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演或谎

乌珑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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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佳丽的这一番话,又见其认真的小脸,两人已是万分无语。

    两人心中皆在暗道,这小女孩还真是被徐姐那个神婆教成了一个小婆神,竟然会这般笃定相信这世间真的有仙。

    可这世间真的有仙么?

    倘若真有鬼,那么有仙也不奇怪吧。

    展颜对此到底是怎么想的,阴十七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已内心深处其实也挺矛盾纠结的。

    展颜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应当先离开这里再说,佳丽,你可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展颜说得不错,阴十七也放下内心纠结,两人四只眼睛直盯向余佳丽。

    可怜小小余佳丽才芳龄九岁,被两人这么亮晶晶地虎视,她小手拍了下有点被小吓一下的心房,很是不忍心让两人失望地愧疚道:

    “这屋下洞只有一个出入口!”

    只有一个出入口?

    那就是说两人从哪儿进来的,便得从哪儿出去。

    展颜与阴十七不禁同看向唯一的洞口,阴十七道:

    “看来我们要出去的话,至少得等到明日一早。”

    展颜点头道:“嗯,今夜他们在山里搜不到我们,明日应当会离开这座山,改而去水月村里或出水月村的必通之路上找我们的踪迹,那会便是我们离开这屋下洞的最好时机。”

    至于出了屋下洞,离开了木屋之后该往哪儿走,又该怎么继续查原来要查的东西,而显然不管徐姐是不是因着两人的到来方会遇害,不管凶手是谁,两人也有责任将凶手查出来。

    余佳丽听到这里,已然明白眼前两位大哥哥已在打算着离开的事情,便小声地问道:

    “大哥哥,你们离开水月村的时候可以带上我么?”

    两人对看一眼,阴十七轻柔地问道:

    “佳丽,你真的要离开水月村啊?”

    余佳丽即刻点头如捣蒜。

    阴十七道:“那好,不过我们得查清谁杀了你师父之后方会离开,在这期间你得乖乖的,凡事都得听我们的安排,不可擅自去做什么我们不允许或不知道的事情,你能不能做到?”

    按照余佳丽的说法,徐姐在预感有危险之前便将余佳丽藏在这屋下洞,为的便是要保住余佳丽的一条性命。

    展颜与阴十七虽不是专门为余佳丽而来,但徐姐的事情现今恐怕除了余佳丽已然无人更为清楚,且余佳丽还是证实两人非是杀害徐姐凶手的证人,两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余佳丽身涉险境。

    而一旦出了屋下洞,水月村村民对两人的愤恨到底会不会牵连余佳丽,又或者那杀害徐姐的凶手会不会再次对余佳丽出手,这些都有可能。

    在保证余佳丽安全的前提下,两人方能让余佳丽出了这绝对安全的屋下洞。

    然保证余佳丽的周全,前提则是余佳丽必须绝对听两人的话。

    余佳丽一听阴十七愿意带她离开水月村,又想到只要一出水月村,她便可以前往洪沙县找她的余伯伯、余伯娘,她赶紧地又是接连几个点头。

    阴十七对展颜道:“展大哥,那我们明日便带着佳丽一同出去吧!”

    展颜看了眼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期待着他的余佳丽,虽然他觉得在这个非常时期,两人本身已是入了险境,再带上一个九岁的小女娃实在是累赘得很。

    但他也知道,除了带上余佳丽或将余佳丽留在屋下洞里,已然无旁的选择,则显然已在屋下洞藏了快三日的余佳丽并不想再待在屋下洞。

    展颜道:“可以带上你,但你知道些什么,都得如实与我们说道。”

    余佳丽脆声应道:“好!”

