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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过了晌,我们又累又饿。
三山媳妇出去从鸡窝里抓住一个大公鸡杀了,褪毛后剁了炒熟,我俩大吃了一顿。
反正这个家也不再是她的了,也用不着算计着过日子,想怎么作就怎么作。
灶房面缸里还有几瓢白面,她也挖出来,我烧火她掌锅,摊了一些烙饼,准备带出去吃。
还有呢,家里积蓄不多,只有藏在炕洞里的五六块钱,她也卷把卷把塞裤兜里。
再?满屋三间的扫略了遍,实在没啥稀罕物件,她索性又去院子里把仅剩的两只下蛋的母鸡抓回来用开水褪了毛,煮熟,说是进山后吃。
从这些举动上可看出她真是死心塌地的要跟我逃出去过一辈子了。唉,这女人把几个月来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孤注一掷不给那‘畜生’留半点后路。
我们一直作到太阳偏西,近傍晚的时候才消停。
接下来就准备等着杀人了。她说平常一般情况下,那个畜生要晚上七点左右才能到家。也就是天色朦胧着还没黑严的时候。
我说别担心,一切有我,你只管坐炕上歇着,我来收拾他。
等人的时间是焦躁忐忑的,我虽然以前杀过不少人,但那都是解放前的事,十几年没动真格的了,心里不免有些胆颤,但在三山媳妇面前也不敢表现出来,怕她更担心。
“咱要去哪儿?”她坐在炕上,不时转头望望窗外,小声问道。
“大珠山吧,或者小珠山,就是在海边上,那儿山高林密,纵深也开阔,终年见不着个人影。”我说道。
她不知道我说的山具体位置在哪儿,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以后咱自己种粮食吃吗?万一被人发现咋办?”
晕,她想的也太多了,我说大山里没法种地,直接出来买就行,一麻袋粮食够咱吃半年,山里猎物多,保证耽不了你吃肉,至于钱,放心,我在连云港那边还有七八十斤金条呢,咱去挖出来,到时吃香的喝辣的,比神仙都享福。
她听了,心也就放下了,说那好,就这么干,只要你别把我一个人丢大山里就行。
我说哪能呢,就是死也要带着你。
俩人三说两说又动了情,我靠过去摸着她鼓囔囔的大奶,又热乎起来,不过没敢动真格,因为外面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点灯吧,他应该快回来了。”三山媳妇小声道,“你要有个防备,他虽然个子不高,但很有劲,我都打不过他,下手忒黑。”
这些我都呵呵了,说实话,这世上除了一枝梅,我还从没怕过谁,更何况一个扛麻袋的蛮汉呢。
我又安慰了她几句,划着火柴点了灯,让她坐在靠窗口的地方,以便那汉子一进院门就能望见她。
我呢,则坐到靠近外屋的炕沿上,以便随时抄出去动手。
我俩忐忑着又坐了一会,天色就黑严了,而这时,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哗啦声。
“他骑着车子回来了……”她惊悚地小声道,脸色惊悸而又焦急。
显然是被他平时的淫威震慑惯了。
我冲她摆了下手,转身抄出里屋,几步来到屋门口,躲在了门后,暗暗捏紧了双拳。
院门咣当一下被撞开,接着稀里哗啦一阵猛响,只听一个声音叫道:“做好饭了没?”
三山媳妇在炕上颤声应道:“早做好了……”
“做好了还死在炕上干啥,你特娘的是在坐月子吗,干打鸣不下蛋的东西,赶紧端盆水出来给我擦擦车子,特娘的,今天扛了一天水泥袋子,弄得一塌糊涂……”那汉子骂骂咧咧地支好车子,啪嗒啪嗒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三山媳妇应着下了炕出来,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端水,只管磨叽就行。
她吓的浑身乱抖,不知所措。
“你特娘的聋了还是瘫了,在家磨叽个啥?”那汉子见三山媳妇没出去,更火了,骂咧咧地就大步到了门口,咣当一下踹开门,“你个懒……”
他一步抄进来,没等他把下半句话骂出来,我劈手就是一拳,咚的一声就打在了他硕大的头顶上。
这小子呀的一声惊叫,咕咚一头就扑在了地上。
三山媳妇则吓的闪身跑进了里屋。
女人关键时刻就是不行啊。我蹲身一把把他翻过来,见他张嘴瞪眼,一脸茫然。用手一探,没了气息。
我不放心,又朝着他的脑袋咣咣打了几拳,感觉像砸在烂西瓜上才罢休。
随后,我把他抱到了炕上,冲在炕脚吓的脸色干白的三山媳妇道:“好了,咱现在走,还是等村里人都睡了觉再走?”
她张慌地望了望窗外,早没了主张,我见此,说那就等会吧,别让人看见咱俩,若那样的话,公安破案也就好破了。
她点了点头,怯怯地看了眼炕上的死尸,躲在炕脚一动不敢动。
弄死这个畜生,算是解决了后续逃跑的难题。我上前抱住三山媳妇,安慰了几句,见她始终处在惊恐之中不能自拔,遂索性把他按在炕沿上要运动一番,彻底解除她的恐惧。
她对我的举动也没了反抗,跟个木偶似的任我脱了裤子,抱住她肥硕的屁股……
突然,外面响起一声喊:“大妹子,在家吗?”
