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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凤兰和刘太宗遴选的几个守灵老头里面,其中就有三麻子。
王凤兰她们也考虑到,麦收战役即将开打,村里实在是舍不得能干的人来守灵,三麻子人老腿瘸,在场院里也帮不上啥忙,让他来守灵是最佳选择。
麻子拄着拐棍来了,另一个半聋半哑的七十多岁的老头也来了。
他俩的任务是在这儿白日黑夜地轮班守灵,直到三天后下葬,饭食由生产队供用。
这活虽然不用出力气,但熬人啊,好在俩老头也都快灯枯油干了,顶熬。
麻子欣然接受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人物,拍着胸脯说一定不辜负支书妹子和副队长刘侄的嘱托,保证让宝林贤侄安安稳稳地走完最后一段路程。
我们在宝林家忙活到后半夜,回家还没眯一会,王凤兰就又把我叫起来,准备带领男女老少下地开镰了。
其时,天色刚刚透明,估计也就是早上四点来钟,男女老少带着工具、推着车,陆陆续续地来到村东头的场院里,王凤兰简单分派了任务,就拿着镰刀,带领大伙往野外走去。
因为是开镰第一天,场院里也还没啥活,人们的干劲也高,男女老少近百口子嘻嘻哈哈地来到麦田里,二话不说就一字排开,猛干起来。
这样一气干到上午十点左右,太阳挂在中天偏东,大地也炙烤起来,五六亩麦子也被放倒,就又开始分开,捆的捆,装车的装车,运送的运送,割麦的割麦,人员虽然分散了,但干劲仍足。
没人敢偷懒耍滑,都知道这季节是天不等人的。
一天下来,全村一百来亩麦子就被收割了五分之一多。当然这是大集团合作的成果,第二天人员分流,进度就慢了。
没白没黑地造了两天,大多数人都累屁了,王凤兰和刘太宗急的嗓子都窜火,可又要给王宝林抬灵下葬。
抬棺材起码要四个整劳力,挖坟也得需要人,最后数来数去没办法,王凤兰就让我和李山子包下了这活计,就是俩人上午挖坟坑,下午抬棺材,而且只我们俩,抬不动也的抬,为了节约劳力嘛。
我是没问题,这活相比在地里顶着毒日头割麦子来说要轻松些,起码有喘气的机会。
李山子呢,虽然个矮人瘦,但为了宝林媳妇,激动地拍着干瘦的胸脯赌咒发誓一定完成任务。
农历五月初七一大早,我和李山子先去地里跟社员们割了一早晨麦子,顺便各推回来一车,回家吃了早饭,就扛着镢头和铁锹来到了王宝林家。
其时,已是上午八点左右了,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李山子在屋里说话,大意是他早晨没吃饭,在场院里卸下车就回家带着镢头铁锹地赶来了。
三麻子说不吃饭哪能行?挖坟坑可是出大力的活,饿着肚子抗不住的。
李山子说没事,自己身体棒着呢,一天不吃饭也照样干活,二三百斤的麻袋扛肩上跟玩似的,能走出花来。
我靠,这吹的也太没谱了吧?就你那小身子骨,估计吃饱了饭也扛不动二百来斤的大麻袋呀。
唉,为了讨个媳妇,把人都逼成啥样了,可,他即使再吹,宝林媳妇也不会跟她了呀。
不过想想他俩曾经有一腿,我心里就有些疙疙瘩瘩地不爽。
进了屋,迎面是一口白茬棺材,棺材前也没守灵的。
李山子呢,依着房门口面朝里屋还在吹,我轻咳了一声,他回头见是我,张嘴就道:“你咋才来?”
李山子比我大几岁,平常也算客气,但现在俩光棍来帮*妇干同一件活,就有竞争的意味了。
你娘,老子早来晚来碍你蛋痛了?我没好气地道:“咋的了?你管的着吗?”
李山子仰头朝我瞪了眼,没敢出声,三麻子在里屋骂道:“咋的了,你小子来晚了还有理了?今天山子贤侄在咱这儿是个头头,你必须听他的,明白不?”
咦,三麻子,你啥意思?王凤兰和刘太宗分派任务的时候也没说我俩谁管着谁啊,只说有啥事商量着来,你狗日的咋还向着他说话?
我刚要反驳,但又一想觉得为这点破事计较也没意思,一天的芝麻官,只管一个人,而且老子还爱听不听,随他咋呼吧!
我一步抄进里屋,见麻子坐在炕沿上喝茶,宝林媳妇坐在炕头上低着头,一副木然的表情。
我刚要一屁股坐到炕沿上,就听李山子嚷道:“走,走,干活去!”
伸手拽了我一把,转身往屋外走去。
去你娘的,你要去老子偏不去。
我坐到炕沿上,就没话找话地跟麻子唠起嗑来,啥收了几亩麦子了,再有几天就能全部收上来呀,等等。
李山子在外面急了,又疾步进来冲我道:“我说老郭,你不想干了还是咋的,这都啥时候了,坟坑能挖出来吗?吃了中午饭还要抬灵下葬呢,走走!”
