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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着院里连喊了两声,东厢房里始终没有动静。
你娘,打我闷棍的时候那勇气呢?现在知道装孙子了?
我又喊了一声,抬步就往院子里走,准备堵住厢房门,找那个打闷棍的和尚算账。
突然一声轰响传来,我打眼一望,惊见那横放在屋里的棺材倏地竖了起来,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啥事,又听“咔嚓”一声巨响,棺材板子横空飞向了墙壁,一个头戴礼帽,身穿青衣大褂的老头嗖地从棺材里闪了出来。
我娘!我脑袋轰的一炸,一下子傻了。
这,这特娘的是诈尸了?还是眼睛出现了幻觉?
只见那老头仰头狂啸一声,和我四目相碰之间,嗷的一声拔腿就朝我冲来。
我身子猛一哆嗦,脑袋就麻了大半,转身撒丫子朝东面窜去。
那老头几个蹦跳就窜上了大街,咚咚咚直追而来。
我娘呀,袁老瘸子诈尸了呀。
我彻底昏了,撒手扔了木棍,使尽平生气力,没命的狂窜起来。
袁瘸子也毫不迟疑,单蹦着腿,似一个木头蹶子似的紧追不舍,眨眼之间,一人一尸就窜出了村口,在田野上狂飙如飞。
我虽然身高腿长,又有副舵主加身,可毕竟力气有限啊,我知道,不用多大工夫,等我速度慢下来后,就会被诈尸扑住掐死,且没有半点悬念。
好在,袁瘸子死了也是个瘸子,独腿捣腾的再快,也比不上两条腿的速度。
我俩一前一后相距三四十米,就这么展开了生死拉力赛。
幸亏有夜眼,什么土坎沟壑,什么水洼荆棘,统统一跃而过,风一般地往前猛蹿,牛喘声压到一切。
而那瘸子诈尸也是毫不气馁,咕咚、咕咚半秒不停歇,勇往直前不喘气。
完了,完了,真特娘的完了呀。
我苦逼带冒烟儿,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跑……
我一气窜出了十几里,体力渐渐支撑不住了,不但喘气如牛,步伐也迈不开了,只觉的双脚猛倒腾,却硬是不挪地儿。
袁瘸子呢,雄风依旧,体如弹飞,两者的距离越来越近,三十米、二十米、耳听着咚咚的脚步声就在屁股后了,能感觉到疾风瘆的后脑发凉。
我绝望了,没想到老子玩了八九年诈尸,今晚却死在诈尸手里。
咋办?咋办?
就在我精神接近崩溃的一刹那,突见前面田野里有一棵高大的杨树孤零零地立在那儿。
精神又猛地一阵,几个蹿跳飞奔过去,腾身一把跳起两三米,抱住树干就蹭蹭往上爬。
几乎与此同时,那死瘸子也呼啸而至,飞身扬手一把抓住了我的右脚。
我嗷的一个猛踹,鞋子被他攥在了手里,他一屁股砸在了地上。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忙奋力猛往上,几下就蹿到了树桠上,低头一望,见那诈尸坐在地上双手抓住鞋子,猛力一扯,“哧啦”一声,鞋子断成两截。
他仰头狂吼了一声,一个蹿跳蹦起来,飞身抱住树干,跟猴子似的嗖嗖地往上爬来,身手之敏捷,令我目瞪口呆。
靠!靠!靠!
袁瘸子呀袁瘸子,你狗日的走路不行,爬树却是高手,难道你那瘸腿就是小时候上树掏鸟窝摔断的?
我大骇之下,又忙往上爬了两层,直到树梢摇摇欲折了,才不敢再上了。
死瘸子呢,不管不顾,迎头嗖嗖继续猛窜。
这回,我真的要完蛋了,哆嗦着紧抱着树梢,哭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
眼看着身下的那诈尸一窜一窜的快到了我脚下,我突然想起了腰间还有两颗手雷,但一人一尸都在一颗树上,一炸就双飞。
可也没办法呀,与其被恐怖地掐死,也不如炸死舒坦呀。
当然,不到最后一秒,我还是要尽力活的。
我忙掏出一颗手雷,扬手冲着那诈尸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只听“噗哧”一声,死瘸子的半个瘦头就飞溅开来,黑白间杂的脑浆喷了我一脚。
死瘸子身子猛一哆嗦,险些脱手摔下去,稍一停顿,旋即又顶着半个空洞的脑袋嗖嗖地往上爬来。
今天就是今天了!
