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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显陈旧的地板上布满了漆黑的污垢,让人有些粘鞋底的感觉,陈烨厌恶地翘起了二郎腿。≧ 洗干净身体的胖子用纱布简单地包扎好了断臂和面孔,换了一身干净的新西装,活像是一个爬出棺材的俄塞里斯,懒散地斜靠在了红木椅上。
雕花木梁结构的天花板上,吊着几盏缀着红流苏的中式宫灯,胖子不由眯起了眼睛,肌肤享受着朦胧灯光的照耀。在这家从头到脚无不透出华夏味道的中国饭店里,却只有这一桌坐着客人,还摆着一个明显出自手工的圆形刺绣屏风,显得格外冷清。
几名身着黑衣的剽悍男子环立于四周,瞪着一双双警惕的眼睛打量着窗外。足够围坐十多人的红木八仙桌边,只放着两张椅子,一张坐着歪歪斜斜的陈烨,另一边则坐着一名穿着黑衣的老者。
“客从远方来,舟车劳顿不辞辛苦,我先尽宾主之谊。”
在悠扬的江南丝竹声中,老者提起了细瓷茶壶,用碧绿的茶水注满了面前的杯子,然后轻轻一推。白色瓷杯立刻像是有生命般自动滑到了陈烨面前,正好停在手边,距离却是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
“谢了。”
低头望着精致的瓷杯,碧绿的茶水甚至连半点波纹都没有,陈烨微笑地看着面前这位老者,让苦涩中带着惊人清香的茶水,滑进了自己的喉咙。
灰头土脸的凯雷将陈烨带去洗漱换衣之后,立刻用防弹车将他接送到了这间位于唐人街偏僻处的小饭店,无论陈烨事先预设了多少种会碰上的状况,却从没想到最终这个令人咋舌的结果。统治着美洲六百六十八个部落和十数万精锐的狼人战士,身披紫边长袍的狼人长老会最高席长老,竟然是一位外貌普通的瘦削老华人。
“也许迎接你的路上,生了一些小小的误会。”
穿着简单的老人身上并没有太多的装饰,只是在左手上戴着一个狼爪形的戒指,但这份随和的笑容,却让陈烨无法应付。没有霸气、没有高傲、也没有任何不融洽的气息,老者就像是自由的风般,可以轻松融入任何环境中,而不让人感到任何的特殊之处。
“时间不多,就让我们长话短说。虽然无论阁下的出身经历都有诸多不解之处,但我接下来托付的东西事关重大,甚至可以说影响到我们一族的生与死,所以,一切就拜托大君阁下了。”
“这是阁下的一半酬劳,希望我所托付的东西,能够安然无恙地被送到欧洲同胞的手中。”放下茶杯的老者随手从椅旁提起一个黑色的小皮箱,轻轻挑开了锁扣,推到了陈烨的面前。十多个黑色绒布口袋整齐地排放在一起,正是狼人最喜欢使用的硬通货,钻石的原石,“不过,我,疾影部落的白泓,希望阁下不要辜负我族已经为这个计划所付出的鲜血与生命。”
“狼人付出的一切,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说到这里,陈烨望向了远处,同样得到包扎和治疗的西玛正坐在角落的桌边,换上了一套整洁干净的蓝裙,双手环抱胸前的夜莲正坐在她身边,将那个装满了凶器的小提琴盒摆在了手边,“一年多前,当我还是一名普通的亚洲死使时,就已经和你们美洲狼人牵扯在了一起。”
一口喝光了杯中的茶水,陈烨就像是又回到了过去那段虽然腥风血雨,却又异常温暖安心的日子。那时候他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稚儿,没有任何的重担与仇恨,可以安稳地躲在月色的庇护之下。
直到血腥的那夜,将刚刚属于他的世界打了个粉碎,将他投进了残忍而又无情的冰冷黑暗之中。尽管在玉夜的庇护下逃到了东京,让他最终踏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象的大君宝座上,胖子身上也已经被捆上了沉重的枷锁……
旧日同伴手足被杀戮一空的仇恨,处于黑暗底层死命挣扎的痛苦,连他的出生与过去的记忆,甚至连家庭与双亲,都是别人刻意操纵下的虚假画面。
感觉自己掉进一张黑暗大网中的胖子,正是依靠着这些痛苦与愤怒的支撑,才能死命地向上挣扎,希望能够爬上同样可以改变命运的地位与宝座上。不甘心任人摆布的他,一直埋头于欧洲T.o.的资料库中,抓住了几丝隐约的脉络。
