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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麻子说的是真话,不过不是我猜想的他们是被国军或土八路打败的。
也不是三麻子说的日本天皇突然脑袋短路主动投降,而是被美国扔了两颗大炸弹,炸死了小日本几十万人,天皇懵逼了,为了不被灭种,才无奈宣布投降的。
而我们之所以半夜才知道,是因围城的日伪军都跑了,土八路举着火把在外面冲城楼上的队员喊话,并有大批民众欢庆游行。
这一天大喜讯,令我们癫狂异常,鬼子怂了,我们的好日子也就来了,再也不用吃人肉了,也再也不用担心外出被鬼子抓了。
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满世界去找玲花了,找小鹅、大花瓶和龙种,还有秀儿、萍儿……
当然,前提是先要稳住林山花,不能要她跟随,否则这计划分分钟都会破灭。
三麻子呢,肯定还会去寻死敌黄福贵,不管他了,小鬼子走了,这世界就太平了,没了他,我也不用担心死半路上了。
不过,这些想法似乎还太早,因为三麻子犹豫了。
当天晚上,他命令四个城门不许开放,任凭外面那些个土八路和乡民怎么苦口婆心地喊,就是不理。
三麻子之所以犹豫不觉,是因为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领他措手不及,另外,既然鬼子已经投降了,那么,接下来他要寻个稳妥强大的靠山了。
我们当初之所以要拉队伍,就是为靠山而准备的,现在该投靠谁呢?
我和三麻子及林山花在办公室里反复推演。
国军?虽然他们战斗力不强,但那是名正言顺的政府呀,不论武器装备还是兵马,在中国都绝对是第一,但缺点是:内部太腐败,对老百姓也不咋的,只有富人拥护。
土八路呢,武器装备跟那些占山为王的土匪差不多,兵马跟国军相比也的被甩出九十六个圈去,不过他们的政策对占95%以上的穷人来说具有极强的吸引力,官兵平等,更重要的是能让老百姓跟他们一条心,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如果他们的头领智慧得当,不定也能成气候呢。
这样反复推演对比下来,国共双方的势力竟不相上下。
国军的优势是兵多、武器好;土八路的优势是有民心,能团结人。
只是不知他们在以后的演变中谁能夺得天下。二者取其一,一步走错就会全盘皆输,万劫不复。
最明确的例子就是元末明初创作出历史名著《三国演义》的罗贯中先生,当初义军有好几只,其中张士诚的势力排第一,朱元璋的势力排第二。老先生斟酌再三,最后投靠了张士诚,结果从此湮没在蜂起云涌的滚滚历史长河中。
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低估了朱元璋的智慧和能力,否则,大明史记中肯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现在,我们也处在了艰难的选择中,这就得需个人绝对的智慧来研判了。
三麻子分析完国共两军的势力后,又对双方的头领的能力和智慧仔细分析起来。
蒋介石,听说家世是个盐贩子,他年轻时好像也当过二混子,但能在众多军阀中统揽了天下,其头脑肯定异于常人。当然他也有糊涂的时候,例如东北几十万大军不放一枪就被鬼子占领。
假若当初他命令张学良顶住日军,然后率关内部队再顶上去,小日本也就不敢继续放肆,关内也就平安无事了,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已经穷途末路的赤匪了。
可惜蒋先生终没摆脱浙商的头脑,算盘只算到眼前的利益,没算到以后的天下大势上,才落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
毛先生呢,据说是个农家子弟,能一步步走到绝对的领导岗位上,也说明其有着超人的智慧和能力,另外,他所率领的部队虽然跟日军没打过大仗(主要不具备那个势力),但在零星的战斗中好似从没吃过亏,而且地盘也越来越大,从当初的西北一隅,到华北大界,不声不响地步步渗透,所到之处,民心皆归,看似不起眼,但这反而更加证明了他具有‘闷声发大财’的超长能力和绝顶的智慧。
他是在下一盘真正意义上的大棋,是真正的韬光养晦,跟后来那些二杆子满天下吆喝的下大棋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也绝不在一个层次上。
但,至于局势到底会怎么走,两者相争,鹿死谁手,谁也看不透。
三麻子缩在太师椅里,闭目沉思,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本来就瘦小的身子更萎缩了。
我和林山花坐在那儿一声不敢吭,就那么静静地等着他,等着他……
这种气氛大约过了近半个时辰,三麻子终于睁开了眼,看了看我俩,叹了口气道:“先这么着吧。”
我和林山花面面相觑,一头雾水,不知他啥意思。
“三爷……”我疑惑地问道,“咱谁也不投靠了?”
三麻子又叹了口气,身子缩在椅子里,淡淡地道:“土八路就在外面,你说咱咋办?”
