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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子的面料轻柔,是她平时惯穿的牌子,他很少有这样细心的时候,怕是也知道了她被断了生活费的事情,怕她没衣服穿,
上一世白岐倒也是会经常给她买衣服,他对她时常这样,忽近忽远,有时候会让你感觉到一种被宠爱的感觉,但更多的时候却是一种极冷淡的样子,让人对他又爱又恨。
他这人在感情上分寸拿捏的一向很好,暧昧到恰到好处,仿佛永远不会越雷池一步,却又在你对他心灰意冷的时候,冷不丁的再给你一颗甜枣吃,当真让人想放弃却有舍不得离不了。
上一世,直到结婚前夕他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态度,外人总会把她当做他疼爱的妹妹,倒很少觉得两人是情人关系的,因此骤然宣布结婚时,惊诧的人不在少数。再加上那时候的姜衫正处于最狼狈最低谷的时候,白岐还赢得了个重情义的好名声。
姜衫最近瘦了许多,白岐送来的衣服穿在身上却正好,她照了照镜子,镜中人脸上还带着属于年轻女孩未脱的青春稚气,唇红齿白,双颊轻红粉嫩,美好的像是清晨草尖上最晶莹剔透的那一滴露珠。
要笑,姜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扯出一抹笑来,重生一世,面对这些人,她要学的还很多很多,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想要绝地反击,她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怎样放下仇恨,真心的笑出来。
晚夏时节,一入夜,气温要比白天降上好几度,这样的天气既不会让人感到过分干燥炎热,也不会有天凉的感觉,刚下过雨,空气又干净,最适合出去逛街散步。
姜衫一出校门,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树下的白岐,他开了车来,黑色的路虎恰如他的性格,沉稳厚重,静悄悄的蹲守在黑暗中。他穿了一身驼色的衬衫,没有了平时穿着军用迷彩时候的冷淡严肃,手中夹着烟,路灯下袅袅的白烟遮住了他的神色,让人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
白岐有轻微的烟瘾,不过他为人克制,通常只在心情烦躁的时候会抽上一根。
看到姜衫走近,白岐才熄了烟。
“来了。”他说,体贴的帮她开了副驾驶,“走,带你去吃点东西。”
姜衫坐上车,白岐探身欲图帮她系好安全带,姜衫不经意的一侧身,恰好躲了过去,三两下系好,自然的抬起头,“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吃?”
白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姜衫不躲不避,眼中带着好奇和欣悦,白岐帮她关了车门,像是从未有过试图弯身的动作一般,直接坐上了驾驶座。
“知道你吃不惯学校的饭,晚上估计也是没好好吃的,再不补补,来一阵风都能把现在的你给吹走了。”
姜衫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我这是要保持身材。”
白岐开车的时候表情很专注,目视前方语气清淡,“以后去我那里吃吧,有厨房,可以自己做着吃,吃不惯了也可以叫外卖。”
白岐会做饭,厨艺还不错,姜衫以前最爱磨着他给自己做好吃的。
姜衫却半晌没有回答,片刻,才好像是发呆回过神一般,挠了挠头,“啊,你说什么,我刚在想事情,没听太清。”
白岐看了她一眼,很快又转过头去,“没什么。”
接着就是一路无话。
白岐本就话不多,平时也沉默惯了,可姜衫突然改了平时见到他就嘴巴不停的作风,也安静了下来,他突然就有些不适应了,过了好一会儿,白岐才没话找话的问道:“刚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唉。”姜衫叹了一口气,表情低落,“家里的事啊,奶奶上次来说姑姑要卖了公司的股份和家里的几处产业,我这两天往家里打电话也没人接,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顿了顿,姜衫声音有些发沉,“那些都是爸爸留下来的东西,说不在乎是假的,即使是亲姑姑,我也不能看着她就这么毁了爸爸一辈子的心血。”
白岐闻言眉心慢慢皱了起来,果然什么情况都没说,只问了一句,“你准备怎么做?”
