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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的奔跑,让我成为了一个优秀的逃跑专家,哪里可以跑,哪里人多,哪里安全,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回追来的是十三只僵尸,我没有往人少的地方跑,而是往大路上走。
雨已经完全停下来,我把雨伞丢了,提着电饭锅跑在风中。
到了大路上,车子来来往往,后面的十三铁卫已经追上了,瞧这样子,不是简单的僵尸,因为他们完全听从嬴政的智慧。
边跑边想,为什么嬴政手上面有个七星标志,让我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嬴政,这狗东西,妈个巴子带着青铜面具,还有点娘娘腔的味道,完全和影视剧里面的始皇帝不符合。
到了大马路上,只有路灯,来往的车辆并不是很多。
当然,几辆拉着垃圾车正在欢快地开着。
我来不及顾忌那么多了,有车能跳上去就不错了,被这十三只僵尸抓住,那么我真的会好痛苦好难过的。
我来不及思考,把电饭锅一口气甩进了垃圾车,然后以最快地速度扒住了垃圾车,从斗篷里面翻进去,垃圾车已经装满了东西,臭气熏天就不用说,豆浆油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是。
我把电饭锅找出来,从斗篷里面看着外面,十三铁卫停在路口,没有追来,他们鱼贯而入上了一辆停靠在路边的旅游中巴,青铜面具也从后面追上来,上了中巴,很熟练地开车追了上来。
中巴大字写着“秦始皇旅游团”。
我去他大爷,这么霸气的旅行团,名字取得真是好啊!
我心中大骂,你大爷的,还让不让活着啊,你们一个个牛气就算了,还弄得中巴车开,我算是玩不赢你们了。
幸亏这垃圾车已经装满,路上不会再停留,要一口气运到垃圾填埋场或者是垃圾焚烧厂里面去的,我也管不着,只希望垃圾车把这可恶的中巴给抛弃了。
垃圾场司机轻车熟路,对于夜晚的江城显然熟悉,渐渐地把中巴给抛开了。
我心中大喜,随着垃圾车到了城市的西南边缘,我从车上面溜下来,渐渐地发现了东方发白了,雨天终于要结束了,灼热的太阳终于要出来。
现在就算嬴政追来,我也不用着急了。
毕竟太阳出来了,来一个就烤一个。从垃圾车下来,全身臭味,好像咸鱼一样,气温回升得快,臭味很浓,我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了。
在我快要嫌弃自己的时候,我看到路边一个消防安全栓正在滴水,一个干净的水桶正接着水,水装满了水桶,旁边溢出来了,慢慢地流散到四周。
我把电饭锅放倒一边,用这一桶水将身上洗得干干净净,把衣服的杂味洗掉,又把头发洗干净,一摸腰间,那把九二式还在,只是子弹打光了,洗干净后把桶放在消防栓下,火红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来,照在全身暖融融的。
我一看了太阳,道:“今天的日子不错啊,看来就是今天了。”
我在附近找了一个涵洞,把电饭煲放在身边,闭目养神,打坐休息了一个多小时,等到精神恢复了,用包租婆找给我的五十块钱,买了早餐,又买了一顶黑色帽子和一个简单的电子表,买了三瓶水带在路上,终于找到了公交站点,我坐在公交最后面的位置。
一个小时后,公交车到了江城市武昌城区,我喝了一瓶水,走了二十分钟到了黄鹤楼附近,我看了看电子表,现在是早上十点钟。
我和飞狗说好是十二点在大桥上面见面的。
我从黄鹤楼附近走下来,有一条小路,从小路走到了江边,把破布解开,将盖子拿下来,顺着江边,将骨灰全部倒进了长江里面去了。
我心中默想:人生短暂或漫长,到这里已经结束了,军哥你走好的,等我有钱了,我一定给关关送点钱的。
事情到了这里,算是完结了,骨灰随风飘扬,落在江面上,一个水花激起来,骨灰就化在水里面。
我把电饭锅拿在手上,用尽了力气丢到江中,电饭锅在江中漂浮了好一会,然后沉入水中了。
我想冥河之中,很快就会漂来一个电饭锅的,电饭锅在冥河之上摇摆,上面就坐着传说中的军哥。
口袋里面还剩下十五块钱,我买了一份报纸,花了一块钱,找老板换成了十四个硬币,全部装在口袋上面,汗水流下来,我又喝了一瓶水。
我花了二十分钟浏览了报纸,看了看时间,上午十点半了。
找了一个公共电话亭,这些沿江边修建的电话亭好像孤寂的老人,好久都没有人跟它们说话了,或许已经寂寞很久了。
我把硬币丢了进去,拨通了第一个电话,这个号码是林大雁的,我很早就记下来了的。
林大雁喂了两声:“喂,喂,你是什么人呢?”
