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我瞎了一只眼(1)

千里明月2016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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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麻子在公判大会上的慷慨陈词,挽救了“大花瓶”一命,把她救了回来,也把寄养在政府里的虎子接到了我们小王庄。

    回家后,我和二赖子把西里屋收拾出来,搭了床铺,让她娘俩住下来。

    这下,一个屋里住着三户人家了。

    那王大拿呢,据“大花瓶”说,两人在半路上就被冲散了,她娘俩被民兵抓住,王大拿独自跑了,至于逃到哪儿去了,大花瓶不知道,但事前听王大拿说过,他要带她们娘俩去青岛。

    也就是说,王大拿若路上不死的话,有可能逃亡青岛了。

    其时,是一九四八年冬月上旬了,青岛还没解放。

    当晚,我是实在忍不住,等虎子睡了,就和大花瓶偷偷摸摸地去了灶房鏖战了一个回合。

    然后她先回西里屋,我接着进屋。

    不料,我刚躺下,三麻子却低骂了一声:“你这兔崽子,老子拼命救下的人,方便你了。”

    我也不敢顶他,就没吭声。

    只听三麻子又道:“咱在这儿呆不下去了,要赶紧逃……”

    啥?我一愣,瞪眼望着他,不知啥意思。

    三麻子说,白天他的随即演讲虽然暂时糊弄过了杨县长他们,但组织是绝糊弄不过去的,上面会层层审查,咱这纸早晚是包不住火的,到那时,不但“大花瓶”母子要倒霉,咱俩也会被打翻在地。

    我靠,我一听傻了,连问往哪儿跑?可现在到处都是共军的地盘呀,跑哪儿都藏不住的。

    麻子考虑了一会,道:“这样吧,你把她娘俩送出去,让她们逃条生路,然后你自己再回来,到时上面真查出她的事实,抓不住人也就死无对证,对咱俩也有好处。”

    我听了,细想想也是个办法,反正不管咋的绝不能让政府杀了她。

    第二天,我把三麻子的主意跟“大花瓶”说了,她犹豫再三,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我们一块跑,哪怕去穷山沟里过苦日子吃糠咽菜,一家三口也要在一块。

    这也正合我意。

    于是,我跟三麻子要了一些钱,对二赖子声称曲莲花同志要去某个镇上走亲戚,我要跟着监视。

    二赖子自然无话可说,也管不着,我们一家三口就套上一辆驴车,出村往东直奔而去。

    这一去,我们就走了几百里,第三天下午,便来到了大珠山下。

    这山区方圆八十里,我依稀记得山里的几条峡谷里有些住屋,便赶着车子顺着山谷往大山里走了四五里路,隐隐望见了北侧山坡上有几间石头房子。

    那儿以前是土匪的哨屋,原住民都被赶跑了,现在应该还闲着吧。

    便把车停在下面,我自己上去一看,房子果然没人住,便又下来,领着她们娘俩上去。

    经过大半天的清扫收拾,用茅草铺垫了屋顶,看看勉强能住了,这才歇下来。

    其时,天色已黑严了,因没有铁锅,也不能做饭。

    我便在石屋周边打了两只野兔回来,架火烤了,三人吃完,虎子就到草铺的土炕上沉沉地睡了。

    我和“大花瓶”则坐在外屋的火堆旁商量起以后的日子来。

    她有文化,思路也清晰,说等明天咱去镇子上买口铁锅,再买些米面油菜及生活必须品回来,年前的生活就解决了。

    等明年开春,咱再在房子四周空地上开些荒地,种上庄稼,菜蔬一类的,过田园生活。

    虎子也十岁了,闲暇时她可以教他认字学文化,此前他也学了不少,再过几年,等他大些了,把他送到外面去上中学,咱俩口子就男耕女织在大山里终老一生。

    这人生画图设计的非常好,我多年来追求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活和意境吗?

    遂连连坚决拥护,一切听媳妇的。

    “大花瓶”得意地笑了,火光下,她的脸被映的红红的,像一个大苹果。

    我心不由一动,便靠过去,紧紧搂住了她,她也顺势偎在我怀里,诉说着相思之苦,然后就亲,亲完就摸。

    三弄两弄,情绪就上来了,两人就到西屋,躺在草上,鏖战起来。

    她的皮肤是如此细腻,举动是如此豪放……

    满屋空间气喘如牛,外面远处不是传来狼嗥声,凄厉而又悠长,好久好久,我们也齐齐学了一声狼嗥,身子就瘫软下来。

    互相搂着说了会贴心话,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吃了早饭,我把毛驴牵下山谷,套上车,载着她娘俩就往大珠山镇赶去。

    现在是新社会了,也没抓壮丁抢女人的官匪了,一路说说笑笑地到了镇子上,扫了货,装了大半车,在饭馆里吃了顿羊肉火锅,然后返程。

    回到大山的家里,已是下午三四点钟了。

    我把铁锅、水缸啥的扛进屋里安置好,把买来的油灯和马灯装满火油,杂七杂八忙活到天近晚,终于把该干的活计干完。

    我又挑着水桶从山下山泉里挑了两担水,把水缸盛满,“大花瓶”也做好了馒头,接着烧锅开始蒸。

    虎子呢,在院门口外忙活着玩我给他买的滚铁圈。

    我就坐在屋门槛上,跟“大花瓶”闲聊起来,说等明天,我去西边树林里砍几棵树回来,锯成木板,做一副厚实的院门,再做个衣柜和桌子。

    她幸福地听着,脸色温柔又憧憬。

    等我说完,她抿嘴点了点头,也不看我,轻声道:“你还想再要个孩子吗?可……我年龄大了,恐怕……”

    我一愣,忙摇头说不要了,只你和虎子就够了,你要给我生我也不要。

    她娇嗔地瞥我一眼:“美的你,嘻嘻……”

    我心里一动,忍不住伸手摸了她一把,道:“那当然,媳妇漂亮温柔,儿子聪明懂事,人活着不就求的这个吗,我都有了,呵呵……”

    我俩正说笑着,忽听虎子咕咚着从外面跑了进来,连嚷:“爹,妈,下面,下面来了一个人……”

    来人?我和“大花瓶”面面相觑,这时候了,这大山里谁还会来?

    “大花瓶”问道:“是个啥样的人,背没背枪?”

    虎子道:“太远了,看不清。”

    我起身道:“我去望望,不定是走迷了路的呢。”

    虎子忙要跟着,我担心来的真是民兵啥的会不方便,就连吓唬带哄地让“大花瓶”抓住了,我拔腿来到院门口,眯眼往山谷里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