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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浩东等人到达蓝田山片区的时候已经是破晓时分。
时浩东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的风景,只见外面灰蒙蒙的,已经可以隐约辨清外面的景物,又过了一会儿,便到了去彪哥承包的那个工地岔口处,给周斌指明路径,轿车便岔入到前往工地的那条弯道。
这条路由岔口到彪哥的工地,相距约有四百米左右,其间有三个角度较大的拐弯处,最大的拐弯处就是时浩东当日差点被许小姐撞到的那个拐弯处。
车子到了这儿速度自然的放慢了下来,徐徐前行。
车子的速度虽慢,但总有到达的时候。
时浩东下了车,掏出烟盒,抖出一支烟叼上,正要掏出火机点上,周斌递来一个火机,当下低头点着了烟,拔出别在腰间的砍刀,提着往工地门口走去。
走进工地大门,扫了一眼四周,只见四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对面一楼的一间房中,闪耀着灯光。
他曾在这个工地上做过,知道工人们一般都是在这时候起来,然后在那间房子中做饭,吃完饭后就要开始上工,一直到晚上七点才下班,中间只有一个小时的午饭时间,其余时间不得休息。算下来,每天就要做十二个小时左右,和牛马何异?而这样劳累的工作,一天只能换到二十多块不到三十块的工资,又能不能比得上衣食无忧的牛马?
霎时之间,时浩东想起一年多前,自己在工地上也过着这种生活,感同身受,油然生出一股同情心,如果自己是包工头,绝对不会盘剥跟着自己的工人,哪怕是自己一分钱不赚,也绝不会让工人们吃亏。
这个彪哥,还真是该死啊!找小姐、泡桑拿、花天酒地,丝毫不吝啬,而对工人们却这么刻薄!
时浩东眼中闪烁着森冷的光芒,握刀的手更紧,步伐渐渐快了起来。
“啪!”
募地里响起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董德海冒火的声音接着响起:“草!老子叫的是牛肉,你他么的给老子的是什么?”
“啪!”
又是一声脆响,显然是一个人被董德海打了一耳光。
“海哥,您先前要的是羊肉啊,我全是遵照您的吩咐去做的。”
时浩东知道在这个工地上,一般情况下,普通工人是没有资格吃牛肉、羊肉的,最好的情况下,也只是一顿猪肉而已。
“你他么的还敢顶嘴?老子今天打死你!”
听到这,时浩东不光是时浩东忍不住了,就是周斌这个黑道大哥也义愤填膺,其余的人也都眼露杀机。
时浩东将烟头摔在地上,冲进了楼,沿着走廊,很快到了那间闪着灯光的房间前。
房门是关闭着的,但在此刻拦不住时浩东。
时浩东一脚猛地踹向房门。
“砰!”
房门被踹开,时浩东冲了进去,冲进去的第一眼,就看见董德海脚踩着一个老实巴交的工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旁边围着几个董德海的心腹,当即直冲了过去。
董德海眼见时浩东杀气腾腾的冲进来,又见一个个提着砍刀的汉子鱼贯而入,心中有些惊恐,但想到今天势难善了,强提胆气,大声喊道:“给我上,谁弄死时浩东我赏十万块!”
几人大声响应,捞起地上的大锤、铁锹就扑向时浩东。
时浩东见几人扑来,非但不惧,反而涌起强烈的战意,握住砍刀的手一紧,疾步迎上,一刀架住迎面砸来的一把铁锹,就势横斩,将来人砍翻。
又见一人冲来,猛地一脚射出,将来人射得倒飞出去,撞在后面的一个人身上,几大步赶上,一刀砍在那人背上,再飞一脚,射在那人背上,那人和后面一人抑制不住冲力,直叫着“哎哟”倒在地上。
疾步走向董德海,蓦地里一声大喝,一人高举大锤砸来,急忙侧身闪避。
“砰!”
那人的大锤擦着时浩东的身体砸在地上,发出巨响,同时因为用力过猛,失去重心踉跄着自时浩东身侧往前扑去。
时浩东见状,右肘顺势猛地后击,直中那人背心,那人登时失去重心,栽倒在地上,正打算爬起,却被紧随时浩东冲进来的周斌一刀砍在背上,发出一声惨叫。
其他人眼见时浩东只一个照面就干翻了五个,登时骇然,情不自禁地往后退,给时浩东让开了道路。
时浩东握刀的手背青筋毕露,眼放一缕凶光,射向董德海,同时大步向董德海逼去。
董德海大叫一声,扬起手中铁铲,往时浩东砸去。
时浩东一刀架住,正要再次挥刀砍向董德海,忽听见一声大喝:“还敢还手!”一道刀光自身畔闪过。
“啊!”
董德海的右手被斩断,发出一声惨叫,随即左手捂住断臂处,摔倒在地上,翻滚起来。
周斌大步走上来,冷眼打量着地上翻滚的董德海,说道:“你他么的是什么东西?我周斌的兄弟你也敢动?不知死活!”啐了一口,大声叫道:“弟兄们给我砸!”
