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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筝从洗手间回来,看到七月苏景那桌已经埋单,不禁诧异。
“她们怎么这么快走了?”
秦世锦没答,只淡淡吐了口烟圈,顺着他的视线,叶筝看到聘婷而去的女人背影。倒是无关爱情,只是……有那么点深邃。
*
当晚在家检查行李,免不了又要被母亲一番唠叨。
苏景以前觉得挺烦的,现在每听一句,却都忍不住的嘴角上翘。
最后索性停下,坐在母亲身边,搂住她:“妈,您先停停,我拿手机录下来,省得到了那边我又忘了。”
说着,还真拿出手机,打开语音备忘录:“行,你开始说吧,以后我每天早上刷牙的时候都拿出来听一遍。”
母亲气得直接起身走了。
苏景看着母亲越发蹒跚的背影,鼻头酸酸的。都说养儿方知父母恩,她虽然没有养过孩子,但也算短暂的做了一个月的妈妈,突然有些理解一个当妈的心情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打车去机场,离开了港城。
苦口婆心才劝住母亲,没让她去机场送自己。孤身一人,走得很轻松,很洒脱。
上海这座城市,她以前来过几次,不是出差就是途经,匆匆忙忙的,很难静下心来欣赏。以前有句话说,没去过北京不知道官能做多大,没来过上海不知道钱能挣多少。
起码刚来上海第一天,苏景就感受到了,在浦东非繁华地段租的一处公寓,一个月竟要3500。只因她不想与人合租。
咬咬牙还是忍了,在这边没有电视台宿舍给她申请,她来了也是和在港城一样,做幕后采编,没有后台,也没指望过再上荧幕。
每天早上,和一大堆上班族涌出地铁站,高级写字楼前,充斥着手提LV包神色冷漠的白领,地铁上所有人都低头盯着手机,或兀自闭目养神,问路的话,可能得到的是牛头不对马嘴的沪语回答。
这个城市给她的感觉,就像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一样,它是慵懒的,华丽的,高姿态的,永远用那副好像俯视一切的目光打量着你,让你向往,却总有懊恼无处发泄。
一个礼拜后,苏景就已经融入了这群人,和他们一样神色冷漠,近乎麻木的上班,下班,只是偶尔还是会被那复杂难懂的沪语打败。
午夜梦回的时候,有时还是会突然的惊醒,从床上坐起。然后就捂着胸口,心疼得像要拧起来一样,冷汗涔涔,看着窗外陌生的夜色。
等到冷静下来,想到他此刻可能怀里揽着别的女人入睡,又释然一笑,下床给自己倒一杯水,静静的看这夜凉如水,直到天亮。
*
因为苏景的事,连慕尧什么时候出的院,七月都不知道。
还是二婶从青城给她打的电话,说小叔已经回去,暂时在家养着,背上被烧伤的地方也长出了新肉,只不过那么严重的伤,一时半会肯定不能跟以前一样。
二婶格外隐晦的说:“你小叔这次回来,还带了个女人回来,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那个……人嘛,是挺漂亮的,也年轻,就是脾气不太好。我看你小叔的意思,是打算定下心来跟她过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经历一场大事,什么都看穿了,你小叔愿意走出来,我还是替他高兴的。现在咱家就剩你了,七月,你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七月想起霍靳琛承诺给她的盛大婚礼,嘴角漾起一丝甜蜜。
连慕尧能走出来,重新接纳别的人,她也衷心为他高兴。
青城。
二婶挂了电话,转头就冲客厅里喊:“连笙,连笙,你姐传了张婚纱照给我,你帮我看看怎么收。”
连慕尧和温梓言都坐在客厅看电视,这几天温梓言格外的乖巧,明明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为了表现自己是个贤惠媳妇,主动抢着帮二婶干家务,虽然大部分时间添乱更多。
今天也是,见连慕尧坐在那儿看电视,就主动拿了梨子过来要削给他吃。
大小姐那削水果技术,简直不敢恭维,一只梨削完就成土豆了。
连慕尧看不下去,直接伸手拿了过来。
听到二婶说话,他蓦的抬头,一不留神,锋利的刀刃划过手指,鲜血立刻涌了上来。
温梓言吓了一大跳,大惊小怪的喊人,找纱布。
二婶也慌了:“怎么削个水果这么不小心?”
温梓言埋怨:“我早说家里买个削皮机就没那么多事了……”
这几天温梓言不止一次,扫地的时候埋怨怎么不买个扫地机器人,洗碗的时候埋怨怎么不买个洗碗机,连慕尧本来就心情不好,一听她说,直接甩了脸色:“你看不上眼就滚回首都。”
说完,也不管手上伤口,直接上楼了。
温梓言气得眼冒泪花,反复的咬着唇,最后还是放下自尊追了上去。
二婶瞧着这对就连连摇头。
……
连慕尧伤好后,七月也要回到青城,把剩下半部昆曲电影拍完。
乔林帮她订好车票走到那天,正好下着毛毛细雨,霍靳琛在海城出差。七月收到他提醒自己降温加衣的短信,心中温暖,顺便回了条短信,把自己要去青城的事告诉了他。
过了几分钟后,收到他的回信:【我四天后回来,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她回到:【你也是,在外面别忘记吃饭,应酬少喝点酒。】
那边很快回过来:【好。】
在青城再见到连慕尧,并没有七月想象中的尴尬。
也许彼此真的认识太久了,不需要过多言语,都知道心中所想。连慕尧还是和以往一样,温雅淡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会给她压力,也不会让人觉得疏离。
拍摄过程异常的顺利。
这天结束了拍摄后,七月在后台卸妆。
因为昆曲要画很浓的油彩,所以卸起来格外麻烦。
戏社人走得都差不多了,七月从镜中看见换好了衣服朝她走来的连慕尧。
“我的订婚宴,有时间就来参加。”
他放在七月手边的,是一张红色的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