦冰帝与公主稍等片刻了。”言罢,她接过太监手中的托盘,独自进屋换衣裳了。
冷天舞连忙说道:“帝后千金之躯,身旁怎能没个人照顾,不如让天舞的贴身宫女进去伺候着吧。”
玄帝摆了摆手:“多谢公主美意,挽儿平日就习惯了独自更衣,若是有旁人在,她反而是不自在?”
“哦?就算是帝君也一样吗?”冷天舞盈盈笑着,她明里暗里的想找出凤挽歌的不足之处,换件衣裳都要躲着,难不成是有什么见不得的胎记长在身上?
“本王是挽儿的夫,怎会是旁人。”
冷天舞脸色一僵,没想到玄帝竟会这么说,也对,夜夜同塌而眠,有什么没有见过的。
冰帝眼神一暗,没有开口说话。
凤挽歌很快就换好了衣裳,出来的时候头发已经盘好了,她简单的将头发盘了起来,发髻上插了一只翠绿的簪子,明明是最简单的装扮,却让人看的眼前一亮,有种清清爽爽,豁然开朗的舒适感。
冰帝眼里闪过惊艳,赞道:“挽后果然天姿绝色,稍作打扮就仿若仙子下凡一般,天舞,你得好好和挽后学学,别整天把什么东西都往头上戴,倒显得累赘。”
冷天舞心里满是不悦,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笑了笑道:“是,王兄。”
玄帝拉住凤挽歌的手:“既然挽儿都准备好了,那就走吧。”
冷天舞看了看满桌子还在冒着热气的菜肴:“那早膳怎么办?”
玄帝看了看凤挽歌:“既然要出去游玩,那就顺便尝一下冰国地地道道的早膳吧,冰帝,有劳了。”
“哪里的话,本君正好知道一家很好的酒楼,早膳也是一流,不如一起去尝尝。”
“那就再好不过了。”
凤挽歌轻灵的声音传来,冷天舞根本就没有机会插嘴,他们就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给安排好了,她除了听从与跟从,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一路上,玄帝和凤挽歌有说有笑,似乎早就将她和王兄给忘了,冷天舞发现,凤挽歌叫玄帝的名讳叫得非常顺口,仿佛这已经是她的习惯一样,她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声,玄帝告诉她,那是他允许的,听了这话,她的心不由又沉了沉。
用过早膳,他们就去了都城边界的一处湖泊边,那里景色优美,来游玩的人也很多。
湖的四面都是山,中间的湖泊在树木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清澈,更加的翠绿,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块美玉,等着懂它的人去欣赏。
这次出来,冰帝只带了两名护卫,四名随行宫女,除此之外,就是他们四人了,他们雇了一艘大船,船上应有尽有,正好用来游湖。
两边花开的正好,景色又美,让人心旷神怡,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远离了大部队,这个地方异常的安静,船只也只有他们一艘,玄帝和冰帝不知道在里面聊些什么,反正在她听来就是很无聊的事情,凤挽歌独自一人坐在船头,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冷天舞也走了出来,身边并没有跟着宫女,船头就她们两人,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凤挽歌知道后面的人就是冷天舞,不过她并没有回头,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与这个冰国公主就是这样的状态,若是换了卫倾雪,两人可能就有的聊了。
都说男人和女人之间讲究的是配不配,配的才能在一起长长久久,她觉得女人和女人之间也是这样,配的在一起才能聊得来,她与冷天舞犯冲,所以两人没得聊。
冷天舞就这样靠在那里,船舱里是冰帝和玄帝,四个宫女正在准备午膳,两个侍卫在船的两侧,加上开船的,除了她们俩,所有人都集中在船尾,也就是说,现在这里只有她和凤挽歌,就算她做了什么,也没人知道。
湖边向来危险,时不时的淹死一两个人,似乎也非常正常,这样想着,冷天舞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似乎有什么计划,在她的心里徘徊着。
只要杀了这个女人,所有的一切都解决了,没有天命之女的传说,没有什么挽后,玄帝没了挚爱,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那时她只要稍微靠近他一点,就可以成功的让他注意到她,以她的姿色,玄帝爱上她也是早晚的事情。
冷天舞想到玄帝对凤挽歌的温柔,想到他对她的宠溺,想到他对她的包容,想到他对她的深情款款,想到他所有的优点,她越发觉得凤挽歌就是他爱上她的阻碍,只要杀了她,所有的一切,都将是她冷天舞的!