姜衫:“如果是真的,那就只能打官司了。”
“需要帮忙吗?”白岐问。
姜衫笑的单纯乐天,仿佛这对她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一般,“不用,你帮我弄到出入证已经很好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
白岐“嗯”了一声,“有困难了跟我说。”
“当然。”姜衫玩着自己的手指,垂眸笑着应下。
以他的性格,若是真的想要帮忙,就不会再多问一句她需不需要了,他不想搅合进这趟浑水里面,白家是军人世家,对下面的子弟管教的也比较严格,白岐等闲是不会插手别人的闲事的。他独善其身惯了,目标又不在现在的一隅,自然不想被牵连到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事里面。
说起来,上一世她被关在学校里出不去,白岐却是一直出入自由的,s市就这么大点儿,姜蜜想要在短时间被把姜家的产业给处理了,弄出的动静毕竟不会太小,白岐不可能一直都毫不知情。可他却能做到从始至终在她面前不露声色,让她直到军训结束回家后才骤然得知噩耗,这样一边关心她又对她好,一边又凉薄的可怕的性格,实在是让人心寒。
可惜,她上一世也是吃尽了苦头,被毁了一切以后才终于悲哀的意识到的这一切,不过那时候却已经是说什么都晚了。
等红绿灯的间隙,白岐出其不意的空出了一只手握住了姜衫的,他的视线还盯着前方,粗粝的指腹却暧昧的在她的掌心处扫了扫,姜衫的手原本是放在腿上的,裙子短,白岐的手指无可避免的就落在了她的腿上。
姜衫的牙关紧了紧,身上又是一阵鸡皮疙瘩乱窜,装作不经意的挣了挣,白岐这次却没让她那么容易就抽回去,抓的很紧,明显是被姜衫拒绝的次数多了,已经带了情绪。
正僵持着,白岐放在座位边的手机突然响了,显示屏上清晰的“青”字一跳一跳的闪着,姜衫瞥了一眼,还是使了大力把手抽了出来。
正巧绿灯亮了,姜衫讨好的举了举手中的电话。
“你开着车不方便,用不用我帮你举着你接?”
白岐握住方向盘的手,突然就紧了紧。
姜衫对上他闪烁的眼神,依旧笑的单纯明朗,那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是不是已经察觉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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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期间其实是有休息日的,单休,不过想要出校却是限额,一个班里只有一个名额,潜规则哪里都有,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这唯一能出校的名额都轮不到姜衫身上。
一班的名额是张馥郁的,其他人只有呆在学校眼馋的份儿。
张馥郁在前一天晚上就被家里人接走了,卢珍和邱宝都有家人来看望外加送些生活用品,唯独姜衫孤零零的,一个来看她的人都没有。
姜衫出门前被卢珍拦了拦,递给她一个苹果,同情的看着她,“张馥郁娇气些,看着就是被宠着长大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知道这出去的名额本来应该是你的,你家人…唉,有什么难处记得跟我们说说,都是一个寝室的,该帮的都会帮衬些,难得有一天休息的时间,高兴点。”
卢珍说着话,眼神中的试探藏的很好,姜衫停了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不吭声,对着她这样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卢珍突然就有些不自在起来,心虚的咽了咽口水。
就在卢珍准备再说点什么时,姜衫终于不紧不慢的接过了苹果,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卢珍的刻意挑拨一般,礼貌的说了声“谢谢”,才头也不回的大步出了门。
姜衫事先联系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律师事务所,直接点名找了个叫李北方的实习律师接自己的案子。
这时候的李北方还处于不得志的落魄期,在律师事务所里干些跑腿打杂的工作,律师行里又是逢高踩低,没些关系根本不会有人挖心掏肺的真心带你。李北方在后世出名后接受采访,曾经开玩笑似的说过,他刚入行的时候,连跟着老律师出庭的机会都几乎没有,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帮着上面起草离婚协议书。
几年后的李北方重金难求,现在的他却还是个连案子都很少有机会接的小律师。律师所有那么多看上去比他强得多的律师,李北方也很意外姜衫竟然会直接找上自己,他这时候生活拮据异常,接案子的时候非常高兴,办事也十分认真。
姜衫的态度一直都非常虚心,直到最后才说出了自己最为难的事情,“是这样的,我还在上学,学校管的严,平时根本就出不来,按理说父亲名下的各类产业应该是由我取证整理好提供出来的,可…可我现在的情况。”
心里头正激动着的李北方毫不犹豫道:“没关系,你先上学,取证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学业为重,不要耽误到你上学。你这案子说大也不算大,就是麻烦了些,毕竟在法律上还是你占的优势更多的,那些人即使想要图谋,也得看看法官手下的那柄木槌同不同意了。”
姜衫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比谁都知道李北平的本事的,能得了他的一句话比她跑断十条腿都要有用的多。
见过李北方后,姜衫看看时间还早,正是快该吃午饭的时候。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今天正是姜薇去英国前大肆炫耀着举行宴会的时候,那么,她也是时候该回去一趟,见见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