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粉文学 www.hfwx.net,最快更新诈尸客最新章节!
啥,啥?这么顺利?我靠,三麻子,你狗日的真有一套啊。
我心里不由一阵激动,再仔细看王凤兰,那模样变的更俊了,也更年轻了,笑意中带着慈祥和憨爱。
唉,这个女人也不容易,丈夫姚大明被我们设计害死,自己带着孩子忙里忙外的这么多年,也真是苦了她。
当晚,我们一直聊到鸡叫,才仰靠在墙壁上迷糊了一会。
天亮后,王凤兰就出去了,在三麻子的指挥下,我去灶房做好了饭,在家等她。
因为即将有了落脚的地方,三麻子也很高兴,坐在炕头上哼起了小曲,不过不是《十八摸》啥的,而是《九九艳阳天》。
过了好大一会儿,太阳都爬上了东山尖,王凤兰才回来。面色开朗而又兴奋,显然,她们的研究有了结果。
果然,她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叔,郭子,经过我们队委会研究决定,让你们留在这儿,咱们共同搞生产,大干社会主义!”
“好,大妹子,我也想好了,这辈子我就把生命贡献给咱山王村了,我出谋,你和郭子出力,保证让咱村干出个水平来让全县、全省的老少爷们看看……”麻子激动地拍着干瘦的胸脯,一番豪言壮语。
只是,他说的话有一半实现了,那就是把老命丢在这儿,其他……
饭后,王凤兰忙着去队部,临走叮嘱我们今天先休息一天,等晚上她让人在大队部拾掇好一间房子,我们就搬到那儿去住。
麻子哏不打地应承下来,她刚走,他又低低地骂道:“这小娘们,不让咱在她家住了?这可不行,你小子还没个媳妇呢,只有攀上她,咱才能在这儿安居乐业……”
啥?我一听急了,麻子这不是还想搞事吗?若在这儿再出了事,那我们真就没地方可去了呀。
我忙警告他别再出馊主意,这么大年纪了,安稳过日子才是王道。
麻子叹了口气,低着头不再吭声。但显然,他还在思考啥。
当天中午,我做好了饭,王凤兰扛着个锄头也回来了,吃饭的时候,说快秋收了,社员们都很忙,人手不够,恨不得一个顶俩用,所以,下午让我自己去队部里拾掇房子,其实也没啥碍事的东西,就是打扫打扫,把农具啥的搬另一个屋,再用木板搭张床就成。
我爽快地应了,而三麻子却为难地咧了咧嘴,轻叹口气,欲言又止。
这自然逃不过王凤兰的眼睛,问咋的了叔?
麻子说没咋的,让去就去呗,服从村里的安排。王凤兰一听更疑惑了,再问。
麻子终于犹疑着说出了原因,他年纪大了,腿有关节炎,心脏还不大好,不敢睡冷床。郭子呢,在战场上也负过几次伤,留下了一身毛病,而队部里也不能浪费柴草整天烧火,所以……
王凤兰听了,稍一心思,干脆道:“噢,这样啊,好,那这样吧叔,你俩就住在我家里,你们睡炕,我去西屋睡床。”
麻子说哪能行?这不给你添麻烦吗,还是去大队部吧,艰苦点没事。
话是这么说,王凤兰的性格我们也不是不知道,死麻子自然更了解,一来二去,在她的坚持下,麻子只好勉强答应下来。
第四天,我就扛着锄头跟着村民正式下地干活去了,三麻子呢,老当益壮,自告奋勇地到生产队里帮着一老光棍饲养牛驴牲口,铡牧草,拾掇牛圈。
就这么的,我们爷俩在山王村安顿了下来。
村里三十岁以上的男人我大多都认识,女人呢,除了嫁过来的小媳妇,其他中老年妇女也多眼熟,当然还包括那个烈军属寡妇李冰冰。
不过,她已不是寡妇了,而是早又找了个男人成了亲。这男人姓张,叫张二娃,长的五大三粗,身高体壮的,非常能干,而且也是个退伍军人,唯一的缺点是在部队里放炮炸山的时候伤过脑子,神神叨叨,一惊一乍的,情绪不能自已。一犯病就嚎天鬼地,到处乱窜,谁也阻止不住。
好的时候呢,见谁都很客气,也有礼貌,所以村里人都愿意谅解他。
而李冰冰对于我的出现,保持了不予理会的态度,假装不认识,我自然省了心。
一月后,秋收完毕,各家各户都分到了不少粮食,家里家外就格外忙。我凭着强壮的体魄,把王凤兰家的体力活全部包了下来,没白没黑地劳作,让她很感动,感激。
不知不觉就到了深秋季节,大约是农历九月中下旬吧,队里开始组织社员刨地瓜,切瓜干晾晒。