冷天舞一步一步的朝凤挽歌走过去,后者眼眸半眯,嘴角尽是不屑的笑容,冷天舞眼露精光,那种胜利就在眼前的感觉,让她的胆子更大了一点。
人命如草芥,这么多年死在她手上的宫女太监还少吗?现在不过是多了一个妖后罢了,有什么好怕的,这样想着,冷天舞伸出恶毒的双手,用力一推。
凤挽歌好似后面长了眼睛一般,突然侧身看向身后,这一侧,就轻轻松松的躲开了冷天舞的双手,凤挽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伸长的手臂,问道:“你想推我下河?天舞公主未免太贪玩了,都不问问本宫是不是会水,就做出这样的举动,就不怕我摔下去上不来吗?”
冷天舞心想就是要你上不来,但是这话当然不能真的说出来,她尴尬的收回双手:“只是和挽后开个玩笑罢了,本公主难不成真要害死挽后,玄帝如此怜爱挽后,本公主难道就不怕被玄帝报复?”
“公主说的有理,若是不想两国发生战争,最好是闹着玩玩。”
冷天舞气极,这话不是摆明了在威胁她吗?哼,她就不相信,玄帝会为了一个女人发动两国战争!
凤挽歌话锋一转:“不知道公主会不会水?”
“挽后问这个作甚?”
“本宫只是好奇罢了,公主不想说也不勉强。”
冷天舞咬牙,她都这样说了她还能不回答吗?到时候这女人要是给她安个不友好的罪名,她可担不起:“不会。”
凤挽歌一听,笑了:“那就好。”
“你什么意思?”
“公主不要误会,本宫没什么意思,只是随口一说罢了,这里风景不错,公主继续欣赏吧,本宫有些乏了,进去休息一会儿。”说完,凤挽歌也不等冷天舞回应,转身就走,冷天舞瞪了她一眼,倒也没有说话。
凤挽歌在转身的一瞬间,伸出一指虚空画符,手指所过之处,皆是透明的水流,符咒中间,赫然是一个水字,泛着盈盈的水光。
符咒被推出去的那一刻,湖泊中的水突然叫嚣起来,仿佛被鬼怪控制了一般,冷天舞被吓了一跳,正要离开,却突然看到湖水中窜出四道水柱,她还未反应过来,水柱就如藤蔓一般缠住了她的手腕和脚腕,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掉。
凤挽歌回头看了一眼,踏步走进船舱。
“啊!”冷天舞尖叫一声,被无情的拖入水中,一溜烟被拉进了湖水的深渊之中,冷天舞感觉死亡正在向她逼近,这种无法呼吸,一呼吸就全身都在痛的感觉,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她贵为一国公主,从小锦衣玉食,没有受过任何的苦,而今却被这古怪的水给拉进了湖中,尝尽了最痛苦的死亡恐惧。
冷天舞突然想到凤挽歌最后说的话,难道这一切都是她做的?不可能啊,她走进了船舱,根本没有时间,除非她是妖怪,想到这个,冷天舞突然睁大了眼睛,妖怪?妖后?
凤挽歌刚走进去,冰帝就站了起来:“好像是天舞的声音?”
“是吗?刚刚我还看见她在船头欣赏风景呢!”说着,凤挽歌转身打开船舱门,朝外看了看,随后冰帝和玄帝就听到了她的惊叫:“怎么没人了?”
冰帝一听,立即上前推开凤挽歌走了出去,四处看了看都没有发现冷天舞的声音,惊道:“来人啊,来人啊。”
玄帝走到凤挽歌身边,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又贪玩。”那无所谓的语气,仿佛就算是冷天舞就此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凤挽歌轻笑了声:“谁让她想要杀我了。”
玄帝一听,眯起了眼睛,冷淡道:“那就不要让她活着回来。”
凤挽歌瞟了他一眼,见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说道:“算了,我不想惹麻烦。”
两名侍卫刚刚跑过来,水中就发生了异象,众人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冷天舞竟然从水中被拉着出来,没错,是拉了出来,而做这些的,竟然也是水,冷天舞被悬吊在船头不远处,手腕和脚腕上是水柱般的藤蔓正在无情的流动着。
此时的冷天舞已经昏了过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冰帝立即脚尖点地飞了出去,将冷天舞扣在怀里,又飞了回来,水柱跟着到了船头,冰帝落地之时,水柱就自动回到了湖中。
这诡异的一幕实在是无法解释,冰帝也顾不得那么多,将冷天舞放在船板上,轻拍她的脸:“天舞,醒醒,天舞,快醒过来,天舞……”
凤挽歌上前一步:“冰帝,您这样做是救不了公主的,若是相信本宫的话,就让本宫看一下吧。”
冰帝看向凤挽歌,并未言语,刚刚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只有凤挽歌在船头,也就是说,她的嫌疑最大。
玄帝看了看冷天舞,只见她脸色惨白,似乎下一秒就会魂归西去,玄帝是不想救冷天舞的,但是凤挽歌所言也有道理,今日若是冷天舞死了,他们会很麻烦,冰帝就这么一个妹妹,谁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冰帝,挽儿乃是凤家庄的人,医术了得。”
冰帝听了这话,似乎才回过神来,起身向凤挽歌说道:“那就多谢挽后了,天舞就交给挽后了。”言下之意,若是天舞出了什么事情,也是你挽后的责任。
凤挽歌也不在意,上前故作深沉的查看了一番,她双眼微眯,透过冷天舞湿漉漉的衣服,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冷天舞肺部积水,只要将水按压出来就没事了,这在21世纪是最普遍的急救方法,可是古代人一根筋,到死都顾念着男女授受不亲之说,自然不会有这样的方法。