    自从听到洞上面徐姐被杀的惨声,余佳丽便知道一定是水月村村里人做的,她虽也是土生土长的水月村人,但他们这样杀害自小收养她教她修仙道的师父,她虽答应了徐姐不去报仇,但她却还是可以配合旁人回答一些问题的。

    阴十七在三人中耳力是最尖的,突听到洞上面有点动静,她忙示意展颜与余佳丽噤声。

    展颜与余佳丽自然即刻闭紧了嘴巴,只听得洞上面的动静是那两个留下来守徐姐尸体的村民再进来里间看一眼。

    随后不到几息两个村民又出了里间,重新到外间去说说笑笑,还私取了木屋里徐姐与余佳丽存备下来的祭酒喝将起来,丝毫未受到徐姐突然被杀害身亡的影响。

    余佳丽埋下头去,有点哽咽道:

    “师父平日里对他们每每皆是有求必应,可现今师父尸骨未寒,他们竟然便这般有说有笑,还将师父让我打来供奉黄狐仙的祭酒喝个精光,枉费师父对他们那么好了……”

    人走茶凉,这样的情况在阴十七看来其实很正常,但她也很理解放在余佳丽这样未经历过许多事情的小女孩来说,实在是一场残酷的人性教育。

    正想说道些什么安慰余佳丽,展颜却制止了阴十七:

    “有些事情,总要经历的。”

    也对,她能安慰余佳丽这一回,那还能安慰余佳丽下一回么?

    人的一辈子很长,正如展颜所言,总要经历的。

    阴十七点头表示明白,也不理会余佳丽的小情绪,她转而道:

    “展大哥,你有没有发现,那些村民是谁第一个冲进木屋,并发现木屋里间徐姐的尸体的?”

    这个展颜当然有听到:“应当是那个叫余高的。”

    阴十七道:“没错,这个人我觉得很可疑!”

    余高在撞开木屋最外面的木门后,便是第一个冲进的里间,但那个时候阴十七听到的脚步声明显并未到香案神坛前,但余高的叫喊声却就响了起来。

    展颜道:“你是说,余高的人只跑到里间单扇木门那里,只看到徐姐的背影全已喊出‘死人了’这个发现?”

    阴十七道:“对,倘若余高不是早就知道徐姐已被杀害,那么他在未到徐姐尸体前时,怎么会知道徐姐已死了呢?”

    余佳丽插嘴道:“大哥哥怎么知道余大叔只跑到木屋里间门边,而未跑到我师父……身旁呢?”

    阴十七与展颜自见到余佳丽,两人见到余佳丽虽自得知徐姐被杀害后,都是一副十分懂事且镇定的模样,但这会一听余佳丽竟是连徐姐“尸体”两字都说不出口的情形,已然晓得那不过是余佳丽如今已余独身一人而不得不硬装出来的坚强。

    阴十七不禁心下软了软,将一直未曾自我介绍的程序补上:

    “我叫阴十七,他叫展颜,你往后可以叫我们阴哥哥和展哥哥,至于我为什么能听到那样清楚且准确的脚步声,那是阴哥哥与生俱来的天赋,佳丽只管相信阴哥哥便是!”

    余佳丽听着阴十七终于对她说出了两人的名讳,着实万分欣喜,重重点头道:

    “哦!那阴哥哥觉得余高大叔会不会就是杀害我师父的凶手?”

    这个问题,显然阴十七是答不出来的。

    可疑是一定有的,但会不会就是杀人凶手,阴十七此刻尚不能断定。

    展颜也是一样,他反问余佳丽道:

    “你师父被杀害时,你就藏在这屋下洞,那当时你听到的动静,难道没有听到半点可以推测到关于凶手的声音或言语?”

    余佳丽摇头道:“没有,那声音我听着很陌生,应该是不经常上山到木屋里来的村民,所以我不识得也听不出来,只知道是个叔叔的声音。”

    叔叔的声音,那便说明凶手是个男子。

    可在水月村中,男子可有不少,这包罗的范围着实太大了。

    阴十七进一步问道:“那你师父当时与凶手说了些什么?”