他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外拖,这小子是怕我跟宝林媳妇搭上腔呢。
麻子也催道:“就是,赶紧的吧,别磨叽,早干完早回来吃饭。”
我只好认了,跟着李山子扛着镢头铁锹出了村往西南岭走去,一路上就纳闷了,麻子咋句句都顺着李山子说呢?难道有啥阴谋不成?
不对呀,王宝林躺棺材里三天了也没出啥情况,大白天的挖坟抬灵也不会诈尸,特娘的,这是搞的哪一出。
我看着前面李山子那瘦小的身板和丑陋的罗圈腿,一股醋意就冒了上来,又想想他曾赤身抱着宝林媳妇……
唉,真特娘的恶心。
我脑子一闪,坏主意就出来了,紧走几步和他并肩,换了副笑脸,说道:“李哥,这宝林一死,他媳妇肯定熬不住,很快会另找男人的。”
李山子一愣,转头警惕地看着我,问道:“咋的了,你啥意思?”
“我?我没意思,关键是你,我昨晚听我三爷说,有外村的媒婆来打听消息了……”我坏坏地说道。
这一句把李山子轰了个半死,他站住,仰头紧盯着我:“啥?媒婆?哪个村的?特娘的她们消息咋这么灵通?这刚死了个人,棺材还没抬出去,就敢有人来打她的主意了?还有点人味没!”
“是啊,那些媒婆忒不是东西,为挣钱真昏了头了。”我愤愤地道,“咱村好不容易出了个*妇,管咋地不能让她跑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李哥,你一定要多个心眼,抓紧呀。”
李山子狐疑地眨眨眼:“你呢,难道不想?”
我忙摇头说我已经有人从外村给我介绍了一个,等收完麦子就去相亲。
这话让李山子彻底打消了对我的顾虑,兴奋地问道:“真事咋的?那女人多大?带几个孩子?是不是要你去做上门女婿?”
我顺口就胡扯起来,说人家女方还没成过亲呢,是个二十九的大闺女,初中毕业,很有文化的,人大高个,长的也俊。
李山子一听,摇头说别吹了,那样的姑娘能看上你?不会是媒人瞎忽悠,骗你两个钱吧?
我说不是,听说那姑娘以前曾自由恋爱谈过一个当兵的,她等了他八九年,后来那男的当了军官,就不要他了,所以她发誓不再找同龄的,靠不住,找就找个年龄比她大的,只要模样看的过去,能干就行。
我这一顿忽悠,竟让李山子信了,他对我也没敌意也不防备了,俩人边走边交起了知心话。
我问她怎么跟宝林媳妇搞到一块的?
他稍一犹豫,下意识地望了望四周,就得意地说了起来。说其实他早觉的宝林配不上他媳妇,那傻不拉唧的样,半憨半傻的,真是一朵花插在牛粪上,每当在街上或在地里干活的时候,看见她穿着一身大红衣服,就格外惹眼,心里就痒痒的。
时间长了,就有意无意地上赶着跟她说话,见她并不讨厌自己,心里就更痒了,这样逐渐熟悉了,他晚上就假装去找宝林玩,谈天说地的,有时宝林倚在炕头上睡了,他就和他媳妇聊,当然内容都是吹嘘自己多么多么会办事,多么多么有本事,见过多少大世面等等。
这样三聊两聊,俩人就半真半假开起了玩笑,宝林媳妇也不恼,他心里就有底了,日子一长,自然而然就勾搭上一块了。
“唉,那女人的屁股真好,又白有大……”李山子说到这儿,不由咂了咂嘴,一副贪婪而又意犹未尽的表情。
我一股酸水涌上,又强忍着咽了下去,问道:“你们日捣了几次被宝林发现的?”
李山子皱眉想了想,说也没几次,而且刚开始两次都是刚贴身就完事了,还被她埋怨过。
后来,就是被王宝林撞破的那次,他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先是头一天去外村找了个老中医,配了三副药,第二天傍晚的时候跟宝林媳妇约好了,回家就吃了一副,准备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
那药确实管用,宝林也被他媳妇找个借口撵出去了,可万没想到,两人刚刚钻进被窝上来劲,就被返回来的宝林撞破了……
“特娘的,真白瞎了我买的那副药啊,害的我一晚上都难受死了……”李山子愤愤而又不无遗憾地道。
好!我暗暗叫了一声,就又假装痛惜道:“这也太可惜了,你在会上被批那阵,我都替你感到不平。这才多大的事呀,弄的丢人现眼的……”
“就是,不就是勾搭个娘们吗,你情我愿的,犯哪门子法了?”李山子也委屈道,“唉,不说这个了,真特娘的,那些东西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我暗暗坏笑了笑,说现在好了,宝林一死,你们俩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块了,那时谁也管不着了。
李山子忙点头说是,所以他要在宝林媳妇面前好好表现,争取早日成亲。
我们聊了一路,来到了西南岭坟地里,选了个空地就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