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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虞子苏疑惑道:“少家主是觉得宣王府不妥吗?到时候正好宴会也会在宣王府举办,可以让景真带少家主好好玩玩。”最好也好好敲上一笔。
“不……不是。”西连如陌有些尴尬的笑笑,“长公主这样安排挺好的。只是……”
“既然如此,那虞易,你先带少家主前去宣王府吧,”虞子苏仿佛没有看到西连如陌被打断话的不悦,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
“那在下就先行拜退。”虞易依旧走到西连如陌面前,众目睽睽之下,西连如陌就算是再有什么不满,也不好多说了,她心中郁闷不已,可还是强忍着,跟随着虞易离开。
朝堂之上,随着西连如陌的离开,厉轻行问道:“适才听娘娘提起宣王府宴会,这是……”
虞子苏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在朝堂之上提过这件事情。
她见众人都好奇地望向自己,微笑着道:“其实也只是一场普通的宴会罢了,昨日景真进宫来找本宫聊了聊,她说近日因为战事,诸位大臣私底下的交往都少了……”
虞子苏故意在这里顿了顿。
“娘娘!”厉轻行有些惶恐道:“臣等……”
“哎!本宫知道,诸位大臣都是为了国事操劳,可是景真说得也对,这样下去,不利于你们彼此相互熟悉合作,所以本宫便准了她举办一场宴会,给各府夫人下帖子……”
自从宴会和景真公主的名字被提出来开始,夜文颐就不由得绷紧了神经,生怕这些大臣已经知道了自家那个不省心的妹妹的想法,然后对她不满。
不过一会儿过后,夜文颐就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反倒是自己这个弟妹在龙椅上躺着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有理有据,头头是道……下面的诸位大臣偏偏还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没过一会儿就点头,一副十分赞同的样子。
夜文颐忍不住扶额,为什么他在七弟妹身上看到景真的影子!为什么?
虞子苏可不知道夜文颐的心思,她心底现在想的就是钱啊钱,看到这些人,她仿佛就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啊银子,“咳咳……”
她轻咳了两声,继续道:“诸位大臣若是当日有空的话也可以前去,届时本宫会告诉景真分男女席面。”
景真要举办宴会的事情说完之后,便又是处理一些流民和战事事宜,至于那个礼部尚书,虞子苏直接下旨让人按律处置了,众人看在她轻飘飘又浅浅含笑的面上,也不敢触霉头求情什么的。
犟龟,黎明缓缓到来,喧嚣的夜风混杂在兵器声的交接中,静了下来,空气里弥漫着腥甜而又令人恶心的血腥气,仿佛水蛭一般无孔不钻。
昨日火光不明,夜修冥的肩膀上中了一箭,他一只手撑着剑柄,一只手扶着城墙,目光落在越来越亮的阳光上,冷声问道:“退了?”
“是,已经退了。”青魍的声音有些嘶哑和疲惫。
整整三天三夜,他们在这座城池上和东陵国僵持了三天三夜,终于结束了!
鹅蛋黄一般的太阳从东边的平原出冒出头来,矮小的灌木丛和草林里飞出鸟儿,不远处几个士兵沉默不语地搬运着同伴的尸体,沉闷压抑和安静祥和充斥着这片天地。
夜修冥的脸色很不好,这一场战役,虽然他们将犟龟守了下来,可是却损失惨重,显然,东陵商策亦是,要不然,也不会撤兵。
“东北方向的东陵军离开了吗?”夜修冥沉声问道。
青魍道:“没有。”
不知道东陵商策是有意还是无意,从白珑芗城到关城之外的犟龟动武,东陵大军的战线拉得越来越长,夜修冥为了防止他突然袭击,也不得不将整个战线拉长,可因为景国兵力明显不敌东陵,还是有些缺憾。
夜修冥沉吟片刻道:“传讯给南宫将军,让他前往东北那边的镇子,再去查看一下情况。”
青魍点了点头,道:“皇上,叶峤出事的地方已经探查完毕。”青魍说着,将一封信件递给夜修冥。
夜修冥接过来看了看,神色一沉,这跟万武说得情况明显有些地方不一样!他冷声问道:“万武在什么地方?找个人跟着他一点,看看他最近都跟那些人接触。”
“是。”青魍又道:“对了,这是那日从余叔那里传来的信件。”
夜修冥已经走进了他的营帐之中,听了青魍这话,才想起三日前余叔传了信来,他急忙道:“快给朕!”要不是青魍今日提起,他差点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余叔很少在他打仗的时候给他写信,夜修冥想想自己也是忙昏了头,就不怕耽搁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然而等到夜修冥将手中的信件打开过后,人却怔愣在了原地。