那些战士全部是由美洲派出的,狼人不惜牺牲大量的生命,正是为了让萧晨曦可以完成他的计划,重新改变亚洲的势力格局。而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也正是在为陈烨现在卷入的这场阴谋铺垫,希望东方可以陷入暂时的混乱,。
“是什么原因让你们这样做?甘愿与十字军,东方血族一起,花费如此心血来完成这场计划。”断臂处传来了血肉再生的瘙痒,胖子轻轻用手按住了伤处,看着面前的最高长老白泓,“你们三方联手,真是让人相当意外的结果。”
“看来,虽然你已经深深踩进了这个泥潭,黑翎却不愿意将太多内容告诉你这个后辈。”
“你怎么知道,我是黑翎的学生?”被人揭穿老底的胖子低下了头,露出了一丝充满疑问的笑容,眼前这个狼人长老白泓,竟然可以直接看出自己曾经当过黑翎的学生。
“凯雷已经回报了你的一切,绯舞是东方林家专有的技术,而黑翎则是林铃唯一的老师。以林铃传承者身份逃到东京的你,再加上你佩在右手上的鴟鴸弩,自然证明了黑翎对你的照顾。”
“哈。”
打了个哈哈的胖子立时大笑了起来,像血矛、血墙和血纹术这些技巧,是在血族社会中公然传授的“技术”,虽然有效而又实用,也只是勉强够用而已,如果想要更上一步的话,那剩下可以依靠的,就只有各大家族自己独有的艺术。
无论东西方的哪个家族,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绝不外传的秘术,比如林氏的“绯舞”。现在卡住胖子无法更上一阶,时而像一个星座君王,时而又只是一个十一阶强者的原因,也正是因为他所继承的大多是普通的血术,再加上林铃自己参透的林氏秘术而已。
无论是对万物之则的理解,对领域的掌握或扭曲,这些足够挥君王实力的知识,这些君王才独有的能力,陈烨一样都没有。所以,尴尬的他空有一身君王力量,却又只能无奈的停在了十一阶的力量平台上。
不过鴟鴸弩却是胖子一直小心隐藏起来的最终手段,只是为了这场会面才勉强佩在了右手上,眼前的老狼人却像是相当熟悉这把暗器,直接把他和黑翎挂上了勾。
“我与黑翎有些旧谊,所以对他比较清楚。”似乎看破了陈烨心底的疑问,白泓重新向杯内注满了茶水,浮起的水气中混杂着淡淡的茶香,“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很愿意来解答你心底的疑问。我们三方联手只是各取所需,十字军是为了乘机削弱已经过于强大的血族联盟,东方绯族是为了一个单纯的**,而我们,则是为了让狼人这个部落不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的确,狼人的势力一直在衰弱。”
无论是哪种分析来看,性格耿直的狼人都在走向灭亡,依然恪守战士荣誉与规则的他们已经无法适应和平环境下,以经济与整体力量来决定最终胜负的新型战争。血族与十字军不断蚕食着他们的领地,在科技和经济上都无所长的狼人只能出卖各种资源,甚至连一部分武器的供给都得依靠像陈烨这样的黑市商人,这也正是当初迪拉兹为什么如此看重陈烨与东京的原因。
与已经可以造出上万吨空中战舰、新型轨道炮、还有各种盔甲结界装备,同时又拥有无数财团与企业支撑的血族相比,狼人已经彻底地衰落了。虽然狼人用各种方法来死命弥补双方的差距,但太古时代原本是势均力敌的两族之间,已经出现了一道所有狼人都不愿意承认的鸿沟。
与狼人那种永不认输的性格相比,身处美洲高位的白泓却说得如此直爽,相反让陈烨有些喜欢这个有话直说的长者。自从他进入黑暗的世界以来,除了东南亚那段不太愉快的经历以外,与之交手的狼人大多是骁勇忠实的人。
没有太多的个人野心,也没有什么极深的城府,这就是那些为了陈烨战斗到最后的狼人骑士,在他心底留下的印象。除了极强的自尊心与荣誉感外,相比偏爱用阴谋来解决问题的血族,胖子更喜欢这些冲动好斗的家伙。
“这是一场秘而不宣的战争,十字军方面只有异端审判所喜欢搞这些小动作,亚洲绯族方面,就完全是为了龙若琳而动。”
似乎很欣赏胖子那种有些粗鲁的饮法,白泓也一口抿干了杯中碧绿的茶水,似乎又见到了那片极其纯净的银色……相比那些只要不死于非命,就可以近乎永生的血族,狼人那最长不过数千年的生命,实在是太过于短暂了。
