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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台上,随着陈冠希举起酒杯,向台下大小富豪们致意的时候,我突然听见身边一阵异响,乜眼看去,见那老头的手从后面插进了女郎的旗袍里在摸索,而那女郎似乎没心里防备,身子一动,把桌子上的就被碰倒了,红色的汁液顺着桌沿流到了地毯上。
显然,老头是太过于兴奋了。
三麻子呢,坐在那儿,手端着酒杯,眯眼盯着会台上的陈冠希夫妻,嘴角竟隐隐露出了笑容。
我知道,那笑容里是隐含着极度阴狠毒辣的意味的。
陈冠希在会台上遥敬了众人一杯酒后,下面开始互相招呼着吃起菜肴来。
我们桌上的那对老头靓女也拿起了筷子。
那女人在低身的一刹那,高耸的胸脯竟又差点触到酒杯,忙下意识地抬起身子。恰好与我的目光相碰。
我心里猛地一颤,我娘,这眼光太特么媚了,竟激的我脸皮唰的一热,刚想避开,却又勇敢地迎了上去。
那靓女也是脸色一红,莞尔一笑,火辣辣的眼光也不避了。
难道这就叫王八瞅绿豆,对上眼了?有戏!
其时,我早把来这儿的目的抛到九霄云外了,那是三麻子的事,而能在这种场合泡上个靓妞,也是个福气。
我心里咚咚跳着,原本想大块朵颐,但这时也装起了文明人,筷子只挑点青菜吃,而对满桌子的大鱼大肉却不肖一顾,虽然心里馋的要死,口水也只能往在肚子里流了。
我暗暗琢磨着,那女人大约二十六七岁,皮肤很白,妆画的也恰到好处,不知她是干啥的。专业钓富豪?还是偶然被那个土憋老头忽悠到手的?
反正不会是老头的小妾,要不他也不会在这儿对靓女下手。
我刚叼了几点青菜吃了,忽听场子又热闹起来,抬眼看去,是陈冠希携着夫人黄小青,举着酒杯下来敬酒了。
这时,那老头又兴奋起来,连说陈会长认识他,他要过去叙旧,又拽着那女郎的手一一块过去。
女郎不同意,老头就自己端着酒杯,穿过人群挤了上去。
趁这机会,我和那女郎开始眉目传情的频频放电了。而三麻子则见怪不怪,端着酒杯仍乐呵呵的转头望向那堆熙攘的人头。
我和那女郎只这么傻笑也不行啊,这一散席,感情就白浪费了,还是抓紧搞点实质的吧。
我想到这儿,把椅子往女郎那边挪了挪,脸上保持着微笑,轻声问道:“小姐,怎么不多吃一点?”
屁话,我为啥不多吃,她就为啥。都在装逼而已。
女郎微微一笑:“太油腻,吃不下。”
“也是,”我装作认同地点了下头,沉吟道,“有时间的话,我能请你去喝杯茶吗?”
我说这话的时候,纯粹是在顺嘴溜皮子,不是真心,当然也不抱任何奢望。
不料,那女人稍一沉吟,道:“明天吧,今晚……”
我赞!她竟当真了,这幸福来的太快,我的赶紧抓住,否则一闪身就没了。
我忙道:“好的小姐,明天晚上,雅轩茶楼如何?那儿环境很安静的。”
女郎看了我一眼,抿嘴点了下头,突然把身子往外靠去。
我以为自己身上有啥味让她不适了,刚转头想闻闻,不经意间却发现那老头端着空杯子咧嘴往这边走。
这才知道那女郎为啥突然远离我了。
我也忙把椅子往三麻子那边悄悄移了移,低头吃起菜来。
陈冠希敬完了酒,又开始演讲了,无非就是为了大东亚共荣,我们要献出爱心,捐助出银子,为城防,为民生多做贡献。
话讲完,他首先让随从从所带的皮包里拿出了一张银票,说是两千大洋,给众人展示了后,放进了台上的募捐箱里。
在他的鼓动示范下,在座的富豪们纷纷起身,开始排队掏银子。
我和三麻子自然稳坐泰山,无动于衷,而同桌的老头又坐不住了,为了在女郎面前表现出爱心,就从兜里摸索出一张银票,说是二百大洋,要过去捐助。
我巴不得他离开呢,不料那女郎一把夺过银票,娇嗔地道:“那好,捐给我了,嘻嘻。”
她说着,冲老头使了个媚眼。
老头不尴不尬地笑了笑,也不好意思再要回去,就顺手拍了拍女郎的肩膀,叫了声小宝贝。
磕碜的我牙都酸了,当然也带有嫉妒的成分。
宴会结束已是晚上十点多了。
陈冠希携着夫人离去,众人也开始陆续的撤了。
我和那女郎彼此点了下头,怕她忘了明晚的约会,就假装在整理领带的时候,把食指弯成了钩,意思是不见不散。
那女郎却只是微微一笑,没回应。
我晕,难道她是在逢场作戏忽悠我?