是个女人,这一声喊,惊得我俩“嘚”的一下子,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我戳了她一下,她惊慌而又含混地应了句:“在……谁呀?”
便提着裤子就出了里屋。
我忙跟着出来躲到了门后,心想一旦被来人发现,必除之不留后患。
好在那女人是来借锄头的,三山媳妇把她应付走了,关上院门回来,连声说吓死了。
我见她已恢复了些正常,便回到里屋,俩人又拥在一起等了一会,估摸着村人差不多都睡下了,遂挎起包袱,来到院子里把那个破车子藏到墙边草垛里,锁上门,沿着街道急急溜出了村,一路往东北方向而去。
夜深人静,只有满天繁星在闪烁。
我拉着三山媳妇的手,借着夜眼,一气赶了二十多里路,她有些累了,手心都出了汗,气喘吁吁地问那大珠山在啥地方,离这儿还很远吗?
晕,她这辈子显然是没出过院门,我也不敢告诉她还有几百里路呀,就说不远了,弯腰背起她,继续往前奔。
她可比三麻子重多了,有一百四五十斤重,不过背着舒服,鼓囔囔的大奶紧挤在我肩膀上,一走一晃,手把在她肥硕的屁股上,也感觉肉肉的,这真是个好女人啊。
我不由想起了玲花、荷花,还有赖子媳妇,心里感慨万千,唉,当初若不是麻子牵累,我们早……
“你累不?”她附在我的耳边,轻声问道。
累也不能说累呀,我假装轻松道:“你才多重呀,就是再加上个,我照样气不喘地跑几百里地……”
“嘻嘻,你真厉害,俺算服气了,唉……”她恣悠悠地叹了口气,“你咋不早来啊,早来十多年的话,咱俩孩子都好几个了。”
我坏道:“你还盼着我早来?那还不天天把你折腾的下不了炕?嘿嘿……”
“去你的,”她轻掐了下我的脖子,娇嗔道,“乐意,咋的了,下不了炕就让你背着,就怕到时你扶墙走,嘻嘻……”
我俩嘻闹着,心情大松,我感觉也没那么吃力了,又背着她走了十几里地,这才有些气粗了。
她心痛地道:“好了,放我下来歇歇吧,我能走。”
我停步把她放下来,刚一落地,她哎吆一声差点坐地上,被我紧紧抓住。
“腿都麻了……”她小声道。
于是我俩就干脆坐路边歇息,她偎在我的怀里,说这辈子可赖上你了,你可不许变心呀,要不我死了也会变成厉鬼夺你的魂。
我赌咒发誓说亲还亲不够呢,就是我死了也不能让你死。她说不行,要死咱俩一块死,一起到阎王殿里继续做夫妻。
我俩互诉了一番衷肠,歇息够了,遂又继续赶路。
这一晚,估摸着走了一百多里路,在天亮的时候,我们进入了山坡一片密林,藏到草丛里,啃了个熟鸡,相拥着沉沉睡去。
不知是太累或曾经的太紧张还是咋的,我一连做了好几个怪梦。
首先梦见的是三麻子,也是真奇怪,三麻子死了好几个月了,此前我很少梦见他,即使偶尔梦到,也是模模糊糊,没多大印象。
而这次,他在梦里却非常清晰,而且和我坐在宝林家的土炕上,只是他的另一条腿也没了,只有上半身。
他说他在阎王那儿过的很好,没有被石磨碾成粉末,阎王只是让小鬼把他另一条腿砍下来装在了一只狗身上。
那他在阎王殿里的职务呢,他说没职务,就是跟一群鬼头怪脸的人关在地牢里,等着转世,据看押他的小鬼说,从他们那个牢里托生出去的人,都成了牲畜,有牛,有驴,有马,有猪,这都是还人世间的罪的,还有不少人成了耗子啥的,反正是永生永世不能再转为人了。
六道轮回过完,灵魂就会灰飞烟灭,永远消失了。
我越听越惊悚,但三麻子似乎却并不痛苦,淡淡地说完后,伸了个懒腰,说要回去了。
我一愣,忙问我若死了,也会转世成畜生吗?
麻子突然一瞪眼,厉声道:“你以为还能再托生个人吗?实话告诉你,你的罪恶并不比我轻,你祸害了不少女人呢……”
我靠,我不是故意的呀,是自然生情,从没真心祸害哪个人,尤其是跟我好的女人。
麻子烦躁的一挥手,说一样,反正都是罪债,你不会有好结果的,除非老阎王昏了头。
我心里更怕了,求他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让我逃过做畜生那一关,就是来世做个普通人也行啊。
麻子说老子自己还自身难保呢,哪管的了呢?
完了,完了,下辈子就特娘的成畜生了呀,我哭了,忽然又想起玲花、荷花她们,再问,却见麻子身子一转,跟个陀螺似的嗖地没了影。
我惊愕的呆了老半天,迷迷糊糊地又做了了第二个梦,这梦也很奇怪,就是梦见一群穿着洋服(西装)的人把一个白胡子干瘪老头围在中间,指指点点地评头论足。
而那老头却是已经死了,躺在一空旷的院子里的门板上,眼窝深陷,也不知是哪家的老人,反正那么多人,男女老少的,没有一个悲伤和痛哭的,反而有人在嘻哈着打闹……
梦醒,我睁眼一看,天色已经暗了,而三山媳妇则坐在我身边,笑容可掬地在深情地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