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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说出这些压抑在心底很久的话后,陆言的脸终于缓缓抬起来,和我一起直视着陆夫人。
陆夫人抿了抿唇,半天才给我们解释道,“你妈那天神经兮兮的,突然出现在家里。我问陆行是怎么回事,陆行和我说你妈犯病了,在马路上乱跑,怕出意外,就带回家了。然后他也给你们打电话了。结果你们两个人的手机都打不通。我看在她是亲家母的面子上,就好心留她过夜。谁知道,她大半夜的睡醒过来,又发疯,一个人走了。我看那天下雨,天又黑,万一她人在我们家里跑丢了,我是要负责的。所以我就追了过去。
谁知道,我追到她的时候,她人自己跑到河边,嘴上念着不要活了,要去陪她男人什么的。我就上去劝她。结果她力气太大,我和她推来推去的,就是拽不回她的人。她最后还是掉河里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陆夫人,这一刻我甚至有点蒙。那段视频是没有声音的视频,不能证明陆夫人说的是真是假。从画面上解读,确实有这个可能性。只是,真的会是这样的吗?
我看着陆夫人,有些不甘心事情被她这样三言两语的退脱掉,问,“我妈为什么会想不开?没有理由。我爸刚死的那一时候,她都熬过来了。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没有理由。”
“有。”陆夫人说,“因为我告诉她,是陆言给了你爸钱,让你爸做出那样的事情。你爸爸不是被冤枉的。他切切实实是拿钱办事。她当时的情绪就很不好。
尤其是她想起你拿棒子打了你的事情,又急又慌,但嘴巴上还说着你是活该的。我看得出,她很矛盾,很痛苦。挣扎在要不要回家救你,以后怎么面对你,面对陆言这个女婿。她不知道要不要拆散你们。总之,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何况是她这种精神本来就不稳定的人?
后来陆行给她用了药,控制她的精神病,但是那个药剂应该不是她平时用的那种。无论是她吃完就睡,还是睡醒后一声不响的离开,都是不正常的。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医生。那是药剂可能会产生副作用,但具体是什么,因人而异。其中一种可能,就是对人的精神产生一定负面影响,会把人的悲伤和绝望扩大化。”
我冷下了,“我妈在水里泡那么多天,打捞上来后血液里什么都检验不到。你当然可以信口开河,随便怎么说了。但如果事情真如你这样说,我妈掉河里是意外,是她自己想不开。你为什么不报警救人?事后,我妈被打捞上来,你也一个字没有提。”
陆夫人说,“那天下的是大暴雨,江水那么急。就算我报警打捞,你妈十有八.九已经死了。我反而可能惹上一条人命。因为当时李海看见了我和你妈妈争吵的一幕。”
我看着她,她继续说,“李海拍下视频后,就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给他钱,他就作为目击者直接控诉我杀人。”
听到这里,陆言也终于忍不住插嘴,问,“妈,如果你真的没有杀人,就算李海这么威胁你,你也不用怕啊。事情是怎么样的,就是怎么样,没人能栽赃你。”
陆夫人笑了笑,“如果没人能栽赃,陆行是怎么被判刑的?”
陆言一下子沉默了,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陆夫人继续说,“而且,就算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报警了,把这个事情交给警察处理。但随着警察的介入调查,我和闻家的过去恩恩怨怨也会一并被揪出来。闻竹的案子,林越她妈的死都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不能把这些事情曝光出来。反正闻静她妈妈是自己想不开,要死要活。我尽了救人的义务,没有救到她,我很遗憾。但这遗憾,并不能让我冒着搭上自己生活的风险,去报警救她。”
说到这,陆夫人的声音都带着一种执着不悔的语调。
可我眼前仿佛有极度清晰的画面流过。
我妈在冰冷的河水里挣扎着。或许她没有想过自杀,是陆夫人骗我的。也或许,她真的因为药物的关系想死,但在掉落冰冷的江水后,就清醒过来,有了求生欲。但江水和雨水都那么的大,让她这个旱鸭子根本没有自救的可能。我妈甚至在死的那一刻,或许都在后悔打了我一下,或许也很想知道我有没有出事吧?她从来都是那样的人,发病时六亲不认,醒来后,面对挨打的我时,她比自残还要痛苦自责。
我甚至能想象,当时的陆夫人就站在岸边看着我妈一点点地沉默在水面之下,然后离开。如她说的那样,我妈的命,比不上她的名誉,比不上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好名声。她不会让我妈,还有我爸的案子让她的美名受到一丝的污点。
陆夫人绝对是一个最自私,冷酷的女人。
我沉默了,好像一瞬间心口被压土机用力碾压,疼得几近炸裂。之前,我确实一直觉得陆夫人是诚心悔改的。但现在我才知道,我大姑说的对。陆夫人这样的人,会去我爸妈坟头忏悔道歉,就是在演戏而已。如果没有林越的强势逼迫,没有陆言的苦心规劝,她是肯定不会那么做的。
她会那么做,无非是为了满足陆言的要求,也希望换来陆言对她的袒护。
“妈。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没有蓄意谋杀,但你见死不救也是不对的。而且加上你之前的那几个罪行。林越要咬死你蓄意谋杀也是有可能的。”陆言看着陆夫人,“现在,你就两条路,要么自首,赶在林越控诉你之前,你先去警察交代一切。以过失罪论处。如果不这么做,等林越告你的时候,就是谋杀罪了。而且他手上的证据证人还有哪些,我们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能够让你的罪名坐实。他这个人,我很了解,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还有一条呢?”陆夫人咬了咬唇,语气里有些冷,“出国,对不对?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相信我,觉得我有罪,要我走?不。阿言,你和林越说说去,或许他听了,会体谅我呢?或许他就不控告我了呢?他要房子,还是要钱,我们都可以给他啊。我不想出国。”
“妈,你冷静一点。你别这样。你知道林越不缺钱的。”陆言苦笑。
我看着陆夫人,听着她的荒唐话,就知道她是走投无路了,才会脑子变得这样愚蠢。我控制不住地露出了自己的笑容。
而我的笑容也被陆夫人看见了,并深深刺激她。
她勃然大怒,瞪着我,“你笑什么?你承认了,是不是?就是你和林越联合起来要弄死我的,对不对?你和林越,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在那忽悠我儿子。你根本就没打算原谅我,你也不认我这个婆婆。你的目的就是要借刀杀人,利用林越来赶走我。我听林越说了,就是你告诉他,陆言爸爸出轨的事情。他才一路追查到我的头上来。你的心,太毒了!”
面对陆夫人的质问,我保持着超然的洒脱,“陆夫人,你别急。不是我让陆言把你送出国的。而且,你也不会出国的。”
“什么?”陆夫人看着我。
与此同时,陆言也看向了我。
我继续笑得优雅得体,像是复仇女神一样招摇,“因为,我确实和林越联合了。我们会联名控诉你的一切罪行。我们不需要你的忏悔,也不用知道你的苦衷。我们只要你余生在牢狱里一个人静静地呆着。或许,只有你闲下来了,才会真正用脑子去思考你过去的人生是对是错。而陆言,也不用再为了你,知法犯法,费心心机地去包庇你这个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