我道:“是我,我是萧棋,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林大雁声音压低,道:“萧棋,你是找死吗,我的电话也被监控了的。”
“不要着急地挂点电话,我有事情跟你说,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个忙……”
林大雁沉默了一会,电话挂断了。
我把话筒放在电话上,五秒钟,电话响了,是林大雁换了一个手机打过来。
“萧棋,我劝你自首吧,国家不会亏待有功人员的,毕竟你还是立下过大功的。”林大雁道。
我笑了笑:“不要把我说得那么崇高,我和你们那个机构没有任何关系。我所做的事情,最开始是为了玉尸小玉的,而现在,我是为了王稳。”
林大雁沉默了一会,问道:“你要我帮你什么事情?”
我道:“你向大象告密,说我约你在长江大桥上见面,见面时间是十二点整,不过,你要在十一点十五分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飞狗。”
林大雁有些不懂地问道:“为什么……我不是这样的人。”
我笑道:“大雁,这算我求你的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帮我。事情办完了,我请你吃饭。”
林大雁显然在沉默,这十几秒钟的空隙,江风吹来,下了两天大雨的江城,天空蓝得跟少女的心一样。
林大雁道:“好,江城最好吃的武昌鱼我要点上十条,还要把我弟弟林大南找来。”
我一时哑言,来不及回答,林大雁已经挂上了电话。
我用了两年的小号,还是被林大雁给点破了,看来林大雁和林大南是姐弟关系,这么一算,我算是亏大了。
原来林大雁看起来稚气未脱于世无害的样子,其实已经有一把年纪了,只是长了一张娃娃脸。
电话打完后,我又丢了另外的硬币进电话,这电话是打回萧家村的。
午后寂静的风吹在这里,也会吹在家乡的。
电话一直处于“嘟嘟”的声音,寂静无声的凉风,吹在我的耳朵。
我一共打了七遍,才把电话打通了。
接电话是母亲,她最近犯了耳疾,听力不是很好,喂:“谁啊?”
我听到声音,喊道:“我是阿棋。”
“谁啊,你这人好奇怪,怎么不说话啊?”
我大声喊道:“妈,我是阿棋子啊。”
“算了,我这两天耳朵不好,老做噩梦,我让我儿媳妇来听。”老妈说了一句。
我道:“好吧,你慢着点。”
过了十多秒钟,七七接了电话。
我说:“七七,如果,今日我没活下来,请别怪我,我不是要走的。”
七七道:“你说什么话呢,你是跟我诀别吗,大半个月没你消息,以来就说这样的吗?你女儿还等着你回来的。”
我看着江边一双洁白的白鸟,不由地泪如雨下。
我道:“但愿我们化作浪尖上的白鸟:我和你!我心头萦绕着无数岛屿和丹南湖滨,在那里岁月会以遗忘我们,悲哀不再来临。”
这是爱尔兰诗人叶芝《白鸟》里面的诗句。
七七听不懂:“萧棋,你非要弄哭我吗,你要干什么?”
我道:“没事,我晚点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