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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虞子苏的一番解释,夜修冥终于明白为什么虞子苏不担心了,他抚摸着虞子苏已经变得乌黑的发丝,目光温柔而又宠溺,“对了,苏儿,齐儿和小宝都想要留在边关,你是怎么想的?”
似乎是听到了夜修冥的问话,一直在车里没有打扰两个人处理事情的夜修齐突然抬头,“娘,我会照顾好小宝和凌霄的。”
虞子苏抽了抽嘴角,原本是打算在岐江就和几个孩子分开,让人护送他们回京都。
虽然她也不放心京都的夜文颐,但好歹比起边关了,京都要安全得多,再加上京都还有段承德和幽谷众人在,这样一来,那点点不放心也就不算什么了。
这小子一路上不吭声,虞子苏还以为是同意她和夜修冥的安排,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她和夜修冥,“是你想要留在边关,不是凌霄和小宝吧?”
不过夜修冥的意思,似乎是想要把小宝留下。
虞子苏也不得不好好想一下,她也不是一个溺爱孩子的人,也知道自己许多观点其实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并不适合孩子日后的成长。
所以在孩子方面,除了多给三个孩子独立的机会之外,其余的大部分都交给了夜修冥。
夜修齐还好,天生有异,只要不慧极而伤,她都不会太担心,反倒是夜小宝,虽然身子渐渐养着,比以前好多了,但是性格着实让她闹心,需要多磨砺磨砺。
夜凌霄因为之前的家中变故,一直以来都有些胆小,虞子苏虽然经常待在身边,有意锻炼她跟人交流,可是收效并不明显,直到现在,也只是能够和小宝修齐交流没有障碍而已。
“怎么了?”夜修冥见虞子苏一直沉默着没有出声,还以为她是不同意,“你若是不同意,到时候让他们回京也可以,京都却是要安全许多。”
“娘……”夜修齐看着呆呆傻傻和凌霄一样在睡觉的弟弟,觉得有些闹心,京都多没趣啊,这蠢弟弟,这个时候怎么就掉链子了呢……
“别吵!”虞子苏轻声斥了夜修齐,才对夜修冥道:“倒不是不同意,只是既然要留下,就不能单单把凌霄送回去,还要修书一封给夜文颐和端平帝那边,说明咱们行程的情况才行。”
一旦几个孩子留下,他们的行程势必会缓下来,就不能在原本计划的时间内到达苏城。
“娘,我这就去写!”夜修齐自告奋勇地道,却一不小心吵醒了夜小宝,嘴巴一撇,就哭闹起来。
“娘……”夜修齐欲哭无泪,这一路上他算是看清楚了,这个弟弟就是专门来折腾他的,只要娘一出手,马上就消停了,可是在他手中偏偏不听话。
虞子苏对夜修齐的求救视而不见,见夜凌霄皱了皱眉,翻了个身被子滑落了,虞子苏把被子给她重新盖上,“快点让他别哭了,待会儿把凌霄吵醒了。”
夜修齐见凌霄确实被惊着了,睡得不安稳,苦恼地皱着眉,认命的去哄夜小宝。
“小宝的性子需要多磨磨。”夜修冥沉声道,狭长的凤眸多了几抹深思,原本因为那双杏眸的原因,再加上小宝身子不好,他对这个孩子更偏爱一些,现在看来,反倒是将习惯养差了。
虞子苏呵呵冷笑,“当初我说别惯着,是谁说还小来着?”
好吧,夜修冥知道,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关于夜小宝的争辩就这样落下帷幕,虞子苏和夜修冥两个人一路不停往苏城赶路,却在半路上得到一个让人心情一下子沉闷的消息。
“十万大军……白世延这一下子,栽惨了。”虞子苏让含情停下马车,走到外面的雪地上吹吹冷风,车子里坐久了,太安逸舒适,就容易让人忘记外面的腥风血雨。
虞子苏收到的是来自河谷的战报。没错,就是河谷的战报。
任怀玉和南宫勋都在富阳城,两名老将坐镇,让白世延根本得不到多少真正的锻炼,虞子苏便直接将白世延和从南疆撤回的周俊付新国等人,全部扔到了河谷那个小地方去。
是为历练,也是镇守。
虞子苏早就明白,和犟龟动武起绒三城相似情况的河谷,看上去没有多大用处,但是对于想要苏城的东陵商策而言,却是势在必得之处。
河谷离苏城那般近,一旦占据,再加上河谷之后浩瀚无垠的楚国国土,苏城便有一半的城池,裸露在东陵这条巨鳄的大嘴外面。
原本还以为白世延好歹能够带领付新国等人抵挡一阵子,却没有想到,不过短短三天,便败了,还一败涂地。
只怕现在河谷士气堪忧。
“娘没事吧?”夜修齐看着虞子苏神情淡漠地下车,有些担心地望向夜修冥,小声道:“你怎么还不下去安慰她?”
夜修冥望了他一眼,才慢慢下了马车,走到虞子苏身边,将带出来的大氅披在虞子苏身上,沉声道:“别凉着了。”
一路赶路,不敢在路上多停留逗趣,倒是鲜少有机会和现在一般,在雪地之中漫步,虞子苏走了一会儿,才叹息道:“夜修冥,景国十万大军,没了。”
东陵商策这一手也真是狠,在众人都以为公义仍然同东陵商策一般,还在天明城镇守的时候,却让公义暗自前往河谷,既能为届时攻打苏城助力,又能趁河谷只有几个年轻将领时,将河谷收入囊中。
不,也或许,公义当真还在天明,只不过是让人易容而成假装的……
虞子苏揉了揉额头,微微疲惫,一想到十万大军,一下子就没了,心中就觉得难受得慌,不是她太悲天悯人,而是景国这一路来,第一次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
夜修冥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嗯”字,将虞子苏拦在怀里,他比虞子苏还要清楚十万大军意味着什么。
数年征伐,他也曾多次折损过敌方十万八万,甚至二十万的将士,见过饿殍遍地血骨尸骸的人间炼狱。
只是当这样的事情,落在自己国家头上来的时候,才会意识到分外沉重。
那不是一个数字可以概括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