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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人家学玄学要术是酷酷的山里吸取天地日月之精华,可我学玄学要术却要被“书山”包围在其中,吸收的都是陈年的发霉的味道和几年未曾打扫的尘土?
为什么?为什么人家学制符解咒走街串巷寻找需要帮助的,在苦难中的人,为他们他指点迷津,悬乎济世,我学制符解咒却要头上扎个白布条强打着精神,比学校考试还费力的完成各种作业和抄写工作?
为什么?为什么人家学降妖除魔是天天和各种妖怪动物打交道,而我学降妖除魔每天是和各种各样画出来的妖魔打交道?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七……煞逐清……破!”
我昏昏沉沉的,嘴巴和脑袋已经不同步了,一下子被自己破音的吼声吓了一跳,“唔……几点了?”
我下意识抬头,发现这是间大书房,所有的书占了五分之四,剩下的一分,由我和一个古旧书桌占领。书桌上下左右前后分别堆放着各种玄学书籍,分门别类,而我在背各种咒语。
呃!对,是咒语。
中式玄学制符也是要用嘴巴的,不是念两句经就了事了。背完了的下一步,就是画。看到那么多有名的制符师制出的作品,被记录在古旧书籍里,我着实佩服的同时,深深地自卑了,感到自己那天以为画得已经很顺手,很拿手的现形咒,实在是名副其实的鬼画符。
唉!
“啊!鬼啊!”我已经彻底崩溃,嘴里胡言乱语,骂骂咧咧,真恨不得现在突然冒出只小鬼来给我玩一玩,虐一虐,我就舒服了。
砰!门被踢开了……是的,是被踢开的,我师傅陈半瞎站在门外,一脸戒备神色,手里提着一大串钥匙。
“怎么回事?”
“没没事儿……”我真想咬掉自己舌头,怎么好死不死,抱怨时把他引来了?
“没事瞎叫嚷什么?我还真以为你遇见鬼了。”
我伏着太阳穴,感到脑袋一个顶两个大,“在师傅您这大宅子里,还能有鬼?有了不出来给我练练手……啊!师傅,您干嘛打我?”
我师傅一天一个本事,也学会出无影手了?还是说他手根本不快,是我头晕眼花看不清?
“你这丫头,别口口声声念叨着鬼。不知道口煞么?你天天念叨什么,哪天什么就真出来了?”我师傅陈半瞎阴霾着脸色翻翻我放在坐手边的书,“这是背完的?”
“嗯。”
“画一道止血咒来看看。”
“哦。”我拿起毛笔,蘸饱了朱砂,就着手头的黄符纸就龙飞凤舞起来,不消几分钟,就画好了,吹了吹,递到陈半瞎面前,“师傅,好了。”
“这什么东西?”陈半瞎看了一手捂着眼,一手嫌恶地扇了扇,“快撕了扔了。”
“怎么了嘛?”我不解,欣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我觉得画的还不错啊,至少……像个样子了。”这已经是我很满意结果了。
“还不错?”陈半瞎一挑眉,忽然戏谑地笑了,“那好,你划破手指第出血来,再用它止血试一试?看效果如何?”
“呃?”
“怎么,这自信都没有?”
我心虚,自然是不敢去尝试,于是把符咒一撕两半,团成球,扔掉了,和地方上成堆的废纸团相聚了,“师傅,我怎么不行呢?是不是我并不是学这个的料?”
我真的懊丧,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头发油腻粘黏,两只黑眼圈,上下眼皮在打架,精神也无法集中,很想睡但好象又睡不着……
“也别这么说。”陈半瞎见我的样子,眼底的神色也柔和下来了,“你跟我来。”
“是!”
我终于可以站起来,活动活动了。这一走出书房,阳光照射下,浑身舒畅,暖洋洋的,好象放假一样,心情雀跃,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跟着我师傅陈半瞎绕着宅院,走了好远,远到我几乎已经迷路了,正当我都快起疑,他这是不是看我太笨了,想杀了我灭亡之时,他倏地停住脚步。
“啊!”我鼻子差点撞上他后背,“师傅,您干嘛?这是哪儿?”
“嘘,进去不要随便出声了。”
“额?”我不解,顿时浑身一阵发凉,想到刚刚的暖日,抬起头,发现阳光还是好好的,但是明明看得到,却好似没有照射到身上的感觉。
我环顾四周,这是宅院的一部分,但并不是昨天我等师傅睡醒觉时逛荡过的地方。这是一间类似四合院的地方,四四方方,每一间房间都上了锁,窗户也黑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楚。而我面前这一间,更是离奇,窗纸被涂了黑漆,上了三道锁,两把旧的,一把新的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师傅?”
师傅没有回答我,而是提着一直抓在手里的那串钥匙,非常利落地开了三道锁。房门打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我阴气,我更冷了。
“师傅,这房间里有什么,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别怕,进去吧。”
“哈?”我吓得腔调都变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师傅陈半瞎,“师傅你要关我小黑屋?别别别呀,你要关也行,关就关,关我别的地方,关我书房,别关我这个地方,这……这什么地方啊?”
我打死不进,抱着院落中央芭蕉,抱得死死的。我想,此时此刻,就算只有一株仙人掌,我恐怕也会这么抱住的。
“孩子,别怕,你进去挑选一个投缘的,带出来就是。”
“什什什什么?”我更害怕,“里面有东西?投缘?是活的?”
“不是活的,但是被你带出来,就是活的了。”
“究竟什么东西,你告诉我,我再去嘛。”我但不是胆子小,主要氛围就被他搞得毛骨悚然,说得又这么恐怖离奇,原本有谁想进也不敢进了。
“别怕,相信师傅,快去,免得过了正午,阳气弱了,就要再择日了。”陈半瞎催促着,上前拉我一边的胳膊,要拖我进去,“放心吧,你出事我对楚钺也不好交待,今天时候难得,快去!里面没有什么东西会伤害你……其实,只有你伤害它们的份儿。”
“那我也不”我挣扎不过,陈半瞎别看半大老头儿了,力气出奇的大,我一介小女子,争不过躲不过,与其被推进去,还不如乖乖进去,还有个心理准备,“好吧,我进去……师傅,你怎么不陪我?”
“我在门口帮你看着。”陈半瞎的话说得莫测高深,但我出于一贯对他的信任,还是没有再追问。
我从容地走了进去,却发现这里真的并没有我想象的马上可怕,尽管也蛮渗人的屋子里有人,确切地说,是有人形,但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