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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折腾到大半夜,第二天早上,谁都没起得来床。
乔康成和王婶等着新媳妇敬茶,做得脊背都僵了。王婶拍了老伴的手,笑道:“小年轻们血气方刚。我看啊,还是别等了。”
“都是自家人,倒也不用那么多规矩,让他们多睡会儿也好。”乔康成倒也笑得宽容。可是背转身,还是忍不住神色落寞。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声音也逐渐在变了。王婶虽然不嫌弃,可他作为男人的脸面尊严往哪里放?除了乔安和杨桃,别的孩子们还不知道他的事情。
声音一变,就再也瞒不住。也不知道孩子们是个什么看法。
哎,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王婶捏紧了他的手,依偎在他身边窝心的笑:“有你在,比什么都好。”
乔安和杨桃一转醒就是场兵荒马乱。她慌忙往身上套衣裳,鼓着大眼睛嗔他道:“都怪你,你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得给爹娘敬茶呢。”
“不打紧!”乔安慢条斯理的帮她梳妆,笑道:“爹娘都是过来人,哪能不知道咱们的辛苦?别着急,没事。”
杨桃伸手拧他的腰,反被乔安重新按在了床上。
“别闹!”
乔安红唇渐进,呼吸打在她脸上又痒又酥:“没闹,就是想你了,你邀请我的。”
“谁邀请你了?”杨桃觉得很委屈又实在是着急:“爹娘还等着呢!”
血气方刚的男人,初初尝了腥儿,哪里能不馋?
“就一会儿……”
话没说完,吻就已经上去。杨桃原本是不从的,可耐不过情事动人,耐不过他热情似火……
再尽兴,可真是日上三竿,快近午时了。
杨桃紧着梳妆妥当,拉了乔安去给爹娘请安。
为了不让新媳妇脸上不好看,王婶和乔康成硬是在卧室等了一上午没出门。夏娜过来请二老,他们才打着‘哈欠’出来。
“昨儿个凑备婚礼,可把人累坏了。”王婶夸张的捶着腰,歉意道:“我和你阿爹这才起来,难为你们久等了。”
杨桃跟着王婶学了五六年的药,当初翻晒草药、炮制药品,就凭着王婶一个人大包小包的扛,里里外外的张罗。就今天累瘫了,第二天早上,她也依旧早早的起来。
那么多人筹备个婚礼,怎么可能会睡到现在才起?
她明白王婶的好意,感激他们的体贴和用心。
敬完茶,礼就全了。
夏娜挽着杨桃的胳膊,就是一阵傻笑:“如今,我们可真真是一家人了。真好!”
成亲之后,乔安果然比以往更上进。虽说下了学就迫不及待的往家里跑,可学业却是一点都没落下。
白天两口子各忙各的,到了晚上,美人在侧,案牍书香。
乔安做的是学问,杨桃看的是医书药学。虽说全程很少交流,可累极时一抬头,爱人相顾一笑,便是温情流转,情谊浓长。
这天晚上,杨桃在看针灸学的时候,突然受了启发。兴奋的拉了乔安要做试验:“用排针法刺激这些穴位,该对阿爹的病情有效。”
乔安坏笑着看杨桃两眼,非常配合的解开腰带躺在了床上:“夫人想扎什么穴位,为夫都没有意见。”
杨桃便率先扎了他的髀关,直疼得乔安跳了起来,逮着她就打屁股。
杨桃手里有针,笑闹着就定了他的身。而后无视乔安委屈小媳妇的样儿,专心的按自己的体会走针。
“这套针法,配合着淫羊藿、肉苁蓉、狗脊等药材效用会更好。”
杨桃仔细看着针法,赶忙去后头药方配药、煎药。等药煎成,针灸的时间也到了。杨桃收了针,将药碗递到了乔安面前。
“真让我喝?”
杨桃点头:“你不喝,我哪里能知道效果?”
乔安一口气就喝了,小半个时辰之后,谁都再看不成书。那天晚上,隔壁小院已经安寝的乔平和夏娜都被吵了起来,也是把持不住,大行云雨。
第二天一早,两对小夫妻都略有些尴尬。夏娜更是扶了好几次腰,娇嗔的瞪了眼杨桃。
等吃好了早饭,杨桃便跟着进了王婶房间,红着脸和她说了这套针法和药方:“这个方子泡高粱酒效果更好。”
说到最后,杨桃的脑袋都要埋进膝盖,一张脸红得也快要滴出来血。
王婶一张老脸也红,可有病得治不是?