再加上狼人那种耿直的天性,在阴谋和战争的长河中,喜欢使用下级成员充当牺牲品的血族自然更容易保存下自己的实力。正是这些明显的差异,让狼人的精锐成员不断地被消耗,要不是血族的内斗极其激烈,恐怕狼人连现在这份基业都无法保留下来。
强大的狼人往往都早死在不必要的莽撞中,而上位血族则是倒在背后刺来的暗算下,这已经是一条黑暗世界中皆知的规则。
“她从太古时代就是统治众生的君王,四海之内皆为她的疆土,哪怕是中土之外的蛮夷都拜倒在她裙下颤抖。在蚀之刻结束之后的现代,随着她的真正苏醒,整个东方都得随着龙若琳的个人意志而动了……”
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白泓第一次流露出了平凡融合之外的感情。领悟参透控制住宇宙一切轨迹的万物之则,然后可以随意地扭曲和改变身边的环境,形成属于自己的领域,毕竟,成为这样的一位君王,对黑暗中人来说都是毕生追求的梦想。
“机会对狼人来说已经是奢侈品了,对你来说也一样,只要你还希望能够自己把握未来。”
“我曾经看过一份教廷的资料,记录着蚀之刻的一切,她就是那位被称为黑暗之凰的君王吧?”
这是陈烨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对龙若琳的描述,虽然他对龙若琳的身份早已经大概有了一些了解,但却远远比不上从一位美洲狼人最高统治者嘴里说出来的结论。
“呵呵呵,你是说那段被篡改过的历史吗?我倒是想给你一个建议,永远不要相信教廷与血族的记录,相比狼人来说,他们的文学天分未免有些太高了。”
出了爽朗的笑声,白泓饶有兴趣地审视着面前的陈烨,不由想起了迪拉兹曾经给予他的评价。拥有远于常人的阴戾与残暴,是一个任何人都不得不小心防备的敌人,而构成他毅力源泉的,却又是那种可以令狼人敬佩的忠诚与执着。
更希望他是一个狼人,而不是一个血族,作为白泓在狼人中最亲密信任的朋友,能够让迪拉兹出如何感叹的人,自然也值得他认真地去对待。正是因为这个理由,白泓才会进行这场出任务范围之外的谈话。
“没错,她就是死亡之后、亡者的公主,同时也是因为太多的杀戮与死亡,而被人称为黑暗之凰的龙若琳,太古时代龙氏的家主。虽然她的势力在现代已经凋零衰弱,但依旧是一个可以让狼人都害怕的角色啊。”
“看来,有人说的没错。”
用手指轻轻抓着面颊上痒的伤口,陈烨眯起了独眼,眼前白泓的爽朗实在是让他有些中意。自从甘农死后,胖子再也没有和机会能够享受如此轻松的聊天,交谈的对象不是属下,就是事关生死的人物。
“的确是一位相当麻烦的角色。”
“聊天到此结束,让我们回到正题上。”
在老者那郑重肃穆的声音中,一只精致的银色手提箱被摆在了旋转台面上,移到了胖子的面前。光洁的银色箱体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在漆黑的提把上雕刻出了狼爪形的阴纹。
手指甫一接触到箱体,就像是摸上了一块寒冰,完全用秘银制成的提箱显得格外沉重和厚实,就像箱内所放物体那样,代表着狼人未来那沉重压抑的命运。从老者眼神中得到了许可,陈烨按下了提箱的搭扣,翻开的箱盖中铺着暗红色的绸布,上面安放着一本奇特的书。
用银色金属打造而成的封皮上绘着纤丽的花纹,那复杂而又缜密的线条,就像是一群展开弧线角翼的生物在空中飞舞。整本封皮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暗红色的宝石扣紧紧扣住了书体。
“这就是诺德之书,我们希望送到欧洲同胞手中的东西。”
“诺德之书,我就要送去欧洲的东西……”
曾经让无数异民付出生命的诺德之书,正是为了它,欧洲的血眼才在大洋上四处截击黑船,也正是为了它才造成了东方的混乱与杀戮。一切灾难的根源都来自于它的出现,而破坏毁灭的种子,却早已经在八千年前已经种下……
望着面前这本古朴而又美丽的银书,胖子心底里突然浮上了一丝隐约的感觉,就像是在灵魂深处的记忆碎片中,不知何时曾经见过这样的画面。纷乱的感觉在他心底不断浮现,胖子瞪着一双迷离的眼睛,朝着盒中的诺德之书伸出了微微颤抖的手指……
暗夜小剧场 第二幕
“哪泥?!”