就在他扬手一把扫向我的双脚之时,我牙一咬,纵身从七八米高的树梢上跳了下去。
在即将落地的一刹那,我一个翻滚,在地上转了两个圈跳了起来,顺势从腰间掏出了最后一颗手雷,一把扯掉拉弦,仰头看去,见那诈尸也呼啸着凌空飞扑下来,我猛然一个闪身躲过,“咚”的一声巨响,它的躯体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我急窜两步,回头一看,诈尸挣扎着几欲起身,我一手雷就掷了过去,借势一头扑在地上。
只听“轰”的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我身体被巨大的冲击波掀出几米,连翻几滚,忙转头看去。
只见弹坑处,袁瘸子的尸体已四分五裂,抛的到处都是。
我娘,我一头扎在地上,长舒了口气,半点力气都没了,只觉天地乱转,身子簌簌乱颤,脑袋空白一片……
好久好久,我的身上才感觉有了点力气,脑仁也从惊悚中慢慢归了位,便艰难地坐起来,呆呆地望着炸坑边七零八落的残肢断臂,半天才晃了下脑袋,咬牙站了起来。望望东面,云际间,已有些发白了。
这一夜折腾的,草特个娘啊,真是命大。
我站在那儿,茫然看向四周,苍茫一片,我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小黄庄镇在哪儿了。
咋办?还是继续寻个有人的地方,打听下小黄庄镇的具体方位吧,我原本是要去桂花那儿的,只是没想到被袁家哥俩忽悠了。
不,他们是老实人,不是忽悠我,只是有一个也叫玲花的人把我引入了歧途,险些一命呜呼。
玲花?
我脑子里猛然闪出了那个躺在床上,闭眼睡觉的漂亮女人。
靠,她惹下的货,害的我差点死掉,到如今恐怕她也不知道呀,何不去勾搭勾搭,了却了我满腹的冤屈和愤恨?
特娘的,老子还从没为一个陌生女人而冒这么大的风险呢。去!
我想到这儿,也顾不得桂花了,拔腿就往回走去。
年轻,就是任性!
再说,俺一个人从小游荡惯了,寻一段浪漫又如何?反正三麻子不在身边,自己说了算。
我走了一段路,又一想,觉得这么做太龌龊,还要费心劳神的,人家还不一定能上钩,算了吧,正事要紧。
便犹疑了半会,朝着东北方向的一个村落走去,路上遇到了一个推车的汉子,上前问,那人却只看着啊啊的我直摇头,原来是个哑巴。
我暗叫倒霉,大早晨的第一件事就不顺,那接下来的一整天就要小心了。
又往前走了几里,远远望见一群穿红着绿的人抬着花轿,吹吹打打的往这走来。
对这种人群,打听路是犯忌讳的。
我便闷着头继续往前,迎亲的队伍越来越近,也看清了他们的身影。
前面是四个身着红衣,吹着唢呐的汉子,边走边摇头晃脑地猛吹,声之嘹亮,震得人耳膜都颤。
汉子们后面是一个骑着大马,头戴礼帽,身披大红花的新郎,奇怪的是,那新郎有些年纪了,看脸上笑出来的褶子,起码五十挂零。
看来是个有钱的主,当然也不会是娶的正房,起码三四妾吧,这年头不稀奇。
新郎后面,四个轿夫抬着一顶大花轿,一走一忽悠,挺牛逼的。
花轿两侧,各有一个穿戴喜庆的女人扶着轿弦碎步小跑。
轿子后面……
就在我跟迎面来的人群擦肩而过的一刹那,忽听“咔嚓”一声,轿棍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