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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真在找死呀。
我恨的牙根痒痒,可又无可奈何,估计三麻子也早气了个半死了。
突然,那伙计抬手朝草屋里“轰”的开了一枪,火光闪处,硝烟中,不知屋里人有事没,反而他却慢慢仰头栽了下去。
完了!我心咕咚一下,沉到了尽底。
这特娘的好,麻子派出的第一拨兵力,连人家的毛都没动着,就先后稀里糊涂地死去,这咋办?
我啥了,刚要喊“三爷”,猛然又望见草屋里窜出一条狗,奔到院门外拖着那死去的伙计回了屋。
咦,难道那条狗没被打死催诈?还是它已经死掉催起,受制于黄老贼呢,如果是后者,那太可怕了,他比三麻子还厉害不知多少倍呀。
一股凉气从我后背冒起,只觉得浑身发冷,不由打了个寒颤。
玲花忙问:“咋了?”
我摇摇头,低声朝那边的三麻子叫道:“三爷,他俩都死了呀。”
三麻子好像没听见似的,并不回声,这老东西可能也吓糊涂了吧,或者在琢磨啥?
我不敢再打扰他,只皱眉盯着远处山下的那个草屋,猜想黄老贼此时肯定在催诈那具死尸。而一旦被催起来,那……
我一下子傻了,那他会不会持着猎枪跑来轰我们呢?我娘,若真那样,我们一个都逃不了呀。
“三爷!”我有必要赶紧提醒三麻子,或许他还没考虑到这一招。
可刚叫了一声,三麻子开了口:“你,赶紧过来!”
我不知道他要干啥呀,遂跟玲花说了声小心,抱着树干出溜下来,几步窜到麻子所在的那棵树下,手脚并用,蹭蹭蹭几下就爬到了三麻子他们屁股底下,仰头道:“三爷,他……”
“我知道,”三麻子不容我说出口,就伸手递下那个万能布包,急促道,“拿着,把箭矢上涂上朱砂,我已打好了草纸,每根箭上穿一张,只要它们奔来,你就照准了猛射,记住了?”
我忙应了,把布包揣进兜里又急急下来,转身狂奔几步,又爬上了我们那棵树顶。
把肩上的箭囊摘下,从万能布包里抓出一小把朱砂,急急往箭头上涂抹,每涂完一支,就让玲花拿着,等十几支箭头涂完,又从布包里掏出一沓子黄草纸,挨个传到箭杆上。
这两道程序做完,我刚舒了口气,忽听玲花叫了一声:“咦,我外甥出来了!”
我忙抬眼望去,惊见一个身影晃着膀子大步走到院门口,弯腰捡起那杆猎枪,大摇大摆地走到墙外的那口陷阱边,纵身跳下,紧接着扛着他兄弟的尸体爬了上来,走到院门口放下,转身就往我们这方向走来。
而他兄弟的尸体则被从屋里奔出的那条狗拖回了屋里。
我眼望着这诡异惊悚的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太特么不可思议了吧?
“三爷……”我忍不住又惊叫了一声。
三麻子骂道:“你咋呼个啥子,老子都看到了。照我说的做就行。”
我能听出来,三麻子虽然粗着嗓子,但底气隐隐不足。连他都胆怯了,我特娘的就更没把握了。
玲花不明白啥事呀,她惊讶地望着她外甥持着枪,涉沟过坎,踩着茂密的杂草和灌木荆棘,一步步往这儿稳健地走来,不绕道,不跳跃,像一辆重型坦克,所过之处留下一道笔直的通道。
“让她们脱了衣服,捆在树上,别掉下去!”三麻子发出了命令。
我忙按照他的指令,帮玲花脱了褂子,把她紧紧绑在了主树杈上。
此时,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虽然满脸疑惑,却不敢再吭一声,眼神隐隐露出一丝惊恐之色。
“别怕,一切有我!”我拍了拍她那光滑白皙的肩膀,安慰道。其实我心里却怕的要死。
“你,你们不要伤害他,他是我外甥呀。”玲花惊悸道。
我只好说了实话,他外甥早死了,现在的他已被催成了六亲不认的诈尸?而害死他,并控制他的是你的那个老黄头,明白?
玲花曾见过诈尸,她自然明白,只是大白天的她不愿相信自己的亲戚成了魔鬼呀。
她暗暗嘀咕了一声:“怎么会这样啊……”
头依着树干,紧紧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从眼缝里流了出来。
我转头又望向那持枪的诈尸,见他已到了这边的山脚,正昂着脑袋持着枪一步步往上走。
渐渐地,近了,阳光下,我见他的脸色乌黑发青,而两只眼却红的发赤,瞪的跟俩鸡蛋似的,隐隐有光。
我娘,这若是在晚上,岂不更吓死个人?
我搭箭拉弓,躲在茂密的枝叶后紧紧盯着他。
说实话,我从没用过这玩意,也不知它的准头如何,估计跟打枪差不多?还是和扔石头相似?麻子明知我打枪不准,为啥把弓箭让我射?
我心里没底,胳膊就发颤,看着那诈尸一步步走来,紧张的汗都流下来了。
百米……八十……六十……
那诈尸在五六十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下,昂着脑袋朝我们这儿来回扫了眼,慢慢举起了枪。
我以为他要动手了,捏着的箭都快抻不住了,可还没听到三麻子发号令。
不知……突然,它又迈动步子往前走来。
你娘,原来它还没寻好目标呀,麻子的眼神和火候也太毒了。
就在它距离大树还有三四十步的时候,忽听三麻子一声吼:“玉皇大帝赐神箭,看尔还敢来反天,打!”