余叔在信中并没有说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只是提了一些关于虞子苏日常的琐碎,然而就是这些琐碎之事,让这个哪怕是面对千军万马也不动声色的男人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猩红的血丝遍布在睁大的眼眶之中,再加上微微的红润,把一旁的青魍都吓了一跳。
夜修冥哑着嗓子对青魍道:“先别让南宫将军去东北那边了,让他来一趟主帐,朕有事情跟他商量。”
“是。”青魍见自家主子神色实在是不对劲,也不敢多留,急忙去联系南宫勋去了。
夜修冥顾不上处理身上的箭伤,挪着沉重的脚步往主帐里面走去。
余叔在信件里面写道:王妃纵然品性坚韧如兰如松,可王爷啊,您别忘记了,朝堂是男人的天下,王妃她现在也只是一个怀孕的女人罢了,要想在您身后将一切处理妥当,是为不易……
他的苏儿啊……
夜修冥甚至不敢想象,她这段时间是怎么一个人挨过来的,他到底是为什么就那么笃定苏儿在京都不会受委屈呢?
是因为苏儿鲜少在他的面前示弱?还是因为他觉得他的苏儿很强大很强大?还是仅仅只是因为京都还有段王爷夜文颐等人,所以他就放心了?
夜修冥揉揉额角,一个人呆愣楞的坐在主帐里面的椅子上,这一刻思念如同野草疯狂生长,心疼和辛酸无以复加。
南宫勋接到了青魍的传讯,还以为是东陵大军卷土重来了,急急忙忙赶到了犟龟,却只看见夜修冥一个人站在桌子旁,研究着上面的地图。
“皇上找末将,可是有什么急事?”南宫勋觉得夜修冥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小心翼翼地措辞道。
“朕要回京。”
“啊?”南宫勋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问道:“皇上是说……要回京?”
“嗯。”就在夜修冥长时间不回答,南宫勋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的时候,就见他点了点头。
“京都出了什么事情吗?”南宫勋第一时间就想到此事,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好像不对啊,前不久不是京都还送了粮草军资来吗,要是真的出事了的话,也应该早就传到关城了吧。
夜修冥摇头道:“不是。”
南宫勋见他一副不予多说的样子,也就不敢多问了。
他只道:“东陵大军这一次也是损失惨重,若是皇上回京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皇上才来关城不久,若是让将士们得知您离开,一个是会动摇军心,还有就是只怕他们会以为京都出了事情。”
“朕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这一次朕决定暗自回去。”夜修冥道:“朕会让虞蒙虞城他们将青魍易容成朕的样子,平日里你便在主帐商议事情便是,最多半个月,朕就会回来。”
他不回去看一眼,他心底总是有一根刺梗着,上不来下不去,很不舒服。
南宫勋见他心意已决,也不敢再劝,只好和他商量起他离开后的一些重要事情来。
首先便是伤兵的安排。边塞气候两极分化,尤其是渐渐接近夏季,这样的气候就越来越明显,白天热得要死,晚上冷得要命,以前就有很多伤兵是因为受不了这气候然后或伤口发炎发热而死或因为寒冷冻死。
其次便是长关和齐佳郡的问题。根据上一次杨严传来的信件来看,东陵商策和东陵商与都在齐佳郡参与了一脚,他们要考虑要不要从东陵商与那里着手牵制住东陵商策。
“不行。”夜修冥否决道:“光靠东陵商与,根本压制不了东陵商策。”要不然这一次东陵商策也不会迅速就搞定了东陵内部的问题,来攻打景国了。
“可皇上您一走,若是没有人吸引东陵商策的注意力,他来继续攻打的话,末将可没有把握能够对付他。”
不是他南宫勋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在是通过这三天三夜的艰难苦战,他发现能够和东陵商策一对一斗上一斗的,除了夜修冥,也实在是没什么人了。
“从东陵帝和东陵商与两个人那里出手。”夜修冥想起前不久得到的消息,似乎东陵帝对东陵商策越来越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