话外之意是,守也守不住,打也打不过他们,只能暂时归顺他们了。
等我们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后,天色已经亮了,我们所在的县政府小楼外也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显然也早听说了鬼子投降的事,无不激动甚至喜极而泣,或嚎啕大哭,或载歌载舞。
三麻子顺应了大势,打开城门迎接城外的土八路进来。
双方领导一见面,我一下子懵了,因为他们的头领竟是英姿飒爽的一枝梅林赛花同志。
我娘,这下咋办?我懵逼了。
而一枝梅知道一直坚守县城的是我和三麻子,也是目瞪口呆,震惊不已。
双方在城门口寒暄几句,我便斥退众人,和三麻子领着一枝梅进了县政府。
三人刚落座,三麻子就哭诉起了我们的不易,说已经把后事都想好了,时刻准备为国捐躯,做一个岳飞式的民族英雄,名垂青史。
幸亏八路军英勇善战,歼灭了围城的鬼子,我们才保住了命,得以能继续为共产主义而奋斗终生。
一枝梅也是先简单介绍了她们这几年来在铁镢山艰苦斗争的事例,接着又极大地赞扬了我们不屈不挠的革命精神和坚强的意志力,并说将把我们的事迹尽快汇报给党组织,为我们请功,云云。
双方谈笑风生,气氛似乎很融洽也很灿烂。
我坐在一边却如坐针毡,头皮发麻。
这特娘的坏了,林山花、林赛花,两支野花,也是两只母老虎,万一她们碰上块……
噢,也许一枝梅早已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吧,毕竟过去五六年了,她也三十多岁了,这期间找个情投意合的男人是非常有可能的。
阿弥陀佛,但愿如此。
我心里暗暗祷告着,似泥塑般一声不敢吭,一动不敢动。
三麻子和一枝梅正激动地笑谈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心猛地一紧:“谁?”
“我!”林山花高应了一声,声音宏亮,底气十足。
我脑袋轰地一炸,下意识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疾步奔到门口,开门闪身挤了出去。
林山花刚要进去,被我一把死死拽住:“司令和八路军林队长在开会,别打扰……”
我高声说出这句话,拽着她挤眉弄眼地急急来到了二楼走廊上。
“咋的了,八路军是老虎吗,你咋吓成这样?”林山花不解地看着我,“我就是想见识见识那女八路到底是个啥人物,咋比我还厉害呢?”
其实她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一枝梅带队伍进城的时候,她在城楼上看见过,可能是因为八路是个女头领吧,她就好奇,且心里也揣着点担心,怕我……
唉,女人呀,醋劲是天性。当然,她的担心也是非常正确的。
我苦逼地急道:“你别瞎说,人家文武双全,咱跟她没法比,要不她能当了八路军的队长?”
刚说出最后这一个字,我猛然意识到:坏了!
林山花一听我灭她的威风,长那女头领的志气,腾地火了,扬手就要打我。
我忙死死抓住她的胳膊,苦苦地小声哀求,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咱是一家人,女八路是外人,现在三爷正在屋里跟女八路谈判呢,千万别闹出笑话被人家看低咱。
为了表示我至死不渝,又抱着她猛亲了几口,揉了揉她那饱满的屁股几下,她的火气才消了。
“我警告你,不许变心,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她瞪眼盯着我,声音低沉而又极具杀伤力。
我只有维诺点头的份。
然后强调个理由,让她赶紧离开了这小楼。
望着她高大健美的背影远去,我这才稍松了口气,可又一想另一只母老虎还在屋里等着呢,心里又沉重下来。
我来到一楼办公室门口,侧耳听了听,屋里又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我不敢也不愿进去,就站在门口发呆。
想起了秀儿和萍儿,还有小鹅,不知她们还在不在根据地,也不知一枝梅这个土匪婆子晓不晓的我和她们的事。
唉,终于盼着鬼子们滚蛋了,没想到现在的处境竟比鬼子在的时候更操蛋,真特娘的……
我正苦逼着,胆战心惊着,屋里突然传出三麻子的叫声:“郭子,郭子,进来!”
我猛一哆嗦,硬着头皮推门进去,不敢看一枝梅,冲三麻子问道:“三爷……”
声音小且发颤,明显底气不足,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哀求。哀求三麻子能替我解了围,摆平眼前的事。
不料,三麻子拄着文明棍站起来,道:“林队长要和你谈会话,提高一下你的政治觉悟。”
啥?我脑袋轰地一片空白,傻眼看向坐在那儿的一枝梅,见她眉头微蹙地盯着我,心里连喊完了。
“我,我……”
我刚要说还有事,三麻子却又转头对一枝梅客气道:“林队长,你们先谈着,我出去跟同志们聊聊。”
说完,拄着文明棍就朝门口走来。
我娘,我忙朝他使眼色,做表情,可他并不看我,径直走过来,我也不敢阻拦呀,只好给他闪出了点通道。
三麻子在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抬手拍了下我的肩膀:“小子,好好跟林队长汇报下,争取以后立大功,当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