麻子的声音宏亮有力,似清空霹雳,天摇地动。
我咬牙瞪眼,把早已捏出汗来的箭翎“嗖”地射了出去。
那利箭似一道挟着风雷的闪电,呼啸着就飞向那诈尸,它猛一愣怔,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啥事,只听“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利箭准确地扎在了他的肩膀上,窜起一团火光。
诈尸“嗷”的一声惨吼,仰面飞了出去,在地上连翻几滚,扑灭了身上的火焰,艰难地又站了起来。
我惊讶地发现,他中箭的左臂已被‘火箭’炸掉了一块,左胳膊也耷拉着不好使了,但仍瞪着眼,弯腰低头上前抓掉在地上的猎枪。
“苍天一支箭,专跟蛊惑干,打!”三麻子又一声吼。
我第二支箭矢也挟着一股风声呼啸而出,“咚”地射在了诈尸的头顶上,“轰隆”一声响,火光闪处,那诈尸的脑袋竟炸了个粉碎,脑浆七零八落地溅了满地。
只是,那诈尸不但没趴下,反而硬生生地顶着半个血糊糊的脑袋站了起来,阳光下,显得更加诡异恐怖。
“打!”三麻子又是一声嚎叫。
我的第三支箭准确地射中了它的胸口。
又是一声雷鸣般的轰响,诈尸的整个胸腔被炸出了一个大洞,肠子心脏稀里哗啦地耷拉到了脚下。
我恶心的差点呕吐出来。
“打!”不等那诈尸再有所动作,我的第四支箭又射中了它的大腿,火光闪处,它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彻底失去了支撑的柱点,残破的躯体似一条蟒蛇,在地上来回翻滚。
三麻子大喜,仰天高声嘶吼:“黄老贼,来吧,来吧,老子寻你几十年了,有种你就别当王八,给我出来,老子跟你一决高低!”
声之高亢,惊天动地,响彻云霄。
然而,整个山谷一片死寂,树下的那碎烂的诈尸不动了,远处山下的那个草屋里也没啥动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运动似的,连喘气都感觉到困难。
这诡异的气氛令我不寒而栗,这么僵持下去,一旦天黑,我们咋办?要知道,黄福贵原先布设的招数一个都还没用上,只是临时接了我们发出的招,反手来攻击我们的。
“三爷……”我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瞎咋呼个啥,等着!”三麻子火刺刺地吼了一声。
显然,他也在为黄福贵的毒辣招数而纠结或恐惧。
我不敢出声了,只有紧张地盯着远处那草屋,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若悄悄摸到那屋后不远处,用火箭射到茅屋顶上,一下子不就着了?到那时,姓黄的老目卡哧眼的,想跑都跑不出来,即使勉强逃出来,我们趁机箭射石头砸的,也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靠,这个法子三麻子咋没想到呢?对,有必要赶紧告诉他,来个一击致命,省的特娘的被人当鸟打。
我想到这儿,不由一阵沾沾自喜,刚要跟三麻子说,突见草屋里嗖地窜出一个东西来。
我身子一颤,忙盯眼看去,吃惊地发现,那窜出的东西竟是刘家另一个儿子。
坏了,他也被黄老贼催诈了。
不过,因为有了第一个的经验,这一个也不会有啥惊险。
我信心十足地掂起弓箭,准备再击,却猛然发现自己估计错了。
因为那诈尸窜出院门后,没有去捡猎枪,也没一步步稳健地往前走,而是跟兔子似的,飞窜着往这儿奔来,那速度比飞人还飞人,眨眼之间就奔到了我们这边的山脚,而后一个空中翻滚,准确地落在山坡一块石板上,扎撒着胳膊,撩起腿,嗖嗖地往山上窜来。
我一下子傻眼了,手握着弓箭,浑身抖的没了目标,因为那诈尸比猴子还敏捷,一路上窜下跳,没有定数,对付这样的目标,除非用机枪扫射,单个嘣是根本抓不准的。
可,即使有机枪也白搭呀,因为子弹是涂不上朱砂的,更裹不上草纸。
这特娘的咋办?我昏了,眼看着那诈尸连蹦带跳地快窜到树下了,我也不敢再出声了,只有紧靠在树杈上,抖着弓箭上下紧追着它的身影。
“五尺小儿太狂妄,三爷坐等你来闯!”危机之中,三麻子又神神叨叨地念起了经。
那诈尸听到了动静,飞跳着直接就奔到了三麻子那棵树底下,一蹦两三米高,一把抱住树干就猛往上窜。
我脑袋轰的一炸:完了!
刚要绕到树干另一侧射箭,忽见一团红色烟雾从树顶上扑了下来,朱砂豆正中诈尸的头颅和肩膀脊背。
霹雳咔嚓一阵爆竹声响,火光闪处,诈尸全身跟爆豆似的啪啪啪猛炸。
它惨吼着仰面摔了下来,咣地砸在地上,就地一个翻滚,又猛地跳了起来,不顾身上冒着的余烟,顶着满脸血污,又抱住树干急急往上爬去,那敏捷的身手,猴子都望尘莫及。
“郭子,打!”三麻子狂吼一声,又一把朱砂豆扑了下来。
那诈尸“嗷”的一声又横空跌落,一个翻滚再次跳起,而几乎与此同时,我的利箭也呼啸着射了出去,噗哧一下扎进了它的后背。
“轰隆”一声巨响,尸体被炸的四分五裂,横空乱飞。
这一箭,射的稳、准、狠。
诈尸的半个身子都没了,腿脚倒地,蹬歪了几下,便不动了。
我这才稍舒了口气,发觉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我娘,朱砂对付诈尸,还真比炮弹管用呢。幸亏有麻子,若换做别人,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三爷!”我激动而又轻松地叫了一声。
“郭子,走,下去!”三麻子爽朗地说道,“去草屋那边,跟黄老贼决一死战!”
啥,啥?我一下子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