这种活的分工如下:男人抱着镢头把地垄里的地瓜刨出来,女人跟在后面把地瓜用菜刀切成片,就地摆开晾晒,等过些天晒干了再用推车或牛车运回村里的场院里,最后按人口多少分到各户。
切地瓜干期间最怕的就是遇上下雨天,尤其晚上,若看到天色不好,那真是老婆孩子齐上阵地抢收瓜干呀,生怕淋了雨瞎了一年的收成。
怕下雨,雨就来了。
那天晚上,大约是九点多种吧,我们还没睡下,有个民兵就急火火地跑来,嚷着说西边天有云彩上来了。
我和王凤兰忙跟着跑到院子里查看,晴朗的繁星万里无云,只是西边天色隐隐有一道黑晕。半夜五更地,没人愿意去野外忙活,我们也拿不定主意老天到底是不是要来雨呀。
就进屋跟三麻子说,麻子眉头皱了皱,摸着那条断腿,道:“我心里正嘀咕着呢,老感觉这儿发麻,有雨,不过今晚应该没事,要下就是明天一早或吃了饭的工夫了。”
我靠,明天下也得赶紧去野外收拾地瓜干呀,要不就来不及了。
于是,王凤兰一声令下,敲锣的敲锣,吆喝的吆喝,不一会儿,全村百十口子男女老少就从家里跑了出来。
王凤兰紧急布置分好了工,大伙挑担的挑担,推车的推车,呼啦啦就往野外涌去。
三麻子也不能在家闲着,他的去队部场院里拾掇苇幛,等着盛半干的瓜干,当然不是他自己,而是和那个老光棍还有队里的保管员。
这大半夜的,老婆孩子齐上阵,只要能走路的,就都行动起来,漫山遍野地火把乱游,喊爹叫娘,真是热闹非凡。
一块地拾完,就有呼喊一声跑另一块地借着火把光亮继续拾。
我们几个整劳力呢,就把盛满瓜干的麻袋和篓子装上独轮车或牛车、驴车,星夜摸黑往村里运。
黑咕隆地地,山路崎岖,也看不清脚下,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硬着头皮往前赶。
这样两趟运下来,几个推车的汉子就都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没了生气。其中,李冰冰的男人张二娃不知是太疲劳还是太激动,在运第三趟的时候,半路上突然丢下车哭喊着窜没了影。
他这一动作,令我们几个措手不及,先找人还是先运粮食?大伙嘀咕一阵,觉的他跑也跑不到哪儿去,还是先运粮食为好,要不下下大雨来,淋霉了地瓜干,明年春天全村都的挨饿。
全村老少忙活到天亮,云彩也布满了整个天空,阴沉沉的,随时都要下起雨来。
我们也都又累又饿又困,可张二娃没了,至今没踪影,得赶紧找呀。就这么的,全村老少分成十几个组,向四周撒开了网。
众人刚一出村,大雨就哗哗地下了起来。
深秋的雨是很凉的,大伙又只穿着单衣裤,雨淋在身上,都禁不住打寒颤。
全村人漫山遍野地寻到中午的时候,雨小了,人也找着了。但却是死的。
原来张二娃神经发作后,黑咕隆地地乱跑,掉下了山沟,摔死了。
这下,村里又炸了锅,王凤兰顾不上丧事,就安排我和三麻子及几个民兵守灵发丧,三天后终于安顿下来。
而在守灵的那三天里,李冰冰对我改变了态度,不再冷眼以对或躲躲闪闪,而是有事没事地找我说话,慢声细语,悲悲切切地,让人哀怜。
她已经四十岁出头了,岁月的风霜也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不再是那个面如桃花的小女人,而是变成了一个有点邋遢的中年妇女,不过还是风韵犹存地,胸脯鼓囔囔,屁股也把裤子撑的饱满有形。
她和张二娃没有孩子,和以前那个丈夫生的女儿也出嫁到外村去了。张二娃一死,她又孤身一人地成了寡*。
秋收完毕,农活闲了下来,各村的年轻小伙子和姑娘就有媒婆或七大姑八大姨地张罗着牵线相亲。
王凤兰做为村支书兼妇女主任,自然顾不上给人说媒,但一天晚上,我们仨吃了饭坐在炕头上唠嗑的时候,她却给我提了一门亲事:李冰冰!
我靠,我做梦都没想到那个女人啊,只因为她太势利眼,虽然我俩曾经有一腿,但人品都摸透了,也就产生了排斥性。
我连摇头说不行,理由是人家死了男人还不过一百天,咋又另找呢,味不对,也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