凤挽歌伸手按住冷天舞的胸膛,几次按压之后,冷天舞就咳出了水,冰帝见水被吐了出来,也就松了一口气,抬首就看到了凤挽歌,想到刚刚自己竟还怀疑她,不由自责:“挽后,本君替天舞多谢救命之恩。”
凤挽歌无所谓的笑了笑:“应该的。”人是她扔下去的,由她救……也是理所当然的。
冷天舞猛烈的咳嗽了一阵才缓过劲来,她慢慢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身旁的凤挽歌,顿时吓得连连往后退,那惊恐的眼神,让冰帝皱了眉。
“天舞,到底是怎么回事?将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冷天舞看向冰帝,眼泪顿时流了出来,起身扑到冰帝怀中:“王兄,天舞好怕,好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冰帝知道冷天舞平日了缺德的事情没少做,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心疼,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现在没事了,有王兄在,没人能伤得了你,告诉王兄,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冷天舞下意识的看了看凤挽歌,眼里还有这惊惧,小声说道:“天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和挽后聊得好好的,挽后说有些乏了,就先进去了,天舞看着风景,突然就窜出了几条水柱,将天舞给拉了下去。”
冰帝听了这话,眉头皱的更深,照她这样说来,她被那些水柱拉下去的时候,凤挽歌已经走进了船舱,那这件事情若是说是她做的,就有些牵强了,可是冰帝又无法解释,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为什么会对凤挽歌露出害怕的神情?
凤挽歌倒是淡然,水行术能控水,刚刚她已经发动了符咒,周边的湖水都会由着她的意念来行动,想要让他们消除疑惑,实在是太简单了。
凤挽歌眼神一动,水中突窜出一条水龙,全身都是由水汇聚而成,如同怪物一般冲着他们咆哮。
玄帝立即将凤挽歌搂在怀里,凤挽歌也非常配合的躲进他的怀抱,一副我很害怕的样子,冷天舞更是紧紧抱着冰帝,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船舱里的宫女也都跑了出来,当看到水龙的时候,胆小的两个当场晕了过去,剩下的两个也都尖叫了起来,站在原地,双腿打着颤。
玄帝看了看凤挽歌,柔声说道:“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来。”说完,玄帝已经推开凤挽歌,抽出腰间的玄铁剑,朝水龙飞了过去。
冷天舞见玄帝冲了出去,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又怕自己一说话,反倒是让水龙注意到自己,索性就没有说话,冰帝见玄帝冲了出去,也打算去帮助他,可是腰被冷天舞紧紧的抱着,他动弹不得,只得作罢。
凤挽歌眼见玄帝与水龙缠斗在一起,突然走向船头,冰帝惊道:“挽后,别去。”
凤挽歌看了冰帝一眼,神色平静的说:“哪有相公在外杀敌,妻子却在一旁躲着的道理。”说完,她立身与船头,看着玄帝,仿佛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人。
冰帝一瞬不瞬的看着凤挽歌,这个女人是在用行动告诉他,她只看得到玄帝,而他,最多就是一个认识的人罢了,冰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今日想出这游湖的想法,纯粹是为了和凤挽歌有更多的相处时间,让她看到他更多的优点,可是一上船,玄帝就一直拉着他天南地北的聊,凤挽歌又在船头看风景,根本就没有独自相处的机会。
刚刚天舞出了事,他第一个怀疑凤挽歌,而玄帝却是选择无条件的信任,又在危险的时候,选择保护她,他知道,玄帝是个寡情的人,若是今日没有凤挽歌在,想让他出手,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凤挽歌,想让她做帝后,可是危险一到,他护着的却是他妹妹,虽说他是有心要保护凤挽歌,只是被冷天舞缠住了,可是事实就是如此,说再多,也都是借口。
凤挽歌有些好笑的看着玄帝,这男人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弄出来的,这样堂而皇之的冲了出去,不就是为了做戏给别人看嘛,这会儿的情深意切,恐怕看在冰帝的眼中,也不好受吧。
不过她并不同情冰帝,刚刚冰帝怀疑她,也是事实,这个男人太过冷静,就算她最后没有选择和玄天在一起,也绝对不会和他在一起。
玄帝和水龙缠斗,每次他的攻击水龙都能准确的躲过,就好像是他故意的一般,凤挽歌眼神一动,水龙就朝玄帝冲了过去,玄帝下意识的举剑攻去,玄铁剑一把刺入了水龙的脖颈上,水龙吼叫一声,轰然破碎,化成无数的水珠,落入了湖水中。
玄帝踏水而上,飞奔到船头,有些责备似得看着凤挽歌:“本王不是让你站在原地别动吗?”