手里的金笔掉在纸面上,溅出的墨水立刻在帐薄上染出了一团大大的污迹,鼻梁上架着三副眼镜的cZ,瞪着六只紫水晶般的瞳孔,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月色。完全可以算是反面典型的日语读音里透着强烈的惊讶,瞪着出阵阵响声的屋角。
只留下了一句“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胖子就带着狼人美女跑路去了美洲,这个甩手掌柜自然将所有的赤字烂帐还有员工抗议,一股脑地扔给了这位“最信任的朋友”。加上合并各剩余势力之后,胖子又开出了无数的白条,搞得cZ在短短时间内就被埋进了帐单和赔偿书所堆成的大山中。
劳动人民终究还是劳动人民的命,而资产阶级依旧是资产阶级。于是东京的情况就变成了这个倒霉鬼负责一切烂帐,迪克、伊丽莎白、月色和黑翎,正好凑成了一桌麻将。
“他竟然是个君王?!!!这个烂赌鬼竟然是个君王?靠!!源氏撤退后,他竟然还去了‘粉红女士’,这种喝花酒的单子竟然也敢给我蒙混过关!!!”
手里捏着还带着一个口红的六十八万日元帐单,刚刚想咆哮的cZ突然听见了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面色铁青的月色将一张白板重重拍在了桌上,看着自从陈烨溜走后一直大气不顺的女孩,cZ立刻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这个家伙竟然把身为妥芮朵公主的我扔在东京,这简直是耻辱……”
“胡了。”
“啊!!!”
手里握着紫砂壶的老头出了阴险的笑声,妥芮朵的公主立刻出了惨呼,自从引进这种据说需要相当数学头脑的神秘东方游戏后,虽然月色的确是不那么无聊了,但随身带的现钞却已经输了个七七八八。
“cZ小子你也太后知后觉了,竟然没看出那小胖子是个星座君王。”顺着壶嘴啜了一口茶水,黑翎悠闲地从女孩眼前扫走筹码,笑嘻嘻地纳入了怀中,看着重新洗牌的诸人,“尽管我知道那家伙的确很废柴,但我老人家可从不说假话。”
“各位夫人,小姐,殿下,大人,阁下……茶水来了。”
念完了那一串长到拗口的头衔后,满脸陪笑的多渚余亲自端着一大盘茶水点心,恭敬地放在了各人的手边。陈烨跑路后,暗夜游民家族就变成了这几个人的天下,懂得见风使舵的管家,自然不敢自寻死路。
“当然相信,他是我的丈夫人选,相貌上我早已经放弃了,但至少力量上还没让我太丢脸。”姿态优雅地端起了红茶杯,月色第一次露出了还算是满意的神情,多渚余还没来得及拍马屁,桌子的另一边已经响起了另一个相当不和谐的声响。
“他的名字之前,什么加上某人丈夫的抬头了?!”
伊丽莎白几乎将一张九万拍进了胡桃木桌里,露出了极其“和善”的笑容。虽然她还记不起自己的真实身份和过去,但已经和正常人完全一样,原本极其强势的公主气势也渐渐在她身上复苏了。
“一直就是我的丈夫啊。”
“应该是‘前’吧,被抛弃的公主殿下?!”
“可爱的小姐们,和谐社会啊!光是你们拍坏的桌子也够让他的家族破产了。”望着两个女孩间渐渐密布的乌云和电闪雷鸣,黑翎慢条斯理把九万放到了自己的前,然后推倒了面前的麻将,“胡了。”
“啊!!!”
这次轮到杏眼圆瞪的伊丽莎白出了哀鸣,老头依旧是毫不留情地将筹码扫到了自己面前,然后笑嘻嘻地看着沉默不语的迪克。
“你好像有点疑问?”
“没错,黑翎阁下,我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君王感觉。”似笑非笑的迪克将手中的一张九万推进了牌堆里,立刻召来了伊丽莎白那仇恨的眼神,“的确,我认为他的力量已经极其强大,但他却无法操纵万物之则,而且说老实话,我也只懂得靠有没有领域来分辨是不是君王。”
“看来你们对君王的兴趣不小,那我老人家也就来小小解释一下吧?”