就在我失望地看着她被老头挽着胳膊,起身离开桌旁的一刹那,她的另一只手在后背很刻意地也弯了一个钩。
我心里一振,这才明白,她是怕被老头发觉,而特意避开他做的。
我盯着那女郎肥硕紧绷的屁股一扭一扭地消失在人群里,暗暗吞了口口水,急盼明晚的到来。
回到我们下榻的旅馆后,洗了澡,三麻子仰躺在床上,眯眼看着我,眼里露出了讥讽的目光。
我知道这家伙是把我和女郎的那点勾当早看破了。
但他不说破,我也装聋作哑。
躺倒床上,三麻子忽然道:“明晚你真要去吗?”
我脸一热,道:“反正晚上也没事,不去要咋的?”
三麻子叹了口气,仰天道:“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但我告诉你,在没除掉陈冠希之前,你哪儿都不能去。”
啥,啥?我一下子愣住了,瞪眼张嘴地看着他,刚要反驳。三麻子又道:“那个女人只为钱的,你难道以为她看中的是你的人吗,靠,你穿件破衣服,装出一副穷酸样,看她吊你不吊你。”
他这话使我想起了那老头的银票,心里一下子凉了。
三麻子继续道:“女人有的是,以后有工夫,老子带着你开着乐,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定不能惹出是非来,明白吗?”
看着三麻子极其严肃的表情,我无话可说了。
第二天,我和三麻子又在茶楼和酒馆混了一天,探听到了陈冠希的办公地点。
原来,他做的生意很杂,但主业是金融,也就是钱庄,名号是“鑫满楼”,全城有四五家分店,总部设在经五路。
若没有应酬,他每天会准时到公司去办公。
我和三麻子怀着激动地心情回到旅店后,三麻子给我下达了第二天的任务,就是明天一早去陈冠希的总部附近查看地形及观察他的出行路线,还有汽车号牌、随行人员情况等。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坐着黄包车来到了经五路上的“鑫满楼钱庄”总部附近。
原以为总部会很豪华高大,其实是一个三层楼,古香古色的门店。
门店一侧是一个大铁门,因为上着锁,也看不到院子里有啥。
我在那个路段上来回逛了一趟,钱庄门面终于开始营业了,但那大铁门仍然锁着。
我也不敢一直在那地方傻等呀,就进了旁边一家饭馆,吃了饭,出门看看太阳已快挂中天了。那铁门还没开,更没任何人进出。
我懊丧地回到了旅店,见三麻子正仰躺在床上翻看那本破黄书。
不等我开口,三麻子突然抬眼笑道:“没瞄着人影吧?”
我一愣:“你咋知道的?”
“今天是周日,他不会去总部的。”
我靠,三麻子呀,三麻子,你狗日的咋不早说呀,害的老子白跑了一趟。
我气吼吼地一屁股坐到了床沿上,刚要发牢骚,三麻子解释说,他也疏忽了,是旅馆伙计进来收拾卫生,无意间说起的。但那时我已早走了。
不过,我也没白跑一趟,起码知道了“总部”附近的情况和布局。
那么,明天还接着去吗?
三麻子道:“去,不过,这次咱俩一块去,别特么夜长梦多,瞄着影直接下手!”
“咋下?”我忐忑地问道。
三麻子眯眼沉吟了会,一字一句地道:“你不是会打狗吗,今下午去弄条流浪狗来,再租辆轿车。”
轿车?那玩意可是高档奢侈品,车行能租吗?
我刚提出这个问题,三麻子眼一瞪:“你傻呀,去路口,直接拦下辆出租车,或到大酒店那儿,跟司机联系好了,给他订金,花高价租一天。”
“那,那你敢保证明天那个姓陈的会去总部吗?”我反问道。
三麻子冷哼一声:“明天见不着,后天再去,特么车辆有的是,重新再租就是了。”
看来,他是下了决心要尽快动手了。
下午,我提着一个大皮箱,带着三麻子用药泡好的馒头,到街上转了一圈,在一条胡同里麻翻了一条流浪狗,装进皮箱里,送回旅馆。
又去一家大酒店附近,约好了一辆车,给了司机一块大洋,说好剩下的三块,第二天用完车后给。
司机高兴地答应了,以为捞到了大财。
但我知道,我们在见到陈冠希之时,也是这司机的暴死之时。