凤挽歌笑了笑,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我担心你啊。”
玄帝叹了一口气,将凤挽歌搂在怀里:“本王无碍。”
冰帝拍了拍冷天舞的肩膀,冷天舞知道水龙被玄帝给杀了,也就没那么害怕了,站在一边怯怯的看了玄帝一眼,这个男人刚刚和水龙战斗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胆怯,怪不得王兄的第一高手之位要让位给他了,若是能嫁给这样强大的男人为妻,那她冷天舞这一辈子,也就值了。
“玄帝果然不愧为苍穹大陆第一高手,这次若非有玄帝在,恐怕这水龙还要作怪。”
玄帝看向冰帝:“冰帝可曾听说过这水龙?”
“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这个地方鲜少有人来,想必是我们碰触了它的地界,所以才惹它生气了,总之大家都没事,也算是万幸了,我看,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天舞的衣裳,也该换一下了。”
冷天舞似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裳都湿透了,连忙遮住自己的胸脯,躲在冰帝身后,两名侍卫立即低下头,不敢去看。
“既然这样,那就早些回去吧。”玄帝和凤挽歌的身份既然曝光了,冰帝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去住什么客栈的,四人一同回了冰宫,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冷天舞换好衣裳,仔细回想起在船上的一幕幕,她越想越觉得这事与凤挽歌无关,她根本就不必如此的忌惮她。
若是这一切都是凤挽歌所为,水龙又怎么会出现,玄帝又怎么会冲出去与水龙战斗,凤挽歌又怎么会担心玄帝。
或许这一切都是巧合,那条水龙就是最好的证据,肯定是那妖物将她拉了下去,或许是它本来是想拉凤挽歌下去的,可是因为她突然出现,代替了凤挽歌吃苦。
冷天舞冷哼一声:“凤挽歌,你别得意,本公主还有的是机会,早晚从你手中,将玄帝给抢过来。”
在她的思想里,玄帝被该就是她的夫君,当初是她不知道玄帝是个怎样的人,所以才会拒绝父王的提议,倘若当初她没有拒绝,玄国帝后的位置,怎么也轮不到她凤挽歌啊,就算她是天命之女又如何,就算玄帝宠爱她又如何,男人嘛,总是在变的,谁知道下一刻,他会不会宠爱她呢?
玄帝和凤挽歌自然是回了同一个房间,玄帝有些不悦的看着她:“今日太危险了,若是没有那条水龙,冰帝定会怀疑你,到时候,你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凤挽歌无所谓的笑了笑:“既然我敢动手,那就自然是有十足十的把握的,你们古人这么迷信,随便闹出点什么动静,就会认为是鬼怪在作祟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玄帝皱眉:“古人?”
凤挽歌笑了笑:“就是你们这样的冥顽不灵的人啊,你老实说,若是事先不知道我有那种本事,你是不是也会相信水龙之说?”
玄帝哼了一声:“本王才不会相信。”凤挽歌扑哧一声笑了,就嘴硬吧,那语气都没那么笃定,她信他才怪。
凤挽歌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道:“我答应了一个朋友,明日要陪她去看朋友,所以明日你不用和我在一起。”
玄帝不悦的看着她:“才来几天你就认识朋友了?是男人还是女人?”
“是女人。”凤挽歌顿了顿:“不过在她眼里,我是男人。”
玄帝一听,当即拉下了脸:“不准去。”
凤挽歌翻了个白眼:“我都答应她了,不得不去,放心,她是女人,就算是想吃豆腐,也吃不到啊。”
玄帝有些尴尬:“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凤挽歌一边倒茶,一边了然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玄帝看她一脸我不信的样子,有心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索性就不说话,让她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