婆媳俩顶着尴尬,拿小人模拟练习。刚才讲完,杨家来人报了喜讯:“放榜了,春晓第一十九名,中了童生。”
“中了?”杨桃欢喜得不知道怎么才好,乔安回来倒是壮志豪情:“等今年秋闱,为夫考一个举人让你欢喜。”
从那之后,乔安越发的用心,即便是和杨桃一起出外郊游,手里也不忘拿一本书。
好在黄天不负,来年张榜的时候,乔安虽说名次靠后,可也当真是中了举。
一击即中,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可在来年春天要不参加会试,乔安却有些踟蹰:“乡试的名次就已经靠后了,明天春天就下场,会不会不稳妥?”
秦夫子认真看了他的文章,迟疑片刻道:“倒也可以下场试试,成不成的,只当积累经验。”
“若是中了同进士……”
“再等三年,也未必就能是状元。”秦夫子将他的文章放下,状似无意的叹道:“这些年梁县兴旺繁华,我也该走了。”
“去哪?”乔安的眉头皱了起来,确保左右无人后压低了声音道:“这么多年,三皇子也没占了上风,太子手下就是再折损,如今也是地位稳固。夫子是做学问的人……”
“我做学问,所以有义务告诉天下学子‘君子忧道不右贫,君子谋道不谋食’。”透过窗,秦夫子看着远方:“倘若太子殿下品行端方,我当初又如何会挂印远走?”
乔安从来都知道:秦夫子结党,却从不营私。
“那春晓呢?”
秦夫子便将写好的推荐信递给了乔安:“他脑袋灵活,性子纯善,可也太过冲动直接。依我的意思,先放他去国子监吃点苦。等他看清了权贵贫富、世态炎凉,再做文章,再行大事,会有好处。”
乔安打开信看了,却不是去国子监的推荐信,而是面见三皇子的推荐信。
“我一个遭人排挤的教书先生,哪里有能耐推人进国子监?”秦夫子颇有深意的一笑,拍了拍乔安的肩道:“你且将信交给他,有没有本事见到三皇子,能不能拿到进国子监的推荐信,看他自己的造化。”
“那夫子呢,要去哪里?”
“先去兰州吧,最后在哪里落脚,还说不清。”
“那杨苗……”
“我明儿个就走,可能的话,大家一起吃顿饭。”秦夫子打断了乔安的话,转身去收拾行李。
第二天,大家为秦夫子践行。原本没请杨苗,可她还是来了。
席间,她多次张口想表达心意,都被秦夫子巧妙打断。快要散席的时候,秦夫子向她敬酒,祝她早日得觅如意郎君。
秦夫子一走,杨春晓也该准备启程了。
这天,杨桃问乔安:“你呢?参加明年的春试吗?”倘若要参加,蜀州离京城千里之遥,也该启程了。
乔安沉吟片刻,道:“春晓一人进京我也不放心,不如结伴同行,我也去碰碰运气吧。”
他说要走,杨桃自然免不得伤感。可男人要奔前程,那是好事,她得支持。
等替他打包好行李,乔安不解的问她:“山上和药铺那边,你不用去安排安排?即便赵郎中和周师叔都是可靠的人,两个堂兄也实在能干,你也不能这么不声不响就走了不是?”
“我也去?”杨桃吃惊的看向乔安,眼睛里有鲜花盛开。
“你不去,我拿谁当丫鬟使唤?”乔安打趣的刮她鼻子,脸上全是宠溺的笑:“你不是想将六面山的药材卖得更远,将杨家的腌菜生意做得更大?不去见见世面,怎么应对外头的客商?”
“我这就去安排。”
杨桃一直是抛头露面,她说要跟着去京城,家里人倒也没觉得不妥。只叮嘱了些注意安全,好生保养身子的闲话,便准了她离开。
药铺有赵郎中和赵文秀,六面山有周师叔和两位堂兄。杨桃只将寻常自己负责的事情交接了下,便就能放心的启程。
这天,一大群人前来送别。
寻常的依依不舍自不会少,临行前赵郎中神色凝重的嘱咐却敲在了杨桃的心坎:“京中多权贵,你等去了得谨言慎行。若有人问你师承何人,切记不要提我和你师叔的名头。”
杨桃很是疑惑:“当年的案子早就结了……”
“让你别提你记住就行!”赵郎中神色肃穆,几乎要她起誓:“若是乔安不中也就罢了,倘若高中,敦亲王府那一系的人都少接触。听我的,害不了你。”
杨桃虽觉得蹊跷,可为让师父放心还是答应了下来。
原想着敦亲王这么高高在上的人物,除非乔安中了状元,不然肯定是想见他一面都难如登天。
可谁知道他们一行才进京城就摊了祸事,惹上的还就是敦亲王府的人。
这下,事儿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