提到君王这个话题,周围的三人顿时露出了好奇的目光,就连一边的cZ都不由抬起了头,愣愣地看着这边。手里洗着牌的黑翎叼起了烟袋,然后吐出了一连串的烟圈。
“你们也知道,人类所谓支配万物宇宙的真神并不存在,真正支配着这个世界的,是万物之则的存在。”
“而衡量普通异民进入君王领域的标准,就是看他对万物之则空间知道了多少。先是熟悉规则,再是操纵规则,然后是扭曲规则,只要走到最后一步并可以拥有自由支配的领域后,那这个异民才能真正的成为君王。”
“其实普通的十三阶异民高手,和君王的差距并不大,但正是这个可以随意由对方支配的领域,才是君王最可怕的地方。比如说,一个掌握了火焰领域的君王将永远不会被火焰所伤害,而且依其力量等级和强弱,他可以将身边数十米、数百米,甚至是数千米距离全部变成纯净的火焰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火焰与高温的法则将完全由他来操纵,想在火这一万物之则中和他较量,你就必须比他在这条规则中更强。”
“那岂不就是神了?!”
cZ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惊讶地出了感叹,如果一个异民能够将周围全部化为数千度的火焰,那简直就是火神的存在。
“没错,君王就是某种意义上的神,只是虽然强大,君王却有一条始终无法摆脱的诅咒。”想起束缚在君王身上的那道诅咒,黑翎无奈地吐出了烟雾,“君王越熟悉万物之则就越强,但是越熟悉万物之则,就越容易最终被那道无人能够形容理解的法则吞噬。”
“吞噬?”
“没错。”
用烟袋轻轻敲打着烟缸,黑翎望着消散在空中的青烟,就是这种恐惧,才让他选择了一直呆在十三阶的顶峰上。
“就像是这青烟一样,终究会回归入世界之中,驾驭万物之则的君王也最终将被法则吞噬,成为法则的一部分。曾经有过这么一个猜想,万物之则正是依靠吸引这些君王来作为补充,才能够一直维持宇宙的存在。我老人家可是亲眼看见一位星座君王在使用领域的时候,被同化成了火焰的一部分,连点灰都没剩下。”
“杀人者终被杀是一样的道理吧?那有没有办法避免呢?”
“你很有才,儒子可教也。”拍了拍月色白嫩的手背,还来回故意抚摸的黑翎立刻被翻桌的月色抽翻在了地上,“想逃过万物之则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放弃进入这个世界,二就是让自己的精神力无比强大,可以在万物之则的不断吞噬中,拼命维持住自己的意识存在。”
“那对抗君王领域的办法呢?”
“想要对抗领域的话,就尽量不要踩进去吧。实在不行,就必须聚集全身力量来加强自己,在扭曲的规则中尽量减轻对自己的伤害,这也是普通异民唯一对抗领域的办法。”
“只能尽量减轻对自己的伤害吗?那看来还是应该在领域出现前,就杀了他。”
“对头,君王再强也只是一个人,除了极少人能够以能量存在外,他们还是无法摆脱**的束缚。”干咳两声从地上爬起了黑翎,换了一副四川口音,重新整理着面前的麻将,“就算掌握了万物之则中最高的三项法则,时间、空间、还有灵魂的君王,照样无法阻止自己被人从背后捅上一刀,打闷棍下黑手可是异民世界取胜的不二法则。”
“那他的力量这样强,却又不懂得使用,算不算是进入了君王领域?”
“当然算,他现在就像是一个身带百万现钞又不懂花钱的人,现在随时会被强盗盯上。”老头望着满脸关心的伊丽莎白,点了点头,这小子虽然很惨,但运气的确是相当不坏,“他是个假君王,但他将力量化为纯净能量一次使用光时,也是个地道的君王。现在最大的危险,就是不知不觉间的掌握规则,一样会让他一步步走向被同化的危险中。”
“胡了,全风向。”
望着唾沫星乱飞的黑翎,迪克微笑着推倒了骨牌,然后从老头的面前刮走了所有的筹码。呆若木鸡的老头,突然看着迪克眼中闪动着奇特的光泽,顿时抓着胡子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这个小王八恙子,竟然用远视视野偷看我老人家眼睛里的倒影 ,真是太阴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