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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五行阵来对付自己人,亏你们口口声声说要尊崇古训,原来你们所谓的尊崇只是说给别人听的……几位叔伯,我无意于将你们赶尽杀绝,但今日既然动了手,总得让你们留下点东西……”
这五人之中,大长老修为最高,如今他已经昏迷,五行阵自然也就破了。≧≥≧ 眼看萧天龙如此轻易便破除了五行阵,其余四人尽皆惨然,听到萧天龙的话后,四个老人相互对视一眼,已有逃离的打算。
萧天龙眼中神色更冷,不管怎么说,他们五人都是家族推选出来的,这些年以来,他们几乎形影不离的在一起,如今看到老大昏迷,这四人不想着如何救援,竟然萌生了逃走之念,当真该死。
他深吸了口气,自己如今伤上加伤,眼下不宜拖延,还得尽快解决战斗才是。
包括萧寒在内,没有人看清楚萧天龙到底用的是什么身法,他看似随意的跨出一步,身影竟然有些虚化,四长老惊恐的喊了一声“神龙变?!”身体却平平的只飞了出去,看其身形曼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老头子轻身功夫了得,但萧寒却知道,老头子是被萧天龙击飞的。
其余三人尽皆出一声喊,几乎是拼了命的想要逃跑,他们度快,萧天龙更快,“砰砰”的几声过后,四人全都倒在了地上,看他们脸色苍白,眼中流露出绝望之色——就在这瞬间,萧天龙竟出手废了他们所有的修为,五人数十年的努力尽皆付诸流水,大长老昏迷不醒,怕也同样遭受了萧天龙的毒手。
“念在同族的份上,我今天不杀你们。回到离宫后告诉大祭司,不要再派人来找我……”
萧天龙说完这句话后又吐了口血,他的精神多少有些萎靡,但气势不变。坐在沙丘下面,竟然又开始吃喝,对于躺在地上的这五个老头子,他却是看都没再看一眼。
其实对于五个长老来说,萧天龙不杀他们比杀了他们更为残酷,今日一战,所有修为毁于一旦,即便是回到离宫,又能有什么作为?但眼下的形势不由得他们不按照萧天龙的话去做。
四人勉强起身,扶起大长老,然后摇摇晃晃的离开,看其背影,无限萧索凄凉。
来之前五人都是信心满满,在他们想来,萧天龙在试炼过程中受伤不轻,没有一段时间的静养,根本不可能动手,但五人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次万无一失的追杀竟然落得如此结局。萧天龙的父亲也就罢了,一旦大祭司出关,知道五人的所作所为,他们五个怕是想死都死不了了。如今当务之急,是好好研究一下说辞,以便将来应付大祭司盘问。
萧寒一直冷眼旁观,到得此刻他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他记得碑文上曾说过,五位长老全都是被萧天龙所杀,可现在看来,似乎大有出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心里明白这或许仅仅只是一些影像,因为按照萧天龙如今的年纪来看,自己恐怕还要等好几年才会出世,只不过所经历的场景过于真实,这使得萧寒多少有些惘然,庄生梦蝶,自己究竟是梦还是蝶呢?
他眼下有些为难,既想跟着五位长老去看个究竟,又不舍得离开萧天龙。人和人都是这样,在逐渐的接触中,才会产生不一样的感情。对以前的自己来说,萧天龙仅仅只是一个名字,而夜帝也只是一个代号,并无太多的实际意义。山流中人每每提到萧天龙,尽皆仰慕,但萧寒向来对此都没什么感觉,直到这次看他做事,他心里竟隐隐的产生了一种自豪感,自己的这个父亲为人正直,心胸宽广,很有些古代侠士的作风,难怪有人对他如此崇拜,能够有这样一位父亲,一点都不丢人。
回想起自己以前的那些想法,萧寒多少有些惭愧。父亲的失踪即便是在山流内部也是个谜,看来这次回去,有必要详细调查一番。
这样想着,那五个老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萧寒叹了口气,摇摇头,决定还是跟着萧天龙。毕竟,萧天龙如今重伤未愈,而且还中了毒,虽然明知道他并没有出事,但萧寒心中仍隐隐的有些担心。
打走了这五位长老,萧天龙终于舒了口气。他胡乱吃了些东西,然后就这么躺在沙丘下的毯子上开始休息,不多时竟然睡着了。
萧寒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即便是在睡梦中也紧皱着的双眉,知道对方此刻正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不过萧天龙神情仍然坚毅,似乎并没有将这种伤势当成一回事。
若是自己能够触摸到他就好了,两人修习的全都是天龙诀,同源而生,自己若不是像幽灵这般游荡,应该可以帮助他疗伤。
“轰隆隆”,天空中突然响起了一阵闷雷声,萧寒诧异的抬头,月明星稀,并无丝毫云彩,那这雷声从何而来?