时浩东这边的人齐声响应,各人寻了一件铁锤、铁锹等等家伙,就在屋里砸了起来。
房间里原本也有四五十个工人,但并不是黑道中的人,要让他们打打小架还行,见血的话就要缩了,眼见时浩东等人来势汹汹,哪还敢再反抗?均畏畏缩缩地退到墙角站好,唯恐惹祸上身。
“乒乒乓乓!”
房间里的铁锅、碗、盆等等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具被砸得稀巴烂,时飞砸完生活用具,仍觉不过瘾,猛地一锤砸向墙壁。
“轰隆!”
墙壁登时被砸出了一个窟窿,时飞此时砸得兴起,兀自不肯罢休,大声叫道:“兄弟们给我砸。”
“好!”
时攀、烂田坝十二鹰等齐声响应,各自轮起手中的家伙,对种时飞对面,也就是靠近走廊的墙壁砸了起来。
“轰轰轰!”
砸墙的声音便如绵延不绝的雷声在耳边炸响,直让人脑袋嗡嗡作响。
不一会儿,“轰隆”地一声响,那面墙被敲出了几个窟窿,砖块散落在地上,灰尘四处飞溅。
时浩东眼见他们在砸下去,那面墙就要倒了,说不定把楼房弄塌了,急忙大声制止了几人,旋即回头看向董德海,却见董德海一动也不动的,显然已经失血过多,晕厥了过去。
又想起彪哥还没找到,彪哥被自己砍得非常重,肯定不在工地上,去了哪家医院住院,可不好寻找。当即大声喝问众工人道:“你们谁知道彪哥在哪?”
一众工人唯唯诺诺,却没有人敢搭腔,他们都是穷苦人出身,如果不是被生活所迫,万不得已,也绝不会甘心在彪哥手下饱受盘剥,因此也不愿轻易得罪彪哥,而时浩东并没有指名道姓,当然不肯冒出头来了。
而且彪哥兄弟两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也小有势力,却是他们惹不起的,如果吐露彪哥行踪,彪哥事后算账的话,那就不是被辞退那么简单了。
时浩东扫视了一遍众人,几大步走到一个黄毛面前,这个黄毛名叫黄大波,是彪哥兄弟两的狗腿子,平常老是拿鸡毛当令箭使唤其他工人,时浩东以前在这儿上工的时候,就被他使唤过。
一把拎着黄毛的衣领,将他拽了出来,喝道:“黄大波,你来说!”
黄大波身体发抖,说道:“东哥,我不知道啊,彪哥被你砍了之后,就去了医院,我真的不知道。”
时浩东知道黄大波平常专门拍彪哥兄弟两的马屁,彪哥兄弟两走哪都喜欢带上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看来这小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非要吃吃苦头不可,当即冷笑道:“好,好!看来你的骨头很硬啊,只是不知道你能硬多久。”
黄大波听出时浩东话中的意思,连忙道:“东哥,我是真不知道啊,不然的话我哪敢瞒3f3f3f3f3f3f3f”
时浩东听到这已经不耐烦再听下去,这狗腿子既然要死撑,那也怪不得自己了!猛地一巴掌掴过去。
“啪!”
黄大波当场被掴翻在地。
时浩东一脚踩在黄大波身上,双手举起砍刀,作势就要劈下,口中冷冷道:“你不肯说是吧,这儿有的是人知道,老子剁了你再去问别人也是一样!
时浩东刚才的出手,黄大波缩在最后,一一看在眼里,丝毫不怀疑时浩东真的会剁了他,当即吓得心惊胆战,急忙大叫:“东哥,我说了,我说了!彪哥就在康乐医院!”
时浩东收回刀,呵呵一笑道:“早说不就少挨一巴掌?”旋即侧头对斌哥道:“斌哥,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周斌点了点头,二人领着一帮子人走出了这栋大楼。
走出楼时,天已大亮,时浩东瞥眼见到架在楼房外面施工用的用竹竿达成的架子,不由想起彪哥嚣张的嘴脸,心想既然来了,人也砍了,砸也砸了,索性就再彻底一点,让彪哥好好头疼头疼,大声叫道:“时飞!”
时飞本也有点砸得不过瘾,意犹未尽的感觉,听到时浩东的叫声,登时振奋起来,大声应道:“哥,有什么事?”
时浩东指着那些架子,咬牙道:“给我把这些架子全部拆了!”
时飞大声答应,旋即招手道:“兄弟们跟我来!”
时攀和周大志等人登时响应,赶上去帮忙。
周斌大声吩咐东帮的人道:“都去帮忙!”
霎时,几十人提着砍刀在楼脚砍起架子,过了一会儿,只听到“嘎嘎”地声响,那些架子渐渐往外歪斜,显然要倒了。
“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推!”
“一,二,三!”
“轰隆!”
巨大的架子压倒在外面的空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推完架子之后,时浩东和周斌带着人出了工地。
到了工地外面,时浩东想到彪哥那儿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便让周斌带着东帮的人回去了,自己带着时攀、时飞、周大志等人,杀往康乐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