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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越没有为难沈瓷,她原话是这么跟她说的。
“之前看了你写江临岸的专访稿,原本以为你有些才华,但现在看来都是些主观意念,毕竟之前不知道你和他还有这层关系,而你应该知道,带着主观意念写稿是我们新闻人的大忌,要不这样吧,你还是先在目前的岗位上再历练历练,毕竟你试用期还没过,行吧?”
郭越说这些话的时候态度相当好,语气温和,笑容可掬,甚至可以算是到目前为止对沈瓷最客气的一次。
沈瓷也没说什么,只是低头拧了下手指。
“好!”
“那你出去吧,我一会儿会把这事交代下去。”
几分钟之后整个办公室都收到了郭越的邮件,沈瓷是以记者职位招进来的,但郭越新发的邮件上却给她冠了一个“内容编辑”的抬头。
所谓内容编辑是什么?说白了就是收稿,审稿,校对错别字。
一时办公室里又展开新一轮的讨论,知道沈瓷在郭越手里是不可能翻身了,毕竟郭越那么讨厌当“小三”的女人,大概把早年被人抢走未婚夫的怨气都撒在了沈瓷身上,而那些人分明又有些暗喜。
人情就是这样,自己妒忌的人遭了殃,心情也会跟着特别好,但是沈瓷还是那副样子,回到座位上默默工作,清冷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怒,这让办公室其他人又有些扫兴,这时候她不应该吵闹气愤甚至撕逼么,可如此冷静的模样多没趣,实在无法满足那些人的“八卦”欲。
“你说她会不会被副编逼走啊?”
“谁知道呢,不过看她脸皮这么厚,估计忍耐力也很强!”
“换我直接就不来上班了,反正傍了个大款,还来这受气干嘛。”
“话可不能这么讲,大款只是一时的,又不是长期饭票,而且你看着吧,她很快就会被江临岸踹掉!”
“……”
“……”
各种版本的留言持续了一整个上午,沈瓷的电话也不断被骚扰,现在网上力量很强大,什么信息都能人肉到,不过好在江临岸那边也没再联系她,关于这点沈瓷也说不上什么心情。
很奇怪,希望他从此之后不要打扰,却又有些在意他怎么真的可以做到不闻不问,所以心里很矛盾,但她没有把任何情绪表现出来,在外人眼中她还是一副规规矩矩上班的样子,其余吃瓜群众心里也有些没趣。你想啊,闹出这么大一出戏,大家都在盼着后续剧情,结果三位当事人,从江临岸,沈瓷到温漪却毫无声息,没人出面澄清,没人出面解释,甚至连大家意料之中“小三”与“正房”撕逼的情节都没有,感觉好像只有观众在台下独自闹腾。
江临岸被骚扰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也没出去吃午饭,网上的新闻已经闹得很凶,他随便浏览了几条,网友基本都是站在温漪那一边的,沈瓷被骂得很惨。
早晨几个记者在初芒楼下拍的照片也很快被传到网上,沈瓷被几个举着摄像机的记者围在中间,推推搡搡,有人扯她的手臂和肩膀,似乎要把她拦下来采访,而她脸色很差,僵着腰,略微低着头,头发被推得有些乱……江临岸盯着网上那组照片,眉头越缩越紧,最后捞过手机拨了温漪的号码。
他一向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工作上决策果断,感情也是,原本就打算从青海回来之后和温漪摊牌,现在既然照片都已经曝光了,他更需要把这件事尽快收拾清楚,不然越往后拖对温漪和沈瓷造成的伤害会越大,但电话打过去那边提示关机。
江临岸想了想,在手机上编了条讯息:“关于我和沈瓷的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约个时间和你见一面,我们单独谈谈。”可短信编辑好之后他又全部删掉,斟酌一番,又重新写了一条:“明天晚上有空吗?我去苏州找你,看到信息之后请跟我联系。”
可是此条短信发出去之后便石沉大海,那边依旧毫无音讯。
沈瓷之前请了几天假,手里压的稿子还有些多,审了一天还没审完,于是留下来又加了一会儿班,差不多八点左右离开杂志社,好在记者都散了,她难得清静,开了车回去,也没心情做饭了,就随便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一卷挂面外加两个西红柿,结果车子刚拐进来就看到江临岸的车子停在单元楼门口,那会儿她想躲都躲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把车倒进车位,再拎着面条和西红柿下车。
江临岸当时就靠在车门上抽烟,大灯没有关,不过整个人都隐在暗影里面,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捏在指端一闪一闪的烟头红星。
沈瓷走过去的时候只当没看见,直接往楼道口走,可还没等她走到里面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
“沈瓷!”
“站住!”
沈瓷干脆把耳朵都闭了起来,继续闷头往前走,结果刚抬腿手腕上便是一紧,江临岸从后面直接一把把她拽了过去,面前车灯刺眼,沈瓷一时闭上眼睛,还未反应过来,滚烫的呼吸带着辛辣的烟味便压了下来,江临岸强行扣住她的腰将她的唇堵住……
沈瓷当时脑中一片空白,直到听到周围传来相机的咔咔声,有记者,她猛地回神,急得赶紧用手去推江临岸的肩膀,可他死死扣住不肯松,任凭沈瓷怎么捶打都没用,越吻越深,越吻越动情……
他不是能够轻易退缩的人,一旦作下决定谁都无法阻扰他,旁边有记者又如何,旁边有镜头又如何,他紧紧揉着沈瓷的腰背,恨不得把这几天沈瓷的避而不见全部融到这个吻里。
沈瓷一开始还有力气捶打,可是慢慢的也失去了意识,理智和情感在漩涡中翻滚挣扎,但身体的反应却那么真实,敲在江临岸肩膀上的手渐渐变成了拳头,最后死死揪住他的衬衣……
那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沈瓷腰部瘫软几乎完全瘫靠在他身上,江临岸才舍得松开,身后车头大灯的光刚好全部照在沈瓷脸上,她从昏眩中缓缓弹开眼皮,金色的光抖在她的睫毛上,微微喘息,像是从濒死边缘救回来的小鹿。
沈瓷咽了一口气,瞳孔中落入这个男人的面容,他正深情而又坚定地看着她,双手捧起她的脸问:“你躲我,你能躲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