    这个余佳丽绝对是知道的:“自师父让我藏在屋下洞,今日已然是第三日了,本来我还欢喜着今日一过,我便可以回到洞上面去了,可就在今日一早我尚熟睡之际,洞上面突然传来很大声的巨响……”

    那巨响的声间,余佳丽听着像是木屋里间桌子被掀翻的大动静,她被吓得连忙站起身,轻手轻脚站到洞下面去仔细听洞上面的动静。

    然而再任余佳丽怎么听,已然再听不到什么旁的物什倒地的动静,而是凶手的一句话——徐姐,怪只怪你太爱多管闲事,到阎王那里后可别怨我,我也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再然后过了许久也再没有响起什么动静,余佳丽等到确定洞上面的里间再无人之际,她方小心翼翼地探头出洞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一看她便被徐姐的静坐着死亡的姿态吓了一大跳。

    余佳丽悟着嘴巴不敢哭出声,想起徐姐曾说过要静坐升仙的话,她也不敢去乱动徐姐的尸体,只跪在徐姐尸体前拜了三拜,便又下洞,继续在屋下洞里藏着。

    余佳丽这一番叙述显然给两人提供了许多线索与疑点,但问题得一个一个问。

    阴十七先问道:“佳丽,你上洞去看你师父的尸体时,确定里间那张唯一的桌子是被掀翻的么?”

    余佳丽点头:“确定!”

    展颜道:“这就奇怪了,我们进入里间案发现场时,那张桌子明明是摆得好好的,上面还铺满了许多已画好的符咒,且还有一张明显只画到一半便被打断,就像是……”

    阴十七道:“就像是徐姐那会还好好地坐在里间桌子前画符咒,待到余大发入内通报我们的到来,徐姐才放下画符的活计,且还放得有些匆忙,连最后一张的符咒都只画到了一半!”

    说到这里,两人皆不由自主对视了一会,又齐齐看向认真听着两人分析今日所有奇怪事情的余佳丽。

    倘若余佳丽没有对两人说谎,那么说明余大发进入木屋里面之后便一直在演戏,演的还不是独角戏,那会木屋里面定然还有另外一个人在。

    那个人便是后来与展颜、阴十七说话,让两人安心在木屋外间稍等的那个声音!

    而倘若余大发没有在做戏,那么反过来说明便是余佳丽在说谎,也就是说余大发带着两人到木屋时,徐姐确实还活着,且还对两人说了话,那么后来悄无声息的被杀身亡,便更加令人寻味了!

    这一寻味,显然藏身在里间屋下洞的余佳丽便有最大的杀人凶嫌。

    不知展颜与阴十七心中活络推测的余佳丽眨巴了两下眼睛,奇怪地问道:

    “阴哥哥,展哥哥,你们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

    余佳丽才九岁,这样小的女娃儿按理不可能有那么深的心计,可这世上的人形形色色,天才儿童更不在少数,难保余佳丽会不会是另一个曾品正。

    不管如何,在未确定是敌是友之前,展颜与阴十七在沉默中达成共识,决定先不讨论案情,待明日一早出去安置好余佳丽,再做详细分析。

    两人不再做任何关于案情的分析,但面余佳丽歪着脑袋奇怪两人为什么不开口说话了的时候,两人便再问了些余佳丽一些问题。

    这些问题包括了徐姐的日常,及之前余光年夫妻曾在水月村居住时的情况,及余佳丽自已的身世问题。

    说到徐姐日常,余佳丽是事无巨细,皆答得十分顺溜且清楚。

    说到余光年夫妻在水月村居住时的情况,余佳丽便是一知半解了,这还是因为余光年夫妻时常上山来拜黄狐仙的缘故,不过也因着余佳丽年岁尚小,所以大多时候大人们在说话时,她都是被派到屋外去把风或自去玩耍,并未听到什么事情。

    至于余佳丽的身世,那就说得更少了。

    余佳丽只知道自已是被丢弃在山脚下的孩子,也是她命大。

    那会从不轻易下山的徐姐竟是在那日下了山,见到余佳丽这么一个弃婴不由心生怜悯,见山脚下无人,又想到她自已在山上木屋也是孤身一人,便抱了余佳丽上山抚养至今。

    余佳丽虽自懂得说话喊人的时候,便被徐姐教着喊“师父”,但在余佳丽心里,她已然将徐姐当做自已的母亲。

    余佳丽道:“本来在我懂事后,我想随师父姓‘徐’的,可师父说,我是在山脚下捡到的,附近也只有水月村一个村子,而水月村里的村民大都姓余,说不定我的亲生父母就是姓‘余’,于是师父便替我定姓为‘余’,还给我取名‘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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