仰头看了半晌,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生。他自嘲的摇摇头,心说莫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就在他低头的瞬间,雷声再次响起,声音好似在他耳畔,萧寒这次不是诧异,而是警惕了。他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任何现,天空中仍是平静如初,在看看沉睡者的萧天龙,似乎也未受到任何影响。萧寒知道,像萧天龙这种高手,莫说是雷声,就算有稍微的一些风吹草动他都会惊醒,看他熟睡依旧,萧寒就知道,这种雷声或许仅仅只是自己能够听到。
雷声不停的响起,听着既像是在耳边,又像在遥远的地方,这道声音忽近忽远,吵得萧寒心烦意乱,但当前情况下,他又不知如何回避,无奈之下,只好双手捂住耳朵,以期望这阵雷声快点过去。
雷声愈来愈急,到最后竟是一声接着一声,萧寒死死的捂着耳朵,心中逐渐泛起一阵恐惧,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是真实存在的世界么?如果是,那这种诡异的事情为何一直在自己身上生?如果不是,为何场景又如此真实?
这道声音足足响了两三分钟,而在萧寒的感觉中,好似过了两三个世纪一般漫长,待到雷声稍歇,他放下手,才觉得胸口有些烦恶,精神受此冲击,也多少有些萎靡。
深吸了口气,他盘膝而坐,闭上眼睛,开始按照天道中所记载的法门冥想,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耳边突然有人在叫:“萧寒,醒醒,萧寒……”
睁开眼睛,却觉自己仍然坐在“静心观”的屋子里,从案头燃着的香头来看,时间最多也就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有些茫然的转过头,觉大祭司正一脸怪异的盯着自己,萧寒被他看得心中有些毛,不由得张口问道:“你看什么?”
大祭司摇摇头,反问道:“你在梦游之境中经历了些什么?”
“没什么,大多都是一些往事罢了……梦游之境?你的意思是说我刚刚经历的这一切全都是自己在做梦?”
“是也不是。这个蒲团,这支香,也仅仅只是对夜帝的直系血脉有用,旁人对此不受任何影响,所以你问我,我其实也并不是很清楚。只不过,你爷爷,你父亲在经历梦游之境时,可远远没有你这样轻松。
你爷爷萧道衍,心思澄净,万事不萦于怀,但在历练静心时因精神受到很大的冲击而吐血;你父萧天龙更是天纵奇才,但在这一关口上,精神也是饱受摧残,由内而外,伤势不轻,唯有你,除了脸色稍微苍白点外,竟然如没事人一般,难道你对以前的所有选择全都问心无愧?”
大祭司皱起了眉头,对此深感不解。他并不认为萧寒要比乃父心性更加强大,既如此,那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归座之路之所以血腥残酷,其实并不是指要如何打打杀杀,关键就在这“静心”一环上,这种对自己心灵和道德的拷问与其说是一种修炼,还不如说是某种洗礼,当然,换句话来说,也许是某种摧残。
人活世上,很少有人能够完全做到问心无愧,即便是再怎么无私的圣人,也总有些事情会让他感到后悔,静心静心,说白了其实是将自己内心中最黑暗、最无助、最恐惧的事情无限放大,当你再次去面对这些黑暗、无助和恐惧的时候,没有多少人还能够心平气和的去做出选择,这就如同某个不怀好意的女子对男朋友所提出的问题:当我和你母亲同时掉进水里时,你会先救哪一个?
见仁见智,很多人在面对这种问话的时候要么不回答,要么回答的模棱两可,但这毕竟只是假设,而在静心的历练中,这种事会切切实实的生在你身上,如何选择,这是一个大问题。
是与非,对与错,黑与白,善与恶,忠诚与背叛,高尚与卑劣,在很多时候,就连智者也都无法分辨。萧寒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虽然经历颇丰,但老祭祀不认为他能够有足够的智慧去做出合理的选择,既然这样,那他为何会表现的如此轻松?而且,他的静心历练也是历代夜帝中时间最短的,自己只不过略用秘术喊了一次,他竟然就回来了,丝毫没有迷失在梦境之中,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不成?
老祭祀奇怪,萧寒比他更奇怪,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您说的什么我并不明白,什么选择不选择的,我在梦境中也没遇到让我做出选择的事情啊……再者说,我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参与,即便是我心里想要干点什么,但根本无济于事啊,因为我在他们眼中根本是不存在的。”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
老祭祀吃了一惊,生在萧寒身上的这些事他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而祖上所留下来的记载中,更没有一代夜帝在静心的历练上同于萧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详细的说一下你在梦中的